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旁觀者之明

  從昭明觀離開的時候，搖風給了一塊玉簡給雲草，說是讓她替昭明上仙尋個傳人。做為報酬，他將陷在後山崖底的遊隼撈出來送給了雲草。雲草原還想著去仙船裡撿撿漏，誰知卻直接得了仙船。所以隻到東皇山山腳下，她嘴角的笑容都沒停過。這一次，她總算走了次好運。一壇仙酒，換來兩件寶物，不虧。

  快到水晶屋附近的時候，雲草便讓小火回去了，在再次吞了重雲的妖丹後，這才慢悠悠的往白風家走。

  “大人，可見過仙船？”白風正坐在家門口喝酒，眼見著雲草和重雲過來，忙站起來道。

  “嗯。才忘了問你，明珠會在哪裡舉行？進去的話可有什麽條件？”雲草點點頭。

  “明珠會將在水雲山舉行。想進去的話，只需帶一顆寶珠就行。”白風說著指了指遠處的雲母宮。

  “我與重雲初來，不知靈晶屋的規矩，屆時還勞你帶著我們一起過去。”雲草說著拱了拱手。

  “大人言重了。容白風鬥膽問一句，兩位大人可認識住在往生淵的那位大人？”白風忍不住問道。早在他第一次見雲草兩個的時候就想問了，只因為他二人身上的氣息與那位大人的氣息一模一樣。

  “你是說鯤大人？”雲草想了下才記起秋紅說過，往生淵裡住著一隻鯤鵬。

  “正是。”白風點頭。

  “實不相瞞，我們並不認識鯤大人。聽說鯤大人是虛生海的王，卻又為何身陷往生淵？”雲草搖了搖頭。

  “我也只是聽說，並不知真假。傳說萬年前，有一位上仙路過此地，聞聽東海有巨鯤，便想著讓大魚馱著自己觀海，誰知鯤大人死活不願意，上仙惱怒，拔下簪子一劃，這便有了往生淵。好在仙人只是想讓鯤大人吃點苦頭，所以只是將他困在那十裡深淵之中，說是三萬年後，那困龍陣自會破之。拔簪成淵，引起不少海族的恐慌。為免仙人遷怒海族，有老玄龜自動請纓，願馱仙人觀海。大人不知，這老玄龜是玄龜一族的壽老，已是活了數十萬年。未化形時，龜甲可蔭千裡碧波，不比鯤大人的身形小多少。傳說仙人感其誠，雖拒之，猶謝之。以無上法力虛生碧海，拋定海珠結陣圍山，方成靈晶屋，庇我海族。”白風繪聲繪色道。

  “照這麽說，這位上仙倒也不算太壞，隻脾氣太大了些。”雲草點頭，心知這傳說恐當不得真。

  “正是。仙人若是真不講理，吾等也無可奈何。”白風附和。

  “怎麽不算壞，鯤大人可是被困了數萬年。”重雲在一邊憤憤不平的道。他這是想起了自己，他自己被薛紅緋困在伴秋湖萬年，自是認為自由可貴，何況他並不認為鯤大人有錯。

  “小大人說的也沒錯。隻我等後輩海族受人恩惠，自然也不好言人之過。”白風解釋道。

  “可是鯤大人和你們同是海族，難道不應該同仇敵愾？為什麽你們不團結起來一起對付那什麽上仙？”重雲不解。

  “白風想，先輩們自然不怕死，可是先輩們不願後輩跟著他們一起死。比如，若是真如你所說，東海如今恐是一片死寂，我又哪能坐在這裡跟你說話。我覺得無論是鯤大人，還是先輩們，他們都沒有錯，只是立場不同。”白風有些糾結的道。

  “哪要是上仙當初並不是困住鯤大人，而是要殺了它，你們又當如何？”重雲皺著眉道。

  “正是因為上仙沒有殺鯤大人，白風的先輩們才會去求上仙，重雲你的假設並沒有意義。”雲草朝重雲搖了搖頭。

  “阿雲，若是有一日，有仙人要我馱著他去觀海，我不願意，他要殺我，你又當如何？”重雲固執的道。

  “當然是帶著你逃路。不過若是你不願意，仙人以我之命迫你，你又當如何？”雲草反問。

  “那我自然是馱他一馱，反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只要我自己不覺得丟臉就好。”重雲不假思索的道。

  “這就是了，你我之間，自不必說。隻親疏有別，傳說裡的鯤大人不是一樣沒有考慮惹怒仙人的後果嘛？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並不少見。”雲草摸了摸他的頭方道。

  “也是。”重雲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大人明理。”白風拱了拱手。

  “旁觀者之明而已，不值得道也。”雲草擺擺手。言明明日再來後，這就帶著重雲往東皇山去，那裡海族少，她準備挖個山洞歇一歇。

  …

  一道陽光穿過層層海水進了靈晶屋，落在雲母宮頂上的八卦如意鏡上。道道虹光忽的出現在靈晶屋頂上，八卦如意鏡跟著緩緩升起，猶如皓月當空一般，照耀著此方天地。先前雲草見到的藍光泡，也就是定海珠，跟著發出了柔和的白光，整個靈晶屋瞬間亮了不少。

  雲草到白風門前的時候，白風一家已經穿戴一新的站在門前。彼時，白玉鯨手裡還抱著隻小魚，見雲草來了這便往前送了送，等雲草拒絕，他又開心的往自己嘴裡送，惹的大家笑了一場。

  靈晶屋大的很，方圓有萬裡，其內約有數百座山川，雲母宮便在最高的水雲山上。因著參加明珠會的海族數量太多，未免引起海水大動蕩，這一日是禁止游水的，故眾海族只能緩行。所以一路走來，便能見著成群的海族像幽靈一樣在水裡飄著，頗為壯觀。

  整整往西飄了兩個時辰，雲草幾個才到了水雲山。水雲山高不見頂，抬頭望去，只能見著無邊的海水。水雲山的山體很像一棵大樹，樹乾上並沒有水晶屋，倒是樹頂和樹杈上建了不少高大的宮殿。再往下，便是在山左延著山勢鋪了一條約有千裡的水晶路，路兩旁是一溜的水晶屋。透過雜貨店開著的窗子，能見著貨架上鋪滿了雜貨，就連陸上的茶碗靈藥都有。

  這水雲街便是白風一家今日的去處，於白風來說，他自拿不出上好的珠子來，所以便想著在水雲街裡掏些好貨。為了一年一度的明珠會，這些賣貨的可是攢了整整一年。當然，街西還有易市，也能將自己手上不用的東西賣出去，所以方到水雲山，白風就帶著大家興衝衝的往水雲街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