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掃除

  文慧騎車回到家時，不湊巧的正趕上媽媽回家拿完東西往外走，結果娘倆兒碰了個正著。

  “誒，文慧你怎麽推著我的自行車？這是幹嘛去了？”媽媽見到此景立即生氣的道。

  “呃我，我這不是看別人都會騎車，也想學學嗎？所以就就推出去學了一圈兒！”看到媽媽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文慧回答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看到她這樣的反應，媽媽的氣才略消了些，遂走向前去，一邊打量她一邊道：“那你學騎車沒有摔到吧？”

  “沒有.”可是還沒等文慧把這句話說完，媽媽又說了句：“你沒把我的車給摔壞吧？這車要是壞了，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這下把文慧給委屈的，心想自己竟然還不如一輛自行車重要，竟然淪落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媽，我竟然還不如車重要嗎？你可真是的，我才是您親生的那個好不好！”文慧立即帶著埋怨的語氣撒起了嬌。

  “行啦行啦，別膩歪了，快點把車放回去，你一會兒跟我去趟你二叔家。”一聽這個文慧立即提起了興趣，馬上把車放好，跟著媽媽就出了家門。

  一路上她就猜想著，二叔家能有什麽事兒，是需要她們娘倆幫忙的？結果想了半天，得出的結論就是-——二叔不是真要相親了吧？那這次相親的對象會不會是未來的二嬸呢？懷著這種好奇心，就跟著媽媽來到了二叔家。

  可是讓她大失所望的是，請她們來不是什麽相親，而是為了相親打掃一下衛生。這可不是什麽美差，不過來都來了，想太多也沒什麽用。二叔見她們來了，就把打掃衛生的工具和哪些東西不能動說明了一下，就去廠子上班去了。

  然後文慧就和媽媽配合著，掃地，洗床單窗簾，擦桌子櫃子，擦玻璃，掃院子，不論大大小小的物件都給清理了一遍。要說這單身漢的家也確實是髒，這院子裡仿佛八百年都沒有掃過一樣，除了中間常走的那塊兒地方，幾乎都被荒草給佔領了。文慧和媽媽在那貓腰撅腚，連割帶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清理的有了模樣。這床單髒的都快立起來了，早已看不清原來是什麽顏色。睡覺的屋子裡充斥著一股濃鬱的油泥味道，把文慧熏得直反胃。

  正當母女倆在院子裡拴好的晾衣繩上晾好不容易洗出本來花色的床單時，從敞開的大門口，走過了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

  “呦，您這是給小叔子打掃衛生來啦？”這人雖美，但是說話的腔調確實不怎麽好聽，總覺得話裡有話似的。

  媽媽一見來人，就笑著道：“是啊，這不是想著他二叔也老大不小得了，該說媳婦了，他哥就讓我過來幫著打掃打掃衛生，到時候相親也好看些。”

  “您這挺著個大肚子，還要幫忙打掃……也著實不易哈。要不都說長嫂如母呢，還真是這個理兒！”她最後這一句話內容雖正常，但拉著長音的語調，卻讓人聽著很是不舒服。

  氣的文慧立即扭頭對著自己的媽媽道：“媽，這個大嬸臉上怎麽抹得那麽白，感覺一眨眼就要掉面兒了似的，好嚇人啊！”文慧這句，雖然是做得說悄悄話的動作，但聲音卻是很大。

  “你說什麽？說誰臉上掉面兒呢？”這女的聽了立馬不幹了，扭著楊柳細腰，就要衝上去指著文慧的鼻子罵。

  “哎，這不是王大媳婦嗎？又打算去哪住幾天啊？打扮得這麽花枝招展的！”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傳了過來。王大媳婦見狀，收回了伸出去的芊芊玉手，那鮮紅的指甲趁著白皙的皮膚很是扎眼。

  “沒有教養的賤丫頭！”甩了這麽一句，就扭著屁股從門口走了。

  “什麽東西！”

  文慧沒想到自己老媽也能被氣的罵人，讓她很是驚訝。畢竟在自己的印象裡，媽媽有時候雖然強勢，但罵人她確實從來沒有見過。看來這王大媳婦，說的話裡有話意有所指的那兩句，媽媽顯然也是聽出來了。

  你說這人真是怎不要臉的都有，賊喊捉賊的事兒人家做的就是這麽高調，文慧簡直佩服他的臉皮之厚！
  等到所有的地方都打掃完畢，時間也將近中午了。母女倆把屋門關好，大門鎖好，就一起回了家。

  晚上二叔過來拿他家大門鑰匙，媽媽把鑰匙遞給他，他接過來也沒有說什麽，就徑直走了。

  二叔的不擅言辭，文慧上一世就有些印象，不過畢竟那時自己是真的小孩子，對於大人的所作所為也不甚關注，知道的也就不多。

  沒過兩日，爸爸回來時就說有媒人來給二叔說媒了，介紹的女孩也挺靠譜，就打算讓他相看相看，讓媽媽到時候也去幫著料理一下，接待接待。其實本來這些都不應該是媽媽操持，但無奈上面沒有公婆，也就只能他們這對大哥大嫂費心了。文慧看著媽媽的肚子不禁有些心疼，就道：“媽，您這挺著個大肚子忙裡忙外的這麽辛苦，二叔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你就不覺得冤嗎？”

  “嗨，啥冤不冤的，他是你爸的親弟弟，又沒有父母在身邊，我這幫著他就等於幫著你爸了！”媽媽倒是想得很明白。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您這身體能行嗎？如果勞累過度落下個腰疼的毛病可就遭了！”文慧還是擔心。

  “沒事兒，我又不是嬌嬌小姐，這點兒累還是受得的，你就放心吧！”見媽媽都這麽說了，文慧也就沒有再堅持，只能隨她去了。

  至於二叔最終相親的結果，文慧還是從爸媽的閑談之中了解到了一些。說是二叔沒看上，嫌人家穿著打扮的傻，長得也不好！她這二叔自己長得個頭不高，頂多一米六五，小臉黢黑，還嫌人家長得不好？氣的爸爸著實數落了他一通，結果二叔的一句話欠點沒把爸爸氣暈過去。他說：你要是瞅人家好，你們娶呀，我反正是寧願打光棍也不要！得，這麽徹底的拒絕，也成功讓文慧的爸媽閉了口。

  文慧可不管這些事情，她這段時間可是早起晚睡，忙著做針線活呢。那些被她買回來的布頭，早就趁著媽媽沒注意，搬到了自己屋。趁家裡人都不在的時候，她又去廂房的‘百寶’牆上找了一卷鋁線，看著粗細也正適合她用，就拿回了自己屋。

  這鋁線是她準備做一種盤發器的必備材料之一，用鉗子把這根線剪成了四十厘米一段的樣子，放在一邊備用。她又從牆櫃的衣服堆裡找出一條媽媽早就不穿了的黑色舊針織褲子，把它拆開，用這些布料把那些截好段兒的鋁線包裹了起來，每一根都首尾相連成環狀，然後壓成扁長的環形，在每個環形的一端縫上一朵或兩朵紗料做的花朵。

  因為文慧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熱熔膠棒，也不知道哪裡能夠買到，所以都是用手工縫製的，縫的時候也是盡量用顏色相近的線。別瞅這些東西不大，但是也挺考驗她的針線技術的。所幸她在前一世那個網絡發達的年代生活了那麽長時間，也沒有白待，多少也學了些。

  除了做些盤發器，她還用松緊帶包裹上紗料，做成發繩，上面也是縫上一些鮮豔布頭做的花朵啊蝴蝶結什麽的，搭配在一起也是挺漂亮的。最後她又用整條的布頭收好邊兒，打上褶，縫在白色帶狀的細松緊帶上，做成發套，就跟以前幼兒園小朋友演出帶手上的那種差不多。

  她也是邊做邊研究，就地取材，回想以前見過的或者是做過的，用現在現有的材料能做的她都做了出來。忙活了一個禮拜的時間，買的這些布頭用了將近一半的樣子。文慧想著差不多了，可以去集市上試試行情了。

  由於現在還沒有雙休日這一說，都是單休，周日歇一天。只有偶爾周六下午天氣不好才會多歇半天。所以文慧只能趕周日的時候才去趕集。

  終於挨到了周日，好不容易等到爸爸媽媽都要出門了，文慧才追過去說道：“媽，我一會兒要找同學玩去啊，中午的時候再回來！”

  “你這是去哪玩？找誰去啊？”媽媽聽了，就停止了往外走的動作，轉頭問道。

  “我們之前約好的，一塊去場裡或者大隊那邊跳皮筋去。唉！您就別管了，中午之前我肯定回來就是了！”文慧對於自己說謊這事兒還是有些不自在，所以並不想過多解釋，怕說多了露餡。

  “哎，你這孩子！剛這麽大點兒就要不服管了是吧？你看我”

  “得了得了，孩子樂意玩就讓她玩去吧，村裡一共就這麽大，她能跑到哪去！”幸虧爸爸及時攔住了老媽的話頭，否則肯定又要多費唇舌了。文慧感激的對著老爸笑了笑，老爸則示意她乖乖聽話，不許惹事，文慧則笑著一個勁的點頭。

  等到爸媽的身影走遠，文慧立即回屋，把裝著各種手工發飾的包袱皮綁在了自行車後椅架上，又拿了一個小布兜，裝了一張劈開了的編織袋、一個小圓鏡和一把梳子，就推著自行車出了門。

  今天不是林旺集，而是稍遠一些的長義鎮集。不過長義鎮雖然遠一些，但是那裡的集市規模更大，相對的東西也更好賣些。

  文慧來得不算太早，但是也不算晚。到得集市的時候攤販雖然都擺好了，但是趕集的人卻並沒有來幾個。趁著這個空當，文慧就在一個賣兒童服裝，各種化妝品這兩類攤位之間找了一小片地方。

  把車子停在了不礙事的位置鎖好，又將面前的地方清理了一下，從車把上拿下掛著的小布兜，掏出裡面的編織袋，鋪在了面前的地上。又將車後架上的包袱皮拿下來，把裡面的頭花發飾分類擺好。從旁邊的空地上撿了兩塊磚放在了屁股底下，便坐在了那裡。

  因為要來賣頭花，文慧一早就把自己的長發用盤發器盤了起來，現在她腦後的丸子頭上正頂著兩朵紅豔豔的小花，花瓣的上面還稀稀落落的點綴著幾顆珠子。這都是布料上本來帶的，所以文慧就戴了這個亮眼的款式，為的就是招招人兒。

  過了沒有多久的時間，集市上的人就慢慢多了起來。文慧站起身，開始左右張望，遠遠地就見到一個小女孩哭哭啼啼的不願意跟著前面的女人走，快到近前時文慧才聽清楚她哭的是啥。

  “媽媽，我就要那個高跟鞋，我就要嘛！”小女孩哭著一邊說，一邊使勁的和她媽媽拔著河，看這意思是想要回去買她口中的鞋子。

  “不行，那個不是你穿的，小孩子不能穿高跟鞋！”那媽媽一邊往前拽她，一邊道。

  “不行，我就喜歡那個”說著說著小女孩的哭聲便更大了些。

  “你這孩子，早知道這麽煩人，趕集我就不帶你來了。你說你一個小孩子買什麽高跟鞋，那是大人穿的，你也穿不上啊！”女人見哄勸這個孩子不行，也有些煩躁了。

  正在這時，她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的文慧，剛要指著文慧給這磨人的孩子說教一番，突然發現她擺在地上的攤子。頓時，大喜過望，扭頭對著仍在哭著的孩子道：“哎，寶貝你看，這些頭花多漂亮，你想不想要這個？”

  那個小孩子，正哭得傷心呢，被這突然的一打斷本還有些不樂意，但當她看到這些花花綠綠的漂亮發飾，立即就收了聲。用小胖手抹了抹眼淚道：“我要！”

  她這媽媽，一見轉移話題進行得這麽成功，也是喜出望外，忙轉頭問文慧：“小妹妹，你的這些頭花，都怎麽賣的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