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客串接生婆

  文慧隻得把梁懷敬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環著他的腰，架著他緩緩地往家走。

  誰知這梁懷敬看著挺瘦，體重可是不輕，壓得文慧這小身板都有些直不起來了。環住他腰的左手就像環著一棵古樹，入手都是一條一條的肌肉塊，很結實硬朗的感覺。讓她這一直崇拜會武之人的小心思很是滿足了一下好奇心。

  “你不許呵我癢！”沒想到梁懷敬這個小屁孩兒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啊？噢！”一時囧的文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環著的手也順勢松開了些。

  “冷”

  “嘿！你冷就冷吧，自己走！”見他不再哆嗦，文慧索性就松開了手，讓他自己走。

  “.”這孩子頓時站在那，愣愣的看著文慧離去的方向，不走了。

  “懷敬，懷敬！”遠處傳來了梁師傅的聲音。

  “爸爸？爸.”梁懷敬聽清楚聲音後，抬腿就向著那個方向跑去。文慧看著他一掠而過的身影，心裡想：這小子速度這麽快，不當田徑運動員真是可惜了呀！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這梁懷敬看著也八九歲了，梁師傅為什麽不讓他上學呢？不上學不識字以後可怎麽在社會上生存啊？這事兒還真得找個機會問問梁師傅。

  看看四周黑漆漆的世界，文慧也覺得有些後背冒涼氣，趕緊快走幾步回了家。

  走到自己家大門前時，見到一個身影站在門口，正四處張望。誒？這不會是什麽小偷之流吧？文慧從側面繞到附近，仔細觀察了會兒，借著那個人拿著的手電光才看清這是老舅媽。

  “舅媽？您怎麽來了？”看清楚來人，她趕緊跑了過去，笑著道。

  “哎呦，你這是跑哪裡去了，大半夜的，再遇到壞人可怎麽辦？”走到近前才看到老舅媽擔心的眼神。

  “哦，梁師傅的兒子剛才走丟了，我就幫著找了找！”

  “梁懷敬丟了？那找到了嗎？”

  “找到了，這會兒應該是跟梁師傅一起回家具廠宿舍了吧！”

  “嗐，要說起來這找人，大晚上的也不應該讓你一個孩子跟著找啊怪危險的”老舅媽嘟嘟囔囔的說了文慧一通。

  打開門，進了院子，老舅媽這才說明來意。原來她今天是特地從市裡趕回來和文慧晚上做伴的，擔心她一個小孩子在家害怕。

  “舅媽，那您是遇到我爸媽他們了？”

  “嗯，遇到了。你媽媽給你生了一個弟弟，母子平安！”提起這個舅媽臉上頓時就浮現出了笑意。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文慧高興的雙手合十，長舒了一口氣。接著又道：“舅媽，那他們說什麽時候出院回家了嗎？”

  “呃應該是明後天吧，醫生說得再觀察觀察，之前太危險了！”

  走進屋，打開燈。

  “文慧，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呢？我正好也沒吃呢，乾脆我做點疙瘩湯咱們一起吃口得了。”

  “嗯，行！”看來老舅媽這是從市裡回來就直接來這兒找她了，要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吃飯。想到這些，文慧心裡滿滿的感動。忙幫著舀面，抱柴火。

  “舅媽，李優現在恢復的怎麽樣了？之前我聽二姐說她的手術挺成功的。”她一邊坐在小板凳上燒著火，一邊抬頭問舅媽。李優也是她重活這一世，想要極力改變命運的人之一。

  “嗯，手術挺成功，不過她確實也多受了不少罪。要不是你爸媽和李婭都極力的勸說，我們還傻傻的打算等孩子再大些再做呢。醫生說這個手術宜早不宜晚，越往後裡面的神經發展的越完善，到時候再做手術很容易碰到人體的重要神經，有很大可能會導致癱瘓”舅媽仍在絮絮叨叨的訴說著手術的危險，文慧已經心裡高興的不能自已了。

  李優的命運被改變了，她再也不會因為小便失禁而擔心被人嘲笑了，再也不會望著教室外面蹦蹦跳跳肆意玩耍的同學而眼露羨慕了，真好！
  在娘倆的合作下，很快，香噴噴的疙瘩湯就上了桌。草草的吃完飯，舅媽就和文慧一起住在了正房西屋。

  半夜，文慧突然隱隱約約聽到了有豬哼哼的動靜，側耳聽了一會兒，確實是有聲音，不是夢。這是什麽情況？豬大半夜的不睡覺，瞎哼哼什麽？
  “文慧，不睡覺，你做起來幹嘛？”舅媽翻身的時候，突然看到文慧坐在床上，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半夜撒癔症了呢。

  “舅媽，您聽，是不是我家的豬在哼哼？”

  “好像還真是”聞言舅媽也屏住呼吸聽了一會兒，突然道：“不對，這聲音應該是文慧，你媽她們有沒有說過你家豬什麽時候下小豬？”

  “下小豬？沒聽說過，不知道！”

  “那不對啊，這聲音就是老母豬要下崽兒的聲音啊。不行我得去瞅瞅，如果真是下崽兒，咱還得幫著接生，要不然小豬會被大豬踩死的！”說著老舅媽就開始穿衣服，下炕。動作之麻利，可見一斑。

  “那我也去！”文慧也緊跟其後，穿衣下炕，開門跑了出去。

  來到豬圈附近，這哼哼的聲音才更覺得真切了起來。看來動物和人一樣，生產的時候都要經歷重重磨難，千辛萬苦的啊。

  老舅媽拿個手電從廂房裡找了個竹編的長方小矮框，在裡面墊了一些花秸也就是小麥秸稈。然後就小心的打開豬圈門，但門一打開，老母豬就虎視眈眈的看了過來，仿佛視舅媽為入侵領地的敵人一般，隨時準備衝過來啃上一口。

  “不對，文慧你平時喂過豬嗎？”老舅媽突然扭頭看向文慧道。

  “喂過呀，我總喂！”文慧一時有些不明白老舅媽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你先進去，等著給母豬接生，這豬不認識我，我進去恐怕不行。”

  “啊？可我不會啊！再說它要是咬我怎麽辦？”

  “你先進門口試試，實在不行咱們再想其他的辦法！”說著就閃身，把文慧推了進去。文慧猛的進到豬圈，和疼的哼哼唧唧轉圈的母豬對上了眼。嚇得她直往角落裡挪，以期望和母豬的距離再遠一些。

  誰知這老母豬是看著她是個小孩子，沒什麽實力與它抗衡還是真的如舅媽所說是認識她，反正是並沒有衝過來咬她的跡象。而是在原地轉了幾圈，找了一個舒服的角落慢慢躺了下來。

  “文慧，給你筐，一會小豬出來，你就放這裡。”

  “可是.可是舅媽，這怎麽接生啊？我.我.不會呀”文慧哆哆嗦嗦的接過小筐，把它放在了牆邊。

  突然老母豬的哼唧聲加重了幾分，後腿還小幅度的一蹬一蹬的。“文慧，快快到後面接著。”

  “哪哪.？”老母豬越來越急促的聲音，讓文慧不禁的也跟著緊張了起來，被舅媽急著這麽一催，她更是有些慌神兒了。這活了兩輩子，她也沒當過接生婆啊！
  “唉！”見文慧一臉蒙圈的模樣，急得老舅媽邁腿就進了豬圈，一時也顧不上什麽會不會被咬的事了。

  舅媽進來迅速在母豬屁股處接住剛出來的小豬，讓文慧打著手電照著。她三兩下就用手抹乾淨小豬仔兒身上包裹的薄膜，把那黏糊糊的一團甩到地上，就開始擼小豬嘴裡的黏液，直到小豬仔發出了尖銳的叫聲才作罷。

  老母豬聽到自己孩子的聲音，費力的一扭頭正好看到舅媽手裡拿著小豬仔兒的一幕。噌的一下，母豬龐大的身軀就從她們眼前站了起來，衝著舅媽就拱了過去。

  也幸虧舅媽身手還算矯健，把小豬放到框裡，三兩下就竄出了豬圈。眼前這一幕簡直都把文慧給驚呆了，這要是不知道的，還得以為她這舅媽會輕功呢！

  “文慧，你就像我剛才這樣，給母豬接生吧，我去屋裡找顆蠟燭，這手電還是不方便。”這時舅媽的聲音在豬圈外傳了過來。

  “啊？哦！”見過剛才那一幕，文慧也算是認命了。老母豬確實是待她態度好些，不過這豬圈裡的味道也著實是不好聞啊。“噗”這老母豬突然放了一個屁，欠點沒把她熏得再來個穿越重生什麽的，這也太臭了吧！
  見陌生人離開了自己的領地，母豬站在筐邊看了看小豬，與它的孩子哼哼唧唧對了一會話，就又慢吞吞的臥了下來。很快又一隻小豬出生了，文慧隻得學著剛才舅媽的樣子，把小豬清理乾淨，放到了小筐裡。

  幸好她剛才急中生智，把手電放到了豬圈牆上的一個小窗口上，否則剛才清理小豬兩隻手都要用，這手電還真拿不了。

  不一會兒，舅媽就拿了蠟燭來，這個蠟燭還是放在蠟扡裡的那根，所以只要沒人推它，它是不會倒了或者灑得滿地蠟油的。舅媽能找到這個，也是夠厲害的。

  要知道以前村裡總停電，幾乎每天晚上都要點蠟燭。但是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電力的供應水平也逐漸上去了，已經輕易不會停電了。所以這蠟燭也早就被束之高閣，輕易用不到了。

  文慧把蠟燭放到豬圈的角落裡，又讓舅媽遞進來用幾塊磚頭壘成了一個小台子，把蠟燭放在上面。這樣高度正好，照亮的范圍也最大，恰巧這個角度風也不容易吹到。這下子豬圈裡就亮堂了好多，小框裡粉嫩嫩的小豬仔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了。

  之後文慧坐在舅媽遞進來的小板凳上，就像流水線上的工人一樣，專心致志乾著活。接住小豬，抹乾淨它身上包裹的薄膜，擼出鼻子和嘴裡的黏液，放進小筐
  一直忙活到凌晨三點多，老母豬終於不再生了，此時小框裡的小豬也有了十六隻。

  “文慧，把這個讓母豬吃了！”舅媽打開豬圈門，遞進來一大盆棒子面之類的糊糊。文慧費力地推到母豬嘴邊，母豬用鼻子聞了聞，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吭哧吭哧的吃上了。看這樣子它應該是很喜歡吃，這月子餐很合它的口味嘛！
  文慧笑眯眯的站在一旁，正津津有味的看著母豬的吃相。

  “文慧，這個給你，一會兒母豬如果尿尿，你就拿這個給它接著，免得她尿到豬圈地上，又涼又髒。”

  “啊？我不要乾這個，也太惡心了吧！”文慧從內心深處到全身各處都在拒絕著這件事情。

  “給你，快拿進去！母豬要是不咬我，就不用你了。回頭你再洗手不就得了！”說完，舅媽直接把那個髒兮兮的破盆子給文慧扔了進來。真不知道她這是從哪裡找來的，自己怎麽從來沒看到自家還有這麽破的盆子呢？

  “哦！”文慧忍著惡心接過了盆子。

  果然，母豬吃完飯後，緊跟著就尿了一泡兒，文慧捏著鼻子把破盆子推了過去。好家夥，竟然整整一盆。等母豬再次躺下，她使勁憋住一口氣，把這沉甸甸的一盆，貓著腰慢慢的端到了豬圈門口。舅媽見了麻利的接了過去，不知端到哪裡倒去了。

  她趕緊衝出豬圈，把圈門插好，到屋裡用香皂洗了半天的手和胳膊，甚至還有臉。

  這真是迄今為止，對於她這個穿越人士最大的考驗了，簡直比適應農村土廁所還要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