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出氣
  宜妃食指使勁點上她的額頭，恨其不爭地道:“你就偷著樂吧，換成別人早高興地找不著北了！”

  琳若捂著額頭心中哀歎。

  別人她是不知道了。但明知道是什麽結果，還有什麽好期待的呢？

  或許她還是沒能適應這個時代的生活，無法理解他們的某些行為。

  就算以後一直沒有孩子，她也不會有什麽難過的，就這樣下去也挺好。

  宜妃也是了解琳若的，索性也不說她什麽了，轉眼說起自己的兒子胤禟，眉目間暗含隱憂。

  “你說說這胤禟，沒一刻讓我省心的。到如今為止，仍舊沒有一子半女，也只有侍妾劉氏如今正懷著孕。嫡福晉尚未有孕，侍妾卻先懷了孕，我是沒法子了。”

  四十三年，董鄂氏被指婚與九阿哥為嫡福晉，只是一直不得寵。琳若見過董鄂氏，是個嫵媚多姿的美人，說話也細聲細氣。

  其他阿哥的嫡福晉雖有幾分姿色，卻並不十分出眾，畢竟阿哥的嫡福晉更重要的是看其氣質與德行。而九阿哥本人長得就漂亮，比女子還美，是以宜妃特意為九阿哥挑了個容貌出眾的。

  這樣的美人若是尋常男人定會喜歡。只是在九阿哥面前，卻是完全不夠看的。

  而且九阿哥既然能看得上瓜爾佳櫻桃，便可看出不是個以貌取人的。瓜爾佳櫻桃容貌只能算小家碧玉，但卻屬於嬌俏靈動的類型。

  這種事琳若也沒法子勸慰。

  宜妃也就是跟她發發牢騷，也沒指望她能說出個所以然。

  “聽說十三阿哥娶了側福晉沒多久，那瓜爾佳氏就懷了孕，一下子生了個兒子，取名弘昌。你說我當初要是求皇上將此女賜給老九，如今老九也有了兒子了吧。”宜妃歎著氣，頗有些後悔。

  但轉眼卻又想起什麽，哼了聲，道:“不過，那瓜爾佳氏好是好，身份卻不是個好的。便是給了老九也是個妾，一樣沒嫡子。”說完便有些蔫蔫兒的。

  琳若暗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宜妃千好萬好，在宮裡也算是極得寵的。偏偏對這個小兒子操碎了心。

  五福晉也是至今未有一子，不過五貝勒已有了兩個兒子，長子弘昇和次子弘晊，都是側福晉所出。

  琳若便勸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姐姐也不必太過煩惱。好在那劉氏如今懷著孕，若是兒子，即便不是嫡子也是長子。到時候姐姐也能抱孫子了。”

  這句話說的宜妃笑了起來。

  “說的也是。不像那四貝勒，雖說有嫡子，四十三年不是照樣沒了？不過，十四阿哥的嫡福晉去年倒是生了嫡次子。”說到這兒，撇了撇嘴，嫌惡地道:“不過那完顏氏可不是個好的。囂張跋扈不說，極愛討好奉承著德妃，德妃偏偏喜歡的緊。而那完顏氏對下卻又極是狠毒，有一次不過因一個宮女衝撞了她便揚手打了一巴掌。”

  琳若無語，這宜妃還是一樣喜歡與德妃攀比。

  不過十四福晉竟敢這樣做，可見也不是個穩重賢淑的。

  十四阿哥一個小霸王，十四福晉也是個不安分的，這十四阿哥府看起來是要亂起來了。

  宜妃雖說讓她趕緊生個皇子皇女，然而事實卻是琳若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

  康熙每日裡都會派人送一些補身體的藥，特意叮囑了送藥的人監督著她一點不剩。

  琳若苦著臉痛苦地喝完藥，心裡直埋怨康熙。面上卻不敢表露出絲毫不滿。

  幾日後，傳來消息說高常在被降為官女子，打發去浣衣局做苦力。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琳若頗有些感慨。自此高常在算是徹底沒了機會了。

  宜妃對此有些不滿，畢竟當時若不是采珍，死的就會是琳若。但這是康熙的旨意，宜妃也不好說什麽。

  到底是十九阿哥與二十阿哥的生母，總不能就這樣輕易地賜死，琳若也不願看到那樣的結果。采珍已然無法活過來，高常在能有這樣的結果也算是比較重的懲罰了。

  有什麽能比與自己的孩子永遠分離來的痛苦呢？

  總之，琳若並不同情就是了。

  只是沒多久琳若便聽說高氏死了，是病死的。琳若著實沒想到，高氏會這樣輕易就死去。

  然而康熙傍晚便過來了，打發走伺候的人，將她摟在懷裡，咬著她的耳朵，道:“這樣可出氣了？嗯？”

  琳若一開始沒明白康熙話裡的意思，當明白過來，不由地心裡震驚。

  “這、是皇上？”琳若白著臉，說話都不利索了。

  康熙“嗯”了聲，捏著她的下巴仔細地看著她，緩緩道:“朕知道你心裡有疙瘩。只是直接將她賜死會給你惹來閑話。朕只能這樣做了。你可還怨朕？”

  琳若愕然。她不否認在心底深處她是有怨的，若不是康熙，采珍不會死。然而她知道這不是康熙的本意，漸漸地也就放開了。

  如今聽康熙說為了給她出氣竟將高氏殺了，琳若止不住便有些心寒。

  無論如何，那也是他曾經寵愛過的女人，是他兩個孩子的生母。而他這樣說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難過與不舍。

  這便是皇帝。

  心狠的時候毫不留情，即使那個人曾是他寵愛過的女人。

  琳若垂下眸子，不語。只是雪白的臉和身子的顫抖卻出賣了她的心。

  康熙見她如此，知道自己嚇著她了，便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別怕，朕只是想告訴你，朕在乎你，朕永遠不會像對其他女人那樣待你。”

  琳若茫然又意外地抬眼看他，康熙輕輕地笑了笑，低低地道:“若兒，朕告訴過你，只要你真心待朕，朕自然會一輩子待你好。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朕希望你還像從前般待朕，永遠不要怕朕。”

  她還能說什麽？康熙這樣說了，她應該感動才是，只是心裡依舊有些發寒。

  她如何不明白康熙的意思？他是要自己全心全意待他，永遠不要背叛他。而背叛他的下場或許就像高氏那樣。

  她不寒而栗。

  她勉強地笑了笑，輕輕地點了點頭。

  康熙滿意地笑了，放她下來，摸了摸她的頭，道:“好了，朕今日不能陪你了，你好好歇著。”

  琳若屈膝行禮，恭送康熙。

  待康熙的身影消失，琳若悵然若失地坐在羅漢榻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