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原因不明
當然最終文慧還是迎來了媽媽的嚴肅警告,並被命令必須立即把兩個小家夥的小黑手和小髒臉洗乾淨,否則事後親戚們走了有她好看。其實也不能全怨她,誰讓她們玩的太盡興,忘了手裡的木炭會把自己的手也弄黑呢。而且介於秋後算帳這事兒,以老媽的風格估計也就是嚇嚇她而已,不必有太多顧慮。
跟著大人們一起吃完飯,因為一會兒還得上學,所以她就沒有再領著兩個小的出去玩,只在炕邊坐著,靜靜的聽著大人們說話。
“他老姨,你說你們這賺了錢怎麽還不把房子翻蓋一下,這東屋還好點,這西屋連牆都不是抹的白牆,竟然還是土坯牆呢,這瞧著多不好看啊!”三姨的話匣子又打開了,開始細數這個家裡的不是,什麽廂房不像個樣子啊,倒房也沒蓋呀,為什麽不安個電話啊什麽的等等等等。總之,大到住人的房子,小到洗發水都挑剔了一遍。
就連圈裡的老母豬也沒有放過,說是應該每天都把豬拉出去溜溜,打打野食兒!
有道理的地方,大姨和四姨就會附和兩句,沒道理的地方就都但笑不語。跟著三姨一同過來的紅姐則忙著打掃衛生,收拾碗筷,眼裡都是活兒。王彪則吃完飯就走了,不知跑去了哪裡。
這一天晚上,三個姨和幾個姐姐妹妹就都睡在了東屋,哥哥們則都跟著文慧的爸爸住在了西屋。文慧為了自己的東西不被旁人發現,把那些小玩具和各種材料都裝進包袱皮裡,偷偷搬去了東院的門房。文慧也沒有跟梁師傅說這是什麽,只是說暫時放在他們那裡,等過兩天她再拿回來。
梁師傅一聽說是一些針線布頭什麽的也就應允了,畢竟在他的觀念裡,這些也都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又知道廠長這幾天家裡要辦兒子的滿月酒,肯定來的人很多,文慧怕東西礙事沒處放,也是有可能的。
李文盛的滿月酒當天,家裡確實來了好多人,其中還有一個意料之外的客人。是文慧從未謀過面的四叔,今年四叔大學剛畢業分配工作。上一世文慧沒有見過這個四叔,只是在爸爸媽媽偶爾的談話間聽說過,他們說四叔原名叫李富昌,但是後來跟著文慧的奶奶改嫁後就換了名字。
“富昌啊,你怎麽來了?”爸爸見到自己二十年沒見的弟弟,滿眼激動,而且還特地拉著他到自己媳婦面前介紹道:“玉萍,您看是誰來了?”
陶玉萍也沒有見過李富昌,只不過根據自己丈夫的反應和激動程度,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過她還是怕自己一個說錯,導致大家都尷尬,所以就沒有直接說出來。
“這是.這是”媽媽作出一副極為高興的樣子道。
“這是我的四弟,李富昌!”爸爸連忙介紹道,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給妻子出了個難題。
“嫂子!”四叔的聲音很好聽,書生氣很濃,沉穩溫和的感覺。
“哎,難得你能過來,快坐快坐!”屋子裡有的客人知道李富昌的身世,對於這個比較稀罕的名牌大學畢業的知識分子很是豔羨和好奇。也有的不明所以,沒有仔細關注的。
爸爸又一一介紹了自己的幾個孩子。一提起這個,文慧才想起來,前天爸爸已經把文燕的戶口給上上了,據說是罰了一萬三。這下子文燕終於可以踏踏實實在這個家裡生活了,讓文慧很是高興。如今爸爸當著這麽多人跟四叔介紹了自己的三個孩子,也就變相的公布了文燕的身世。
有的人早就猜到這個家是三個孩子的,不過大多數的人還是頭一次知道,表現的有些驚訝。四叔看了看三個孩子,逐一誇讚了幾句,等到說起文慧的時候,就聊了聊她都學會了什麽了,喜不喜歡上學等話題,文慧都一一作答。
中午熱熱鬧鬧的吃的大棚席,村裡的鄉裡鄉親來了很多,幾乎所有購買了瓜子廠股份的都來了。家裡的親戚朋友每家也都來了人,就連姥爺都自己騎著車趕來了。老爺子身子骨很是硬實,騎了那麽遠的路,都看不出疲憊,估計這也跟經常放羊、遛彎、做家務活有關。想想現代社會好多的病症都是從運動少引起的,所以還是適量的活動活動乾點活兒才好。
再有就是一些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比如那個馮老板兩口子,還有那個邢大爺等等也來了不少。李富興還特地在這些生意夥伴那桌陪了會兒酒,其他的每桌也都說了幾句話,讓讓菜讓讓酒什麽的,總之是忙了半天,也沒顧得上吃飯。不過他仍是很高興,自己兒女雙全,心滿意足了!
吃完飯文慧還是自己去上了學,由於客人太多,四叔也沒有待多久,就告辭離去了。畢竟被人長時間當個大熊貓似的參觀,也是一種不怎麽享受的體驗吧。
晚上除了幾個姨之外,還有文慧的兩個姑奶也留了下來,只不過因為文慧家實在是住不下了,而且兩個姑奶應該也是覺得和這一群親家親戚一塊住有些不方便,就跟文慧爸爸私下說要住到二叔家裡去。
雖然二叔還沒有成親,但是小時候這兩個姑姑也沒少疼他們哥幾個,跟自己兒子也差不多,所以住在他那也沒什麽不方便的。等到兩個姑奶都跟著二叔走了,文慧家就剩下了姥姥、姥爺和四個姨,還有王彪、王紅、琳琳。
今天本來是周三,王彪是要上學的,但是三姨見他想跟來就直接讓他請了假過來了。而二姨家的兩個姐姐和一個哥哥都怕耽誤學習,誰也沒有來。
晚上文慧放學回家,走到家門口的時候,不經意的向東院望了望,卻聽到了爭吵的聲音。
“你這個木頭腦袋憑啥打人?我說你幾句怎麽了?”是王彪的聲音。
“.”
文慧快步跑了過去,就見王彪拿著個木棍和梁師傅父子對峙著。
“彪哥,你這是幹什麽呢?幹嘛要拿棍子指著人?”文慧相信梁師傅的為人,知道他不可能欺負王彪。
“幹什麽?文慧你來了正好,這個傻小子剛才竟然敢無緣無故打我,這事你說怎麽辦吧?你要是說不了就把我老姨夫找來,我非要讓老姨夫把他們轟走不行!”王彪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咬牙切齒的看著梁懷敬道。
“彪哥,懷敬不是一個無緣無故就會動手的人,他一向都是個老實孩子”
“你什麽意思,難道我還冤枉他了不成?”聽到文慧話裡話外都是替對面那個傻小子說話,王彪的火氣頓時就轉向了文慧。“你看看,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所說的老實人下手打人的證據!”說著王彪就露出自己的左肩膀,又卷起了褲腿,讓文慧看上面的淤青。
看到這些傷確實不是偽造的,文慧也不禁有些納悶了,難道梁懷敬真的動手打人了?“懷敬,你為什麽打他?”文慧又走到梁懷敬身邊,柔聲問道。
可惜,梁懷敬只是怒視著王彪,並沒有回答的意思。文慧隻得轉頭看向梁師傅:“梁叔叔,他們倆為什麽會這樣,您知道嗎?”
梁師傅老實的搖了搖頭,道:“我只看到王彪拿著個棍子到這裡找懷敬,說是懷敬打了他,具體因為什麽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並沒有見到懷敬出去,也沒有看到你這位表哥進來過。”
“你胡說,這小子明明出去著,他就在東面那個大坑處打得我!”王彪怒道。
“不可能啊,我一直在大門這裡守著,我敢用性命擔保,我兒子絕對沒有從這裡出去過!”
“哼,他是你兒子,你當然護著他,再說你的性命能值幾個錢,切!”王彪輕蔑的撇撇嘴道。
“你!我梁某人從來不說謊話,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更不會袒護自己的兒子!”梁師傅聽到王彪的話,氣得臉通紅。
“呵,反正誰心裡有鬼誰知道,我也不想和你廢話,無論如何,我今天都必須要打折這傻子的腿!”王彪一見梁師傅的臉都紅了,反而變得氣定神閑起來。
文慧也有些頭疼,王彪雖然人品不可信,但是他有證據。梁師傅雖然人很實在,但是也是空口無憑,最讓人費解的是這個事件的另一個主人公梁懷敬什麽話也不說,這讓整個事件中的人都處於了一種各執一詞的境地。唯一不同的就是王彪的傷,這淤青應該不是他自己造成的,也很有可能是被人揍得,但是不是梁懷敬揍得,卻暫時無法證明。
對於眼前的狀況,文慧一時也是無法想到辦法化解。正在眾人僵持著的時候,文慧的爸爸因為要回廠子拿點東西,就過來了。沒想到一進院門就看到了這一幕,“王彪,你怎麽拿棍子啊?咱們有什麽事兒可以好好說,打人可是不對的啊!”說著,就順手從王彪手裡把棍子奪了過來。
“怎麽回事啊,小彪子,咱們君子動口不動手,有事說事,可千萬不能隨意動粗啊!來,跟老姨夫到辦公室坐坐,因為什麽也跟老姨夫說說,老姨夫好給你做主!”然後攬著王彪的肩膀就進了廠子辦公室。
文慧見自己的爸爸來了,也就不打算插手此事了。看了看對面的梁師傅,她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道:“梁叔叔,真是抱歉,王彪他不懂事,您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
然後文慧又走到梁懷敬面前,柔聲的對他道:“懷敬,剛才真是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他該打!”梁懷敬聽了文慧的話,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這下子可把文慧和梁師傅都驚住了,難道真的是梁懷敬打了王彪嗎?反應過來自己兒子話裡的意思後,梁師傅頓時窘的無地自容,怒火中燒,上去就給了梁懷敬一腳。
文慧雖然也很詫異,但是並沒有氣憤,也許是王彪在自己記憶裡的印象實在太過不好了,潛意識裡他就認為即使是梁懷敬真的打了王彪,也肯定是王彪做了什麽過分的事讓梁懷敬迫於無奈動的手。
可是王彪畢竟是自家親戚,不能親眼看著他受傷還裝作不知道。其實文慧很想問出梁懷敬打人的具體原因,無奈這孩子說完這句話後卻又什麽也不說了。不管文慧怎麽詢問,梁師傅怎麽訓斥,他都不再發一言,隻呆呆地站著,無動於衷。
這讓梁師傅氣悶不已,雖然以自己對兒子的了解,他也相信懷敬不會是無緣無故打人的人,但對方是廠長的親戚,既然真的是自己兒子動了手,那責任肯定要他們承擔。該道歉道歉,該賠錢賠錢,不能因為他們惹得事而讓廠長難做。
想到此,梁師傅立即抓著自己兒子的手臂走向辦公室的方向。
“咚咚咚”梁師傅走到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
“誰呀?”是爸爸的聲音。
“廠長,是我!”
爸爸打開門,看到外面站著梁師傅父子,有些意外,遂又想著是不是這父子倆是準備進來為自己辯駁的?“梁師傅您這是?”
“我們是來跟剛才您那外甥道.”
文慧看到梁師傅向著辦公室來,開始還有些不明白,但很快他就看出了梁師傅的用意。況且一這對父子的為人,也可以看得出他們不是那種善於算計心機深沉的人,那他們到辦公室來肯定是打算道歉來的。
“梁師傅說的也對,雖然我們都不知道我表哥身上的傷是不是懷敬打的,但是現在的首要問題是帶著王彪去大夫那裡看看,看看到底傷的重不重,可別耽誤了治療的最佳時間。”文慧截住了梁師傅將要說下去的話。
因為梁懷敬不想說原因卻隻承認是他打的,那就只能聽王彪的一面之詞了,這樣為了親戚的面子爸爸也不好不對梁師傅一家做出懲罰或者是辭退。可是文慧的直覺就覺得如果真的這樣做,就很有可能讓梁懷敬被冤枉。她不想看到壞人得逞,好人遭殃的結果。
所以想來想去,文慧只能讓爸爸去和稀泥,事情誰對誰錯沒個定論,甚至跟梁懷敬有沒有關系都不能肯定,這樣爸爸只要安撫好王彪就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