第112章 瘋狂
  “妹妹這幾日身子多有不適，未能好好招待姐姐，姐姐別見怪。”琳若客氣地說著。

  王氏瞥了她額頭一眼，笑道：“聽說妹妹受了傷，姐姐實在擔心，妹妹不介意姐姐進去坐一坐吧？”

  琳若含笑道：“姐姐請。”然後就示意綠蘿請王氏進去。

  她回到屋中，坐了下來，命芳如上茶。

  王氏坐在她身側，抿嘴笑道：“妹妹這傷不輕啊，太醫如何說？”

  “太醫說只是皮外傷，不礙事。”

  “也是，聽說妹妹是為了替太子爺擋劍而受的傷，皇上應十分憐惜妹妹吧？”

  琳若明眸微閃，她抬眼看向王氏，含笑開口：“哦？姐姐如何得知妹妹是為太子爺擋劍？妹妹傷的可是額頭，身上並無劍傷。”

  王氏神色一僵，轉眼笑道：“聽說罷了，看來是傳言有誤。”

  琳若不以為然。當時康熙的屋子裡只有少數幾人，當時發生的事不會有人隨意傳出去，王氏卻能聽說，當真好神奇啊。

  “可見傳言還是莫要信的好，姐姐也是伺候皇上多年的人了，有些事是否該說還是要仔細掂量掂量。”

  琳若不緊不慢地說著，話語毫不客氣。

  王氏面上的笑幾乎要維持不住，她淡淡地笑著說：“妹妹說的是。既如此，有些事，姐姐倒希望好好請教一下妹妹。”

  她的目光有如利劍直射向琳若，似要在她身上剜出幾個洞來。

  “姐姐但講無妨。”

  王氏聲音冷了幾分，冷冷地道：“胤祄身子一向健康，如何就會無緣無故地病了？姐姐想要問一下妹妹，當時是誰在照顧胤祄？”

  “當時是妹妹與宜姐姐一同照顧生病的十八阿哥，後來妹妹病了，怕傳染了病氣給十八阿哥，便隻好由宜姐姐照顧了。當時的在場之人皆可以作證，皇上也知道，姐姐不信自可去查證。”

  “和嬪，我一向不願與人爭鬥，待妹妹我也自問從無虧欠。然而你認為我會信你這番話嗎？胤祄極少生病，此次不過是隨皇上巡幸塞外，怎會無緣無故就丟了性命？”王氏越說越激動，此刻看向琳若的目光已滿是恨意。

  “姐姐要這樣想，妹妹也沒法子。我從未害過十八阿哥，這句話我隻說一次。還有。”琳若看向王氏，淺笑道：“王姐姐當真從無虧欠於我嗎？”

  王氏眼眸微微一閃，抿著唇，冷冷一哼，極為不屑：“妹妹這話何意？”

  琳若並未生氣，依舊淡然地說著：“當初我為何小產？小安子是何人指使？高常在是被何人陷害？我又是如何中的毒？四十四年南巡，是誰向那些人傳信誘導他們將我擄走？二十阿哥的毒是誰所下？姐姐當真不清楚嗎？或者我該問一下。”她淡然的目光看向王氏，那樣如水的目光竟生生另得王氏心裡一顫，莫名不安。

  “姐姐究竟是何人？”

  王氏抓著帕子的手緊了緊，死死地絞著手中的帕子，面上依舊平靜，心中卻如驚濤駭浪般，久久無法平息。

  琳若看了她許久，目光始終平靜無波，仿佛並不在意她是否承認。

  王氏緊緊地抿著唇，終於冷笑出聲：“我果然小瞧你了。不過你知道了那又如何？有何證據？”

  琳若淺淺一笑，道：“是啊，我並無證據，可我也並不需要那些證據。因為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我的敵人。”

  王氏一震，怔怔地瞧著她，目光中滿是震驚不解。

  琳若唇角揚起一抹溫婉的笑容：“我從未想過與誰爭，也從未想過要害誰，從一開始我只是想要一段平靜的日子罷了。即便你害我多次，我也從未想過要置你於死地。”

  也許過去她只是有所懷疑，從芳如說起王氏身懷武藝，她就明白王氏不簡單。只是她從未認真去想。後來她想要去查，卻始終沒有證據。

  直到那日有人給了她那張字條，她才確認了一直以來三番五次害自己的人都是王氏。

  可是她依舊當做不知道，不想去查，不願追究，就當做什麽也未發生過。

  只因為，王氏也是個母親，是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和十八阿哥的生母。

  她不願看著三個孩子從此失去親生額娘。

  “不！我不信！”王氏搖著頭，語氣愈發冷寒如冰：“你自詡良善，可是誰又能真正地良善？可是你不該害死我的胤祄，他是無辜的。你要報仇應該來找我不是嗎？”她歇斯底裡著，眼眶微微泛紅，神色間隱約可見瘋狂與哀慟。

  琳若苦笑，有些人就是這樣，自己是什麽樣的人，總要以為別人也是那樣的人。

  她知道自己與王氏無話可說，王氏根本不會相信她所說的話，只會一意孤行地相信自己所認為對的事情。

  “無論你如何想，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姐姐慢走。”琳若不想再與她多說，開始送客。

  王氏卻慘然一笑，喃喃著：“你殺死了我的孩兒，你以為你就能安然無恙嗎？我不會讓我的胤祄白死，我要讓你給他陪葬！”最後一句話的語氣中滿是戾氣。

  話落，她的手中多出一把匕首，整個人快如閃電地向琳若襲來。

  然而芳如卻早已防備著她，此刻迅速上前與她打鬥在一起，幾個回合間劈手打落她手中的匕首，震的王氏虎口發麻。

  她驚愕地瞪大眼睛，瞪著芳如，不可置信：“你、你竟然……”

  琳若疲憊地揉了揉額頭，站起身來。

  “來人！”她揚聲喊了句，立刻有兩個侍衛在綠蘿的帶領下衝了進來，其中一個正是烏日罕。

  琳若指了指地上的匕首，溫聲道：“烏日罕大哥，此事就拜托你了。”

  烏日罕恭敬地打了個千兒：“和嬪娘娘放心，烏日罕定如實稟告皇上。”然後與另一個侍衛二話不說押著王氏便出去了。

  琳若久久站著，許久，無奈地歎了口氣。

  原本她不願如此做，只是她心裡清楚，這次王氏沒能殺了自己，以後也不會放棄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是每次她都能夠化險為夷，轉危為安。

  這次王氏要是沒有打算要她的命的話，她依舊會守口如瓶。只是如今看來只是她的一廂情願。若想平安順遂，只能一勞永逸。

  其實早在回京之時琳若便料到了會有今日，是以才向康熙借了烏日罕過來。

  如今有烏日罕這個證人，康熙不會不信。

  只是可惜了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這兩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