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程佳佳

  “媽，您啥意思啊？不行，我就得回家拿一趟東西去！別還沒怎地呢，就開始嫌棄農村了！”王紅這話說的還挺義正言辭的。

  “嘿！你這死丫頭”三姨狠瞪了自己‘不爭氣’的女兒一眼。

  眾人吃完飯，文慧跟著爸爸收拾碗筷，王紅立馬接過來道：“老姨夫我來吧，文慧你也一邊玩去吧！”爸爸怎麽可能讓她一個客人乾活，自己卻待著，忙推辭道：“不用不用，我乾就行了，你快歇著去吧，哪能讓你乾啊！”

  “她老姨夫，你就讓我們紅乾吧，她收拾的也快，你們男人是乾大事兒的，怎能困在這廚房的方寸之地！”呵，沒成想這三姨還拽上文了。

  爸爸正在這兒乾也不是不乾也不是的時候，媽媽終於幫他解了圍。“富興，那你就給外女吧，正好你出去看看豬圈裡的豬是不是該喂了！”

  於是，這桌子就由文慧和王紅兩個人收拾得，當然主力是王紅，因為她乾活太麻利了，文慧實在趕不上。

  “她老姨，你們開著廠子，又不缺錢，幹嘛還養豬啊？要我說就應該把這些活物都處理掉，院子拾掇得乾淨利索的，多好。養這麽些活物，你們又都顧不過來，你讓他老姨夫一個堂堂廠長卻一身豬屎味兒，多掉價啊！”

  這點文慧也是有些讚同的，但無奈自己的老媽就是固執，偏不願放下種地養豬這點執念，總覺得這是農民賴以生存的根本，到什麽時候都不能丟。對於此，她也說不動自己老媽老爸。

  “那哪行啊，外一哪天生意不好了，這些就是最後的保障，可是不能丟啊！”果然老媽又翻出了她的那些言論。

  “這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那怎還老想著往回看啊？這開廠子，既然開了就要乾到底，哪能還老想著倒閉的事兒？遇到問題解決問題，遇到困難解決困難，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我勸你這地盡早租出去，這些活物盡早處理嘍！”沒想到文化不高的三姨，講起道理來還能一套一套的。

  “哪有說得這麽簡單啊，這經營的過程當中淨是問題和困難”媽媽想起之前的危機，還是心有余悸。

  “切，她老姨，你就是沒有魄力，我要是有你們這腦子，我早就把地包出去了，天天穿得乾乾淨淨的，打扮的時髦點兒，也讓那些眼饞她老姨夫的小娘兒們心裡掂量掂量！”三姨這話說著說著就有些變了味兒了。

  “文慧啊，你要不還找你同學玩玩去吧，省的在家膩得慌！”見三姨說的話題開始有些少兒不宜了，媽媽馬上開始攆著文慧出去了。

  由於明了老媽的心思，文慧很是爽快就答應了，正好她才想起來上午程佳佳和張偉亮去擺攤的事兒，也不知道結果如何，就打算直接去村西邊找程佳佳。

  她一路溜溜達達，邊走邊看，村裡的房子現在高矮還都是差不多的樣子，樣式也幾乎是千篇一律。想想後來隨著改革開放的進程，老百姓的生活逐漸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村子裡的房子也是一家蓋的比一家高，一家蓋得比一家好，甚至有很多人都在城裡買了房，離開了這裡。文慧突然覺得眼前的這些景象也是彌足珍貴的，房前屋後綠樹成蔭，雞鳴犬吠，安靜祥和。

  甜水村的大小在附近的村鎮中算是中等，文慧從村東走道村西，並沒有用多少時間。她一邊回憶著程佳佳的家的位置，一邊左右看著有沒有熟悉的人。

  “誒，李文慧？你怎麽到這邊來了？”

  文慧定睛一看，眼前站著的正是自己的同桌張薇。“誒，你家也住這邊嗎？”她有些疑惑，記憶裡張薇的家不是應該在自己家後面的哪一排嗎？怎麽？又是因為自己穿越了，她家連位置都跟著改變了嗎？

  “不是，我家不是住村東邊嘛，我這是來找張妍玩，現在剛回去。”

  “張妍？”文慧一時還真沒想起來這個人。

  “就是張斌他姐，我們是當家子，是一個張。”見文慧還是一臉迷茫的狀態，張薇解釋道。

  “噢，張斌他姐。他姐上學了嗎？”之前自己還沒留意，記憶裡張妍是個學習很差的的女孩，後來蹲班成了自己的同班同學，再後來她上到四年級還是五年級的就退了學。由於相處時間不長，所以文慧對於他的長相早已沒什麽印象了，甚至剛才猛地聽到這個名字都有些陌生了。

  “廢話，他都上學了，他姐比他大，肯定上學了啊！”

  “呃”好吧，是她剛才說話不帶腦子了。“我是說，他姐現在上幾年級？”

  “哦，他姐上二年級。”

  “大這麽多？不對呀”文慧小聲嘀咕道。

  “啊？你說什麽？”

  “啊，沒什麽，我是說我怎麽沒見過他姐。”文慧笑了笑，勉強糊弄了過去。

  “誒，你這是去幹嘛呀？走這麽大老遠。”張薇這才想起了一開始要問文慧的問題。

  “我，我是去找程佳佳。”

  “程佳佳啊，他們家就在這排房從那邊數第二家，我剛才好像還看到她出來倒水來著呢。”張薇很是熱心地給文慧指明了她此行的目的地所在。

  “好嘞，那拜拜！”

  “拜拜！”

  文慧小跑著來到了程佳佳的家門前，探頭往裡面看了看，沒有看見人影，只有一條小土狗衝著她“汪汪汪”的叫。

  聽到狗叫聲，屋子裡就有了動靜，一轉眼，程佳佳就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出來了。“誒，李文慧！你怎麽來了？”

  “佳佳，你這頭髮還滴答水呢，可別受風凍感冒！”看著程佳佳這樣就出來了，文慧忍不住就說了一句。

  “哎呀，你怎麽跟我媽似的！放心吧，我才不會感冒呢，我體質好得很！再說這個時候也算太冷，就是冬天下雪的時候，我照舊這樣出來。”對於文慧的擔心，程佳佳很是不以為然。

  “哎，我告訴你真得注意，你現在是覺得沒事兒，等你歲數大了就後悔啦！”

  “哎呀呀，我才剛多大呀，就開始操心老了的事兒了？李文慧，我怎麽突然發現你心態怎這麽老了呢？”說完還一臉揶揄的看著她。

  “得得得，我不多嘴了行了吧，反正你歲數大了就知道了.”

  “切！”

  跟著程佳佳進了屋，屋子裡有些暗，也許是因為房子比之左右鄰居還要矮一些所致吧。一個頭髮略有些花白的短發婦女坐在炕上，縫補著衣服。炕的東側還有一個短發女孩在睡覺，看年齡應該是和程佳佳差不多大的姐姐——程麗麗。

  還沒等文慧說什麽，程佳佳就指著炕上的婦女告訴文慧：“這是我媽，媽，這就是我跟您之前說過的李文慧。”

  聽到程佳佳的話，那個婦女抬頭看了看文慧，說道：“你跟佳佳到那屋玩去吧，這屋麗麗在睡覺呢，別吵醒她！”

  “嗯！”文慧默默地點了點頭。

  程佳佳從洗臉盆架上拿了一條乾毛巾，就領著文慧去了西屋。這個所謂的西屋，看著就像是一個倉房，地面靠北牆處堆了一溜盛著糧食的那種大缸，缸上面還摞著兩三層裝的鼓鼓的編織袋。地面的角落處散落著一些大大小小的土豆和南瓜、冬瓜等菜類，基本上都是比較不愛壞的那種。

  炕的位置靠門口的東牆處收拾出了兩個人的位置，其他的地方也被一些雜物給佔滿了。

  “喵喵.”

  “誒，你家有小貓？”聽到小貓的聲音，文慧很是驚喜。打穿越過來，她好像還沒有看到過小貓呢。

  上一世小時候自己家是有小貓小狗的，但是不知怎麽的，穿越過來後自己家竟沒有這些。這對於一向喜歡小動物的文慧來說，還是有些遺憾的。無奈如今自己家實在是事務繁多，也沒空考慮養貓的問題，所以她也沒敢想抱一隻小貓回來養的事。

  “嗯，我家的貓剛下了一窩小貓。”說著程佳佳就爬上炕，在角落裡拿起一個方形的小筐，遞到文慧的面前。文慧探頭看過去，就見裡面有三隻毛色黃白黑棕等五種顏色相間的小奶貓，閉著眼睛張著嘴四處叫著亂爬。

  “它們眼睛還沒有睜開呢，這是剛出生多久啊？”

  “四天了吧，還是我從廂房的草垛底下發現的，我家這貓有點傻，都不知道它啥時候懷的小貓。”程佳佳指著炕的另一側正在酣睡的貓媽媽道。

  嘿，這要不仔細看還真的很難發現，這貓的毛色跟玩吃雞遊戲裡的沙漠吉利服差不多，在一堆雜物中也太不顯眼了吧。程佳佳說它傻，文慧還真有點讚同，這些小貓要是被人偷走了，這老貓估計還沉浸在睡夢中呢。有文慧這個生人在，小貓又一直“喵喵”的叫著，它都不問不問。

  “文慧，你要小貓嗎？我家這貓一窩下了五隻，已經給出兩隻大點的了，還剩這仨，你要是喜歡，也拿走一個得了。我媽說小貓太多，她不想養，如果沒人要她就打算拿出去給扔野地裡去。我舍不得，一直攔著，這才沒扔。你要是要一隻，也算是行善事了！”看著程佳佳極力推薦的樣子，文慧有些不忍心，養貓，她真怕自己照顧不好，她還有好多事想做呢.
  “你就挑一隻吧，今兒就拿走得了，誰知我媽哪會兒會脾氣上來，直接給扔了呀！”程佳佳又把盛著小貓的筐往文慧面前湊了湊。

  文慧仔細的權衡了一下利弊，這小貓跟著自己雖然不一定過得多麽幸福，但是最少它會有個家，不用擔心被扔。“那好吧，我就挑一隻。”

  看著三隻眼還沒有睜開的小貓崽兒，文慧挑了一隻長著大眼睛，四邊還像是紋著眼線的。拿在手裡感覺很輕，不過四隻小爪子還挺鋒利，抓住文慧的衣服，就摘不開了。好吧，就你了。

  文慧挑好了小貓，程佳佳就把筐又放了回去，這才想起問文慧此行的目的。

  “你來是問早上擺攤兒的事吧？”她把屋門輕輕地關上，又偷眼瞅了瞅門縫的位置，才低聲問道。

  “嗯，你們上午擺攤怎麽樣？生意還可以嗎？”文慧也學著她的樣子低聲問道。

  一提起這個，程佳佳就滿臉興奮之色：“好得很，不過挺張偉亮說，還是不如你在的時候賣得好，他說是因為我不會配著頭花的樣式梳頭，所以跑了幾個顧客。”

  “沒事兒，這個我可以教你！”

  “還有就是他說我不愛吆謔，沒有你敢說話。”

  “嗐，這個慢慢地你就會練得膽大了，不是什麽難事兒。”

  “上午，我們一共賣了六十八塊三毛錢，你看這是我記得賣的頭花的品種和數量，還有每一筆，顧客劃得價兒。”

  沒想到程佳佳竟然把每一筆帳都記得這麽清楚，文慧看著那個遞過來的本子，忍不住笑了。

  這個所謂的帳本，就是畫一個圓圈，圓圈上面畫了一朵小花，這個代表的就是一個花朵的發繩。在這個圖案的後面，畫了一溜的數字‘1’，畫一道，就代表賣了一個。兩朵花的就是一個圓圈上花兩朵小花，發帶就是曲線型的一個圈，盤發器就是一個橫杠上畫兩朵花而表示便宜多少，顧客劃價的，就在那個‘1’下面標上‘2’或者‘3’。

  雖然字跡有些稚氣，但重在清楚，讓她一目了然。

  程佳佳這個小孩兒也確實挺聰明，她雖然不會寫什麽字，但是她認得錢，會算錢，也是挺神奇的。

  “嗯，這個帳你自己留著就可以，我只要到時候看看就成了。”這些雖然都是小錢，卻是她慢慢積少成多的事業啟動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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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