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糾纏
  良久，她撐著雙手自他身上緩緩起來，敏感地覺察到身體的異樣。

  她努力保持著冷靜，低下頭看到自己衣裳完好地穿在身上，若非明顯察覺的異樣，她會以為什麽也沒有發生。

  她一言不發，忍著不適，踉蹌著腳步往殿外走去。

  四阿哥面色漸漸沉了下來，他沒想到眼前的女人竟能無動於衷，毫不猶豫地離去。不知怎的，他胸口猛然湧動著一股怒氣。

  他緊抿著薄唇，眯著的黑眸寒光四射，陡然站起身上前一步將她轉過身來擁入懷中。

  琳若大吃一驚，心頭暗惱，抬手想要將他打醒。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然而四阿哥輕輕松松便將她抬起的柔荑抓在手中，另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呼吸急促，咬牙切齒:“你想去往何處？”

  琳若抬起眼瞼瞪視著她，瞧著他似是有些惱羞成怒，卻絲毫不懼，冷漠地道出一句:“與你無關”。

  一句“與你無關！”，愣是激的四阿哥怒氣蓬勃，額頭青筋凸起。他雙眸寒氣四溢，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撕碎。

  “放開我！”琳若咬牙低斥。

  四阿哥紋絲不動，眸光或明或滅，忽的冷笑一聲。

  “你在自欺欺人什麽？你還想要無視爺到何時？你以為你能將今夜之事徹底抹去嗎？”

  這句話無疑在琳若的傷口重新撒了一把鹽，悶悶地疼，她目光一縮，不得不面對已然發生的事實。

  她又氣，又恨，又無可奈何，眼圈漸漸地紅了起來，卻強忍著淚水。

  這對她來說是赤裸裸的侮辱，她無法相信會與眼前的男人發生任何關系，可是她無法否認，自己的身子上已然烙下了此人的印記，無法抹去。

  這是她一輩子的汙點。

  她胸口湧動著無法抑製的怒意，他怎能如此？他憑什麽？
  “我是皇上的女人，是四阿哥的母嬪！”她氣紅了臉，咬牙怒道。

  “爺從未將你當做爺的母嬪！”他冷冷一笑，看著她憤怒的小臉，他的神色漸漸緩和下來，語氣也柔和了許多:“爺心裡一直有你，今夜之事，是爺唐突了，但是爺不悔。”

  琳若愈發屈辱和惱怒，她無法再面對這樣一個人，想要推開他，四阿哥卻不松手:“有件事也許你不知道，你可知皇阿瑪為何喜愛你？”

  琳若驀然怔住，驚疑的眸子定定地望著他。

  四阿哥勾唇一笑：“孝懿皇后佟佳氏，是皇阿瑪最愛的女人。”

  “那又如何？”琳若不明白他此話何意，但他口中所說之事確實另她驚訝，孝懿皇后原來是康熙的最愛嗎？但她並無過多難受。

  她從未將康熙視作自己心中的那個人，也從未奢望過一代帝王當真會對自己情有獨鍾，四阿哥此番話是想要看到自己傷心失落，從而委身於他嗎？

  琳若唇角挽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四阿哥抿著唇，看著她唇邊的諷刺，黑眸微黯。

  “從小，爺便被皇額娘撫養長大，爺親眼見證了皇阿瑪對皇額娘的喜愛。自皇額娘去後，皇阿瑪再未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情。”

  他微微停頓，眸光定定地看著她:“直到那一年，你入宮選秀，皇阿瑪一眼看中了你。那時候爺毫無意外，只是後悔沒早一點討了你去。”

  他的俊臉緊繃，壓抑著怒氣，怔怔地瞧著她如海棠花般嬌美動人的臉蛋，深邃的眸中浮現迷離之色。

  “這張臉其實並不像皇額娘，然而當你安靜地站在那兒，那動作、神態，便像極了皇額娘在世時的模樣。”

  琳若腦中“轟”的一聲，她瞪大烏黑清亮的眸子，不可置信般看著他。

  “皇額娘是皇阿瑪一輩子的遺憾，可想而知，見到你是如何的高興。”四阿哥唇角輕揚，等待著看她崩潰失落的模樣。

  “你胡說！”琳若冷笑著，怎麽會有如此可笑的理由？就因為她的舉止神態像極了孝懿皇后，康熙便將她納入后宮？

  她陡然回憶起康熙說過的話，他不希望自己如孝懿皇后般，希望自己和孩子能夠好好的，如今想來，何嘗不是對孝懿皇后的遺憾？

  那，四阿哥所言便極有可能是真的。

  四阿哥定定地看著她，目光溫柔:“你是個聰明的，自然猜到了爺所說是真是假。爺希望你明白，皇阿瑪待你終有所保留，何必守著皇阿瑪的寵愛？爺是乘人之危，卻也是真心待你。”

  “四阿哥當真好算計！”琳若冷笑:“或許皇上當真將我視為孝懿皇后的替代品，可那又如何？我並不介意。”

  因為不愛，所以無所謂，這世上本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她早該懷疑，只是從未關心過罷了。

  如今只是知曉了這一層緣由，卻並不能讓自己受眼前之人蠱惑。

  四阿哥陡然間變了臉色，他以為她當真愛上了自己的皇阿瑪，是以寧願當一個替代品。

  他皺眉薄怒，恨恨咬牙:“爺真心待你，如何比不上皇阿瑪？”

  “四阿哥不也因為孝懿皇后方對我另眼相看？何必五十步笑百步？”琳若直視著他的目光，冷笑著，諷刺著，毫不躲閃。

  孝懿皇后是他的養母，當初與四阿哥初見之時他便對自己莫名糾纏，何嘗不是另有原因？如今想來亦是因著孝懿皇后罷了。

  她不禁苦笑，沒想到卻是因此而將自己帶入了這樣的漩渦之中，落的如此為難之地。

  四阿哥猛然捏住她的下巴，微一用力，黑眸冷沉含怒:“不許你如此說！”

  琳若冷笑著，四阿哥愈發惱怒，黑眸幽深:“你是上天送給爺的禮物，上天既讓你出現在爺的夢裡，便已注定你會是爺的女人。”

  “你不必驚訝，從爺幼時起，爺便在夢中見到了你，第一次見到你，爺便認定你是爺的女人，既然你出現在爺的生命中，爺便不會放棄。”

  夢裡？琳若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如此情況豈不是與自己如出一轍？如此巧合，莫非前世的自己當真與四阿哥有所瓜葛？

  事情愈發撲朔迷離，四阿哥的糾纏，康熙的喜愛，如何方能解開這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