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是相如憐賦客，爭教容易見文君

  “娘，您怎麽看？”獨孤伽羅這會兒哪還有在瑤心小築時的天真爛漫，倒是跟沉穩的蕭長筠有幾分相似。

  崔氏坐下喝口熱茶，面色柔和，靜心凝神後方才說道：“林太醫診治過了，確實是水土不服引起的疹子，這件事等會兒我會讓人去後院知會一聲，省得到時候有人拿此做文章，沒得令你父親心中不痛快。”

  獨孤伽羅曬然一笑，“娘，你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竟然會替那些女人著想？”

  崔氏不雅地白了獨孤伽羅一眼，沉聲道：“不是我好心，而是你父親把獨孤伽若交給我，往後她可是天天要到映春堂學禮儀的，這瑤心小築到映春堂還要經過郭氏的榮福堂，以及六小姐的幽蘭居，還有你父親的書房。到時候難免會被人撞上，若是我沒提前知會一聲，到時候豈不是給人落了把柄？”

  獨孤伽羅美目一轉，繼而說道：“娘，說道六姐姐，也不知道她如今是什麽感想？一直以來，她可是爹爹的眼中寶，現在發現爹爹對四姐姐這麽好，您說六姐姐會不會吃醋啊？”

  獨孤伽羅臉上露出幾分看好戲的笑意。

  崔氏卻不這麽認為，“你六姐姐沒你想的那麽簡單，若是這樣就沉不住氣，這些年她也不會隻身在獨孤府受寵，卻屹立不倒。”

  “娘說的是，六姐姐確實不會有所行動，可是其他人呢？包括我那已經出嫁的大姐姐跟二姐姐。”獨孤伽羅一臉篤定，那神情分明是已經預見到往後的“腥風血雨”。

  崔氏心下一凜，勸阻道：“你別跟著摻和，需知我們還要跟你四姐姐聯手，必要的時候幫襯一把，賣個好也成。”

  獨孤伽羅點點頭，該怎麽做她心中有數。

  瑤心小築這邊，紅蓼剛剛收拾妥當，院外便傳來一聲輕呼。

  隨後紅蓼領著一大丫頭進來。

  “奴婢縹碧，見過四小姐。我家小姐聽聞四小姐今日回府，特地命奴婢給您送上一份薄禮。”

  縹碧將手中的盒子交給蘋婆，臨走前說道：“我家小姐就居住在幽蘭居，四小姐若是得了空閑，可以去幽蘭居走走，奴婢告退。”

  縹碧進退有度，做事雷厲風行，偏偏又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正所謂看丫鬟就能看主人，這麽一看，這獨孤伽玉卻是有幾分本事。

  “小姐，六小姐給您送的是寶玉瓶。您要擺上還是收起來？”紅蓼盯著寶玉瓶，眼中有幾分苦惱。

  “收起來吧，這房間的擺設就不要改動了。”蕭長筠直覺這房間應該不簡單，在她還沒弄清楚之前，她可不想給自己招致麻煩。

  “蘋婆，接下來一個月我要出去一趟，你就代替我去映春堂學習禮儀。還有，借著這個機會把獨孤府摸清楚，你若是覺得為難就帶上紅蓼，你做不來的事情由紅蓼來做。切記，不要露出馬腳。”

  蕭長筠對著蘋婆紅蓼兩人細細囑咐，兩人一點兒也不意外，默默地接受蕭長筠的安排。

  第二日，“蕭長筠”以放丫鬟出府省親為由，讓“蘋婆”告假了一個月。

  長安第一青樓煙雨樓內。

  一靈巧的身影閃進一間平淡無奇地房間。片刻之後從裡面走出一位頭戴黃色牡丹絹花，身穿枚紅色刺繡抹胸長裙，外罩銀絲白紗風情萬種的美女，尤其是她額間的一抹朱砂，平添了三分嬌媚。

  能穿成這樣走在風雨樓內的，不是頭牌就是名角。

  “喲，風媚姑娘可算是出來了！幾日不見，怎麽清減了許多？”一文質彬彬的公子關切地問候。

  隨後又有幾個公子尾隨在風媚的身後，也是一臉關心擔憂，看著還真是那麽回事。

  “讓諸位公子擔心是風媚的不是，風媚現在已無大礙，諸位公子可以放心了。”風媚周旋在眾多男子之中卻是遊刃有余，讓人一點兒也碰不到。

  有人想強製拉扯風媚，結果只是與衣袖擦肩，連一片衣角都抓不住。

  老鴇見風媚被圍得水泄不通，趕緊上前委婉地趕人，“各位客官，還請多多包涵，風媚姑娘今兒個可是要到中山公府上的，樓內還有許多國色天香的好姑娘，要不各位客官換一換？”

  眾人一聽是中山公府上，便不再多做糾纏，他們可沒本事跟中山公作對。

  風媚因此得以解脫，跟其他人告饒了之後，扭著水蛇腰進了中山公府的馬車。

  車內除了風媚，還有另外三名伶人，他們早早地就在此等候風媚了。

  馬車一發動，一伶人恭敬地小聲問道：“小姐怎麽替代風媚姑娘出來了？這委實不妥！”

  另外兩人深感認同地點點頭。

  風媚也正是蕭長筠，此時一本正經地說道：“風媚被我派出去做任務了，正好中山公點名要風媚，為了不讓她被發現，我隻好代替她出來了，放心，我們是伶人，可不是妓子，更不是奴籍。中山公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對我怎樣，就是代替風媚唱出戲罷了。”

  “可是小姐……”一伶人還想再勸說，被另外兩人製止了。他們都清楚，一旦是蕭長筠決定的事情便很難改變了。

  馬車從中山公府的側門進入，一路駛到後花園偏院，用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足見這中山公府有多奢華。

  “風媚姑娘，到地方了。我家老爺說了，你們就先暫住在這偏院，有什麽事情可以吩咐院子裡的丫頭平翠，小的這就先告辭了。”車夫來得快，去得快，一點兒也不拖遝。

  蕭長筠進了偏院之後，旁敲側擊之下，從平翠嘴裡套出了不少消息。

  原來是中山公打算舉辦一次晚宴，說白了就是拉攏人心。正好裡面有幾位公子哥很喜歡聽風媚唱戲，中山公投其所好就把風媚包下來了。

  幾人知道是這麽回事之後松了口氣，只要不是中山公看上風媚就好，要不他們就得想方設法地把蕭長筠弄出去了，留在這裡無異於羊入虎口。

  平翠性子活潑，見幾人突然間放松的樣子，偷笑道：“姑娘不用擔心，我家國公爺最是和善，且潔身自好，您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