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王朝公主的不甘35
  顏川在最久遠的時候，曾經與她是軍事上最大的敵人。可惜，她都忘了。對於叛央來說，或許只是驚鴻一瞥都算不上的浮光掠影。可對於自己而言，那卻是生命的開端。

  她不知道，身為顏川那個人的生命，從遇見她的那一刻開始。從此以後，他所有的舉止都只是為了她。

  可後面，他忘了叛央。

  作為溯澤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只是溯澤。銀河第一戰艦“剝皮者聯盟”的領袖。他為了自己曾經存在過的影子而奮鬥，繼續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可卻忘了最初創立“剝皮者聯盟”那時候的他，究竟是什麽樣的想法。

  溯澤曾經認為，既然能想不起來的東西，那就徹底丟掉。根本不重要。可現在他也確實發現了，原來真正重要的東西，無論發生什麽，都是會想起來的。

  那段記憶，它不是消失了。只是暫時被封存在記憶的曲線內，想不起來而已。

  就如同現在，他想起了身為顏川的記憶。或許只是因為那個人，她想要見到顏川。

  溯澤追了叛央幾萬年，從宇宙毀滅到大變革，再到如今。可叛央前段時間才想明白，對他說，自己喜歡的人是顏川。

  他不甘心。他反反覆複的詢問自己，哪點不如顏川了。他雖然沒見過顏川，可卻已經在心裡把那人詛咒了八百回。

  明明已經是個死掉的人了，怎麽靈魂還能回歸呢？混蛋，要是讓他遇見那人……非把他再殺一回不可！
  溯澤承認，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麽善男信女，那樣的念頭私下裡動過不止無數回了。

  他偷偷跟著叛央，重又走過很多個世界。可是還沒等他報復成功，他的身體就出現了異常。

  他時不時會斷斷續續的，失去一段時間的記憶。

  那中途他去了哪裡，見了什麽人，發生了什麽事情。溯澤都是一概不知道的。

  他通過詢問戰艦上的人，和判斷自己的時間順序後發現，那都是跟隨叛央進入小世界後的階段，失去的記憶。

  很想當然的，溯澤將這件事跟叛央掛上了鉤。

  可是叛央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回想了很久，叛央說過，她要去見一個人了。

  那個人就是……顏川？
  那麽在小世界裡，叛央都是和顏川在一起的嗎？
  突然，溯澤似乎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失去一段記憶了。再通過一些途經，他將叛央喜歡的那個人，跟他在一起的時間，跟自己過去曾經失去過一切記憶的那段時間一對比——

  結果出來了。

  得知這個答案的時候，溯澤是不解加憤恨的。但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有種心滿意足的感覺。

  只是，為什麽她愛上的不是現在這個自己？過去失去了記憶的自己，到底還算不算是自己這個人了？

  憑什麽她愛的上以前的自己，卻對現在這個他棄若敝履？

  溯澤連自己的醋都吃！
  可是經歷過這一些事之後，他集中思索了一番。發現自己體內那個“顏川”的回歸，恐怕就是因為叛央是喜歡他的。

  叛央喜歡的、想要的是那個顏川。因而，自己體內屬於顏川的那部分記憶回來了。

  溯澤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周期性失憶。但是恐怕這和他本身的出生和成長規律有一定關系。可沒有顏川那部分記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過去究竟經歷了些什麽。

  想明白這一切後的溯澤，決定多和叛央接觸。一方面為了讓她自己能慢慢覺察出來，他才是顏川。另一方面，也為了能讓自己體內屬於顏川的那部分記憶覺醒。好清楚自己究竟是誰。

  叛央知道了溯澤的經歷。她說：“那麽你現在，完全想起來了？”

  “嗯。”溯澤說：“算是……完全想起來了吧。”

  “不過我還有個問題要問你。”溯澤說。拉起叛央緊緊摟抱在自己懷裡，不許她反抗，邊問：“你為什麽能認出我是顏川來？”

  雖然，心裡是希望她能認出來的。可就連溯澤自己都知道，這個希望很渺茫。無外乎他跟顏川，完全是兩種性格的表現。顏川溫和腹黑，他霸道狂傲，兩者之間不搭邊。就連溯澤都沒指望叛央能認得。

  “忘了跟你說，最初見到顏川的時候我也不喜歡他。”叛央笑道。把腦袋往溯澤的肩膀上試著靠了靠，覺得有點毛聳聳的。他今天穿了一件帶毛領的內襯，如今靠上去非常舒服。

  叛央一邊試著對那堆毛毛們吹氣，一邊思索著說：“我喜歡顏川，是因為他對我好。”

  “能對我，像他那麽好的人，從來沒有。”叛央說完，溯澤剛準備開口反駁，被她堵回去：“……你是第二個。”

  溯澤低低的悶聲笑了：“你不責怪我囚禁你數萬年了？”

  “那個時候……”叛央說：“我已經心存死志。如果你放了我，我或許也活不下去。”

  “活不下去……就等不到能與清燎她們重逢的那一天。”

  “可我對你很差。”叛央笑著接下去，說：“因為，那時候我以為你不是顏川。”

  “我顧叛央一生，只能愛上一個人。”她宣誓道：“你不是顏川，那麽我無法愛你。你留在我身邊，注定得到的是虛妄。”

  “我還不如趕走你，讓你滾得遠遠的。”叛央仰起頭來，說：“那樣，你就不會傷心了。”

  “我喜歡過你。”她說，語氣中充滿了歎惋：“在我以為顏川不會回來的時候，曾經，短暫的，喜歡過你。”

  不是沒有感動。不是沒有動搖。叛央曾經，也有片刻，想過和溯澤過一輩子的。

  可她終歸放棄了。

  等來了顏川。等來了為她重新變回顏川的溯澤。

  “原來你們是一個人……”叛央低頭，笑裡有淚：“真好。”

  “我之所以能認出你來，實在是因為你們太像了。放到任何一個世界，我都會認出你們來。”

  “或許是溯澤，或許是顏川。我能認出你來。但是，我……”叛央猶豫著說：“我發現，自己辨認不出你們兩個了。”

  “面對一個人，我知道他是你們兩個中的一個。可我發現自己辨別不出來，究竟那個人是顏川，還是溯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