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NO.117敢搶我男人?!
突然空中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聲音又嬌又亮,音未落又讓人覺得魅入骨髓:“明郎啊——”
頓時明慈暴跳如雷:“敢跟老娘搶男人!你果真是不要命了你!”
先是迷陣中的明湛等人聽到那一聲鍾聲和佛號,頓時身邊梅花盡散。聞人裕正取笑說明慈倒是有慧根,大約與佛主有緣。又聽見那一聲女子的愛呼,再就是明慈立於金鍾之上暴怒之下混了真元的那一聲。
頓時所有人都驚呆了,明湛的臉迅速變得鐵青。
聞人裕失笑:“原來真是你這個藍顏禍水,我說我們只是借道,又怎麽會被那妖婦盯上。”
明湛咬牙切齒地道:“眼下你還說這些沒用的,不如先想辦法破陣。”
孰料聞人裕竟很痛快地撩起衣擺,一屁股坐下了,道:“破不了!”
“!”
聞人裕淡道:“我們入了一個迷陣,現在命眼已換,是慈妹妹在裡面。只能靠她打敗那妖婦破陣。不然我們是出不去的。”
明湛凝眉道:“難道你就連一個迷陣也破不了了嗎?”
聞人裕道:“破得了。但扭曲了陣勢,反而會對命眼造成影響。那慈妹妹那邊的狀況就很難說了。”
他複又笑道:“放心罷,我倒是不信慈妹妹會輸給那個妖婦。”
明湛低聲道:“那若是命眼,便有千般玄機在內。別的不提,那妖婦的修為已晉金丹,和慈妹對上也是一個平手。何況還有她的機關傀儡。”
聞人裕笑道:“你急什麽?就算那妖婦有機關傀儡,可是慈妹妹不是有火狐和雪花?再者,金丹傀儡一定被放在我們這兒牽製我們了。剩下兩個在她面前也是不堪一擊。你這是關心則亂。”
明湛的臉色變了幾變,還是坐下了。
聞人裕道:“你且放下心來。那人當慈妹妹是個可以拿捏的軟柿子,我們都知道她不是。她是術士,縱然可用的只有火狐和雪花,也是不懼的。何況她已經碎了那妖婦的音魔,她是花族後裔,那嗜血梅花也奈何不得她。老梅雖然厲害,但到底有重音壓著,躲在暗處加持一番陣法是可,若要她化身而出,縱使那妖婦有千般本事,也是不能的。”
明湛道:“她……”
聞人裕道:“放心吧。她初結丹,對方既然敢拿她下手,那必定是不知深淺。她有火狐,雪花,還有月朧,白鳳,難道會怕了一個蠻夷妖女嗎?”
明湛瞪了他一眼,道:“難道不是你落了套?現在倒還有臉在這兒喋喋不休。”
聞人裕摸摸鼻子,訕笑道:“我會記住這個教訓,日後再不輕敵。”
明湛哼了一聲。雖然心中焦慮,但也無可奈何。
而另一面,敏銳的夏青自然也意識到他們是落了套了。雖想得不如聞人裕細,但也知道不該再亂轉了。
“玄,過來坐下,再亂走,只怕會亂了心神,有害無益。”
李玄暴躁不已,卻也知道此時對心神不利,隻好和他一處坐下了。
夏青看了他一眼,道:“安心點罷。我們不在命眼裡。現在只能等命眼被破,或是他們找上我們。你也該看得出來,這是個迷陣。出不出得去是一回事,只怕心神先亂了,被他們趁虛而入。”
李玄低聲道:“慈丫在命眼裡。”
夏青道:“這是裕的判斷失誤。也是湛決策時輕敵時導致的失誤。出去之後,要狠宰他們一頓才是。”
然而李玄卻沒有他那麽輕松,眉頭一直擰得死緊。
夏青看了他一眼,終歎了一聲,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你這又是何必。”
李玄嚇了一跳,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什麽芳什麽草?”
夏青盯著他不說話。
半晌,李玄恨了一聲,道:“這事兒,你也不用對旁人說。大丈夫何患無妻。她既無情我便休就是了。若是,湛要往心裡去……”
夏青道:“他自然往心裡去。他是狼族後裔,滿心的喜歡,便容不下半分砂子。你早怎麽不說?早說了,就不算奪人所愛,也好有一個機會。你現在這樣,又算得什麽?還是說你非就是要和他對著乾?”
李玄抿了抿唇,半晌,歎道:“我不知道。”
他和明湛之間一直存在競爭。自從幾十年前,在孤月城那一次,敗給了明湛,自此明湛就成為他一直以來的對手。可是他的眼光更高。明湛是現在的對手,他要打敗明湛,往更高的地方去。卻,一直被緊緊地卡在這裡,好像永無出頭之日。習慣了和明湛爭搶,現在默認他是決策者,只不過是因為他還不能打敗他罷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生的這種情緒,到底算是怎麽回事。
但有一點,卻是真的,若是,她不是明湛心裡的人,恐怕,他就是真的有什麽心思,卻也不會這麽上心。他無意奪人所愛,現在再說這些也沒有意思。但是某一天突然發現了自己好像有這麽點兒心思,不幸的是又和明湛撞到了同一條死胡同裡。
那就好像較勁一樣,他看到明湛對她好,總覺得刺眼。於是他也可以放下身段來對她好,總好像是要給明湛添堵才開心。但是有一點是真,他雖然一直看不起女人,卻對明慈另眼相看。雖然明慈在他眼裡依然有千般不是,但在他李大傲嬌的眼裡,這世上除了他自己,又有誰不是一身的不是?只是他自己嫌棄明慈是可以,那旁人若是敢碰她一根毫毛,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會滅了他全家!
所以現在他就滿腔怒火,因為那妖婦竟然把明慈當成軟柿子引到了命眼裡。若是讓他出去了,他必定會讓那妖婦後悔!
半晌,他又道:“你這是替他來警告我?他若是真的容不得我,我走便是了。”
隱隱覺得不屑。明湛如果是這種人,他也不稀罕留下來。
夏青看了他一眼,道:“這種話你也不用對別人去說。你的心思,明眼人誰看不出來?何況他可是真正的狼鼻子。但是他能撇開兒女私情,在他心裡,你始終有一席之地。若是真鬧出來了,慈丫心裡也不好受。”
李玄心中暴躁,道:“你到底想說什麽?難道真像她說的,年紀大了就嘮叨了?”
夏青歎道:“我哪兒有警告你的意思。只是看你憋著難受,同你說說罷了。也好讓你日後不用都自己憋在心裡難受,你要知道,總還是有我能體諒你的。”
李玄哼了一聲,似有些不屑。心裡卻是有些異樣。這些日子,確實憋得苦。他能感覺到明湛隱約的排斥,也能看到明慈費力地去取悅明湛,在他看來她甚至不惜和他們所有人都生疏了。看明湛不好,夏青能衝到前頭去,他卻不能……
夏青低聲道:“他若對她不好,我必定會看著。除了為了慈丫,也是為了你。我知道你心裡也不好受。”
聞言,李傲嬌終於低下了頭。半晌,方道:“這事兒,你知道也就罷了。”
夏青道:“放心罷。你若信我,日後,你總有淡的一日。並不是他的東西,便都是好的。”
李玄“嗯”了一聲,卻閉上了眼,好像有什麽話想說,最終是被他咽了回去。
夏青知道他必定不服氣,並不願意承認自己太在乎明湛的一舉一動。但是眼下他心中必定正亂著,恐怕也沒有心思爭執。畢竟,他這個人就算有多極端,多自負,但,他多少豁出命去救她,卻不是假的。
而這時候,明慈正被那慕容安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她一向是個潑婦,對著明湛還能按捺著性子裝一會兒純情,但是也沒多久就會原形畢露。
她自問早在心裡數落了明湛的千般不是,但是卻絕不容得旁人染指哪怕一分半毫!當初把盧娜射成重傷,也不得不說是有大半私心在內。這慕容安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明目張膽來搶她的人!
她暴怒了那一聲,慕容安卻還是不現身,不知道藏匿在哪裡,只有不斷的媚笑從四面八方傳來。
“明郎怎麽會喜歡你這個潑婦?你說你有什麽好的,今天我就讓你死在這兒,明郎就知道我的好了。”
明慈怒道:“我呸!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你這個不要臉還不長眼的妖婦!你就是脫光了衣服追著我湛哥跑三條街,他也不會回頭看一眼!見不得人的賤人,有本事別鬼鬼祟祟地躲著,出來見人!”
她流利地罵了這一段,字字不差全傳到了明湛等人的耳朵裡,頓時那些人的臉色就變得精彩紛呈。唯明湛嘿嘿笑了一聲,倒好像還很為她驕傲!聞人裕匪夷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顯然那慕容安也被她激怒了,冷笑道:“好好好,現在你臉上有一條疤,他若是還不嫌棄,我就給你劃上十道八道,再把你的手腳都砍下來丟到山裡去喂狗!”
明慈平底鍋一亮,直著脖子道:“我才要把你這賤人的舌頭割下來!”
話落,突然一陣颶風起!
然而,片刻之後,那風便又迅速銷聲匿跡!
明慈正警覺,突逢此變,不由得詫異地瞪大了眼睛警戒四周,隻恐那慕容安又有什麽貓膩子。
然而此時的慕容安卻氣急敗壞,在一株老梅上大發雷霆:“你這是什麽意思?!”
一個女人的聲音隱隱傳來,細一聆聽,竟是來自她腳下:“她們是花山的人。那女子有芍藥君的血統,他們又有桃王金身。吾不傷同族。”
慕容安冷笑道:“你早就想躋身花山了,是不敢動手罷!你的靈根可都把持在我手裡!若是我拆了這個陣法,你修行還想有這麽快?!老東西,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兒,不然,再過一千年你也別想成妖!”
老梅冷道:“吾一向不喜受製於人。道不同則不相為謀,汝自可去。”
頓時慕容安暴躁了,想狠狠踩老梅幾腳,卻苦於要和她聯手才能保住這大月的一畝三分地,隻得作罷。她怒道:“我還就不信了,沒了你難道就不能成事!我便把那賤人殺在你的林子裡,你也別想和花山套近乎了!”
話落,她突然震了震雙腳,頓時,一具金甲神人突然從天而降。
老梅幽幽地道:“這物,連她身邊的火狐都擋不住。”
慕容安冷道:“你當我慕容家的機關傀儡,難道就只能局限在築基期嗎?”
明慈舉著鍋,突然感覺眼前一亮,頓時就有個東西撲面飛來!那物速度極快,迎面而來的時候那陣颶風確實唬人。她飛身跳了起來用平底鍋狠狠拍下,然而未靠近時便覺得好像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手中的鍋子都往下吸。
“鏘——”
平底鍋撞上那物,卻被從她手中抽了去。再回過神時她已經落去了遠方。
“哢嚓哢嚓”,只見眼前有一近兩米高的金甲神人,手裡拿著她的小鍋子,直接放在了嘴裡,用一口鋼牙咬得蹦兒脆。待東西下了肚,那神人的一雙死目中竟影射出一道幽冷的藍光。先時感覺到的築基中期的威壓,竟然又往上提了一些,直逼築基後期大圓滿。
明慈冷眼瞧了一會兒,冷笑道:“原來是用小和尚的血加持過,會吸靈的玩意兒。”
雪花微微伏低身子,道:“那怎麽辦?”
明慈看了她一眼,一抬手,道:“小火,雪花,去把它給我撕碎!”
不用靈力,把它撕碎!
雪花和小火立刻爆射而起,一前以後撲殺過去。一靠近,小火身上的火靈就都被吸了去。但靠近時,雪花咆哮一聲撲到那金甲神人面上,對方似乎還在打嗝,一下就被撲倒在地上,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
小火嘶鳴著跳到了它的手臂上,將它緊緊握著一方大戟的那條胳膊生生撕了下來。
不多時,雪花和小火便將那東西五馬分屍了。先前以為會吸靈就是個麻煩貨,畢竟對於修士來說,不能用靈氣戰鬥是一件很蛋疼的事情。但是畢竟是一個築基期對上了三個金丹,光毆也夠毆死它了。
何況明慈一向自認是個女流氓,打架肯定要上拳頭!又是搶男人這種事,光法寶飛來飛去,靈氣鬥來鬥去,又有什麽意思?若是眼前站的是慕容安,她保證第一個衝上去把她的頭髮全都揪下來!
慕容安未料小傀儡就這麽一出不過片刻就已經被毀,竟是半晌回不過神來。待反應過來便隻覺得怒意滔天,從袖中召出一面大幡,一揮之下竟是陰風陣陣,赫然就是她的本命法寶。
聞人裕感覺到陣氣一陣變化,頓時暴躁了:“那妖女把金丹傀儡留在了這裡,可那金丹傀儡並不是她的本命法寶!她把本命法寶帶到慈妹妹那兒去了!”
明湛再坐不住,一下跳了起來。
聞人裕忙拉住了他,道:“你這樣出去也是沒有用的,她在本命陣眼裡,還是要靠她自己走出來。”
明湛暴跳如雷,卻無可奈何。
聞人裕低聲道:“你要信她。”
陣中,明慈顯然也感覺到了那陰幡的出現給這個陣眼帶來了變化。她眯起眼睛,隱約看到空中雲霧的輪廓有些變化。看來是那妖婦要現身了。
雲一動,陣中氣象就一變,風就一動。
明慈慢慢地俯低身子,低聲道:“那是她的本命法寶,不知道有什麽神通,但看起來是屬陰的。你們兩個皆屬火,但現在在陣中,她佔了地利,只怕克不住她。”
雪花有點暴躁,那股子陰氣讓她很不舒服:“怕她做什麽!”
明慈輕輕地笑了一聲,道:“雪花,你要學著多動動腦子,並不是什麽,都能用爪子撕開的。”
然而雪花並不是沒有腦子,壓下那一陣不適,她道:“那你說罷,要怎麽辦?”
明慈道:“既然以火克陰不行,那不如以冰克之。她佔了陣勢之利,但陣中氣象卻也可以為我們所用。待會兒她要是動了,我便用霜氣去搗亂她的氣象,你們瞅個空子,去把那小和尚解下來。”
那就破了她的陣眼!
話音未落,當頭一陣陰雷已經劈了下來!
我X!
明慈在心裡咆哮了一聲,迅速把雪花和小火推了出去。但是雪花已經被霜氣鎮傷,疼得嘶吼了一聲。往前跑了兩步,終於想起來這不是報仇的時候,遂轉身就跑。
明慈飛上半空,逼人的劍光四散,和林子上的月亮隱隱應合,簡直要刺瞎人的眼睛!
慕容安一喜之下便是冷笑,暗道:“蠢貨,這便把自己暴露了!”
頓時陰雷滾滾直朝她而去。明慈抿了抿唇,掀了金鍾擋了一擋,那劍光卻被這陰雷的雷光影響,愈發火光四射,凌亂而刺目。就連慕容安也有一瞬間睜不開眼睛。
明慈在金鍾裡躲了一會兒,只聽得耳邊電閃雷鳴,再有那金鍾近在咫尺的嗡鳴聲。震得人腦子發麻,膛目結舌。片刻後恢復過來,就感覺到金鍾的靈力在削弱。她心道,這下夏大叔又要肉痛了。
正是 急得方寸大亂之際,也不知道小火和雪花她們那裡怎麽樣了。她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一個辦法。
從戒指裡取出仙塵金,幸好她這裡還有不少存貨。這物無屬,卻能承載多種靈力。而且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金屬!
先時她還有些猶豫,若是這點子沒用,恐怕是要把命賠上了。但是轉念一想,這小賤人當是殺不得她。就算現在在陣眼裡,她有地利。但畢竟她也不過是個金丹。再則,她身上帶著的避毒等神獸,雖然無甚大用,但是關鍵時刻保命卻是一流。尤其是避毒的防護結界,做得非常之好。再有白鳳坐鎮,乃是天下霜氣之王,難道還怕她的陰雷不成。
雖然若是此計不成,重傷在所難免,但總不會丟了性命。
這麽想著,又呆了一陣子,她便再不猶豫,一把掀開金鍾衝了出去!
慕容安大喜。她先前也曾經看到過那女人的影子,卻沒有這一次這樣清晰,這樣一來她瞄準了攻擊,一記雷下去保證那賤人就沒命了!可是她狂喜之下卻也導致了無暇他顧,專心致志地全力發動巨幡,俯殺下去!
陰雷將至!
明慈迅速灑出大片仙塵金,不偏不倚正擺了一個五行陣!
她手指捏訣,大喝一聲:“五行陣,起!”
一聲清冽的鳳鳴響起,竟隱隱壓下了那雷聲!
“請白鳳真神為陣眼!五行葵陰陣,轉!”
五行陣是一個簡單的小陣法,基本上的修道人士都會。這陣法的本意是利用五行生息的道理,列陣聚靈以供修行之用。但是跟所有陣法一樣,命眼的強大決定了陣法的作用大小。五行陣的主陣眼是何種屬性,那麽聚的靈便是何種屬性。用白鳳精魄做陣眼,那可是霜氣之王!區區陰雷,就算經過陣法的加持,也會被它吸個片甲不留!
果然片刻之後那雷聲便都銷聲匿跡,本來有一道就要劈到明慈身上,卻生生轉了個彎被吸到旁邊的陣眼裡。
明慈死裡逃生,見梅林被毀去大半,頓時覺得心情舒爽無比,爆出一陣狷狂的大笑:“哈哈哈——”
“賤人!下來領死!”
慕容安恨恨地一跺腳,明慈得意之下想要衝上雲層,卻被那雲層的結界一下子壓了下來。摔在了地上。慕容安冷道:“你也別得意忘形!”
明慈灰頭土臉的爬了起來,抹了抹嘴,稍微冷靜了一些。心知那個方向必定就是慕容安的所在。陣法可以扭曲人的視覺。那個地方,不一定是如她眼裡所見的,是筆直的天上雲層裡。甚至,慕容安可能就站在她面前,在高處,可能是一棵樹上。
但是方向總不會錯。
看來這慕容安也亂了方寸,徹底暴露己身。明慈暗暗冷笑了一聲。
突然遠方傳來兩聲爆破聲,地動山搖!陣中氣象再變!
明慈隱約猜到是另外兩個陣眼被破了!
她猜得不錯。聞人裕和年長的夏青耐得住性子,暴躁的明湛和李玄卻耐不得!等了片刻只聽到雷聲陣陣,暴怒之下便連連破陣而出!
慕容安的金丹傀儡被毀,頓時銀牙咬碎,隻發狠要困死了明慈決計不讓她跑出去!因是發瘋了一般揮動手中的陰幡以變化陣勢,誓將這個命眼開啟成一個獨立的小陣。縱然聞人裕有本事破了陣進來,那也要讓他們只看到這女人的屍身!
此時明慈有心偷襲,卻連自己也被這陣中的狂風吹得東倒西歪,一時半會兒支不起來。幸好仙塵金布下的五行陣有白鳳坐鎮,穩坐陣中陣的架勢,竟是巍峨不動!
片刻之後,明慈的眼前清晰了一些,果然看到那慕容安就在眼前。她穿著一身火紅的長裙,真正的熱情似火,果然站在一棵老梅樹上。
眼下她也不在乎暴露了自己了,兩眼恨得發紅。連毀三具傀儡,她心情壞極!這些年來她身居高位,什麽歌功頌德的話也聽得多了,她要殺的人,必須要死!
明慈瞥了她一眼,道:“總算敢出來見人了?”
慕容安冷笑,道:“出來送你上西天!”
明慈咧了咧嘴,笑道:“可你另外兩個陣眼被破了,沒發現嗎?”
慕容安道:“這個命眼的陣勢已經變了,他們就算破了那兩個陣眼,卻也救不了你。等他們進來了,你也已經成了死屍一具。”
明慈笑道:“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言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顰眉道:“你也是奇女子,何必這麽心狠手辣肆意妄為。既有今日,那就該想著好好造福百姓以積善因。再不濟也該好好修行以期飛升。”
慕容安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似的,見鬼似的看著她:“你在說什麽?造福百姓?好好修行?”
明慈顰眉,道:“有什麽不對嗎?”
慕容安一揮幡,道:“這世上本是弱肉強食,勝者為王敗者寇!我本是純陰之體,難道他們搶我就可,我搶旁人就不成!”
言罷她又嬌笑了一聲,好一個千嬌百媚,道:“縱然我心狠手辣,可我也有了今日。你也不是什麽菩薩心腸,只不過是不如我狠罷了。現在你要死了。”
話落,她一揮幡,頓時又風起。
明慈平靜地望著她,尋思著自己在陣中有白鳳護著,她又能如何。何況還有金鍾做後盾。
突然陣中氣象又變!
先時明慈隻覺得每每有靈氣外泄都被會被吸了去,最後都成了陣中流動的空氣,和扭曲的風。可是現在,這種感覺像沒有了。
是雪花和小火把小和尚救了出來。
慕容安豔麗的面頰扭曲了一下,隨即冷笑道:“那也救不得你!受死!”
言罷一揮幡。
明慈正欲召喚金鍾,突然聞到空氣中有一股奇怪的奇怪,好似似曾相識。戒指便開始綻放出柔和的威壓,是避毒!
那是夏青的刹那芳華!
這味劇毒,可以不受陣法的控制進入這裡。明慈倒是不懼,有了避毒的庇護,她是百毒不侵的。
果然慕容安著了道!揮幡的手扭曲了一下,踉蹌了兩步,頓時眼耳口鼻皆流出血來!
她正松一口氣。耳中已經隱隱聽到聞人裕他們高聲說話的聲音。明湛和李玄在大罵聞人裕,聞人裕大聲辯駁著,好像在說自己破陣的速度並不慢什麽的。
她笑了一笑,果然不久以後就感覺到陣破了。
一時之間她也沒有把瀕死的慕容安放在心上。然而片刻之後變故就生!
慕容安臨死還不甘心,大喝了一聲:“賤人!”
明慈正看到他們的人影出現,腳下出了白鳳的陣眼,突然覺得眼前一陣陰冷的紅光撲面而來,直打入額心,之後便眼前一黑。
她心裡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果然不能太依賴別人。獨身作戰尚可保全,一旦松懈就是萬劫不複。
耳中的最後一個聲音是有人狂叫了一聲:“慈妹!”
明湛衝了進來,抱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軀。然而她的身子沒有倒下,眼睛卻已經閉上了,眉心一朵豔麗的血紅色蜘蛛,正如皮下鮮豔的血管一般依附在她額頭上。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她的嘴唇已經絳紫。
慕容安似是非常痛快,眼裡已經看不到了,聽了那一聲那知道那女人是中招了,頓時覺得心滿意足,隻從殘破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聲的“呵呵”聲。
李玄抽出佩劍,上前一劍把她劈成兩半,美人屍也分外猙獰。
明湛已然六神無主,隻急切地道:“青,你快來看看,她這是……”
夏青只看了一眼,便道:“這是蠱,不是毒。她有避毒,應該是百毒不侵的。”
聞人裕急道:“可有何法可解!”
夏青恨了一聲,道:“我對這邪門歪道的玩意兒是一竅不通!”
聞人裕道:“那眼下如何是好!她,她這是……”
是死還是活?
他不敢出聲。
夏青迅速探過心脈,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道:“人是還有氣。現在那賤人郡主已經死了,也找不到人來問。不過她既然學蠱,府裡頭應該有些有用的東西,我們不如到她府裡去看看,說不定可以找到什麽有用的。”
明湛道:“走!”
夏青攔了他一攔,從戒指裡摸出一個小瓶子,裡面只有一顆碧綠的藥丸,喂給她含著了,道:“走。”
這是續命丹,他也只有一顆。可能和這蠱牛頭不對馬嘴,但是嘴裡有續命丹,閻王也帶不走人。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明湛勉強定了定神,抱了明慈起來,道:“青,玄,你們和我一起先到郡主府去。裕,你留下來接應雪花和火狐,還有那個受傷的和尚。”
聞人裕點了頭,道:“你放心去。”
言罷,便再不停留,馭上飛劍直奔那郡主府而去。
郡主府燈火通明,似乎正等著他們的主子歸來。夏青和李玄互相對望了一眼,便落去了門邊。
一刻鍾之後,他們控制住了郡主府的形勢,開啟了大門。明湛抱著明慈踏入府中。
整個郡主府還有不少凝氣和築基的男修士,都是那郡主的爐鼎。失去了主子的庇護,在金丹面前,真正是不堪一擊。
此時便都守在兩側,驚疑不定地望著那煞星進門。
明湛棄那慕容安居住的閨房不用,去了客房。夏青叫了嚇得不輕的管家來,問明了書房和慕容安閨房所在的地方,就一頭栽到了那些多而雜亂的書籍裡。
天明時,聞人裕帶著雪花等人趕到。此時外面也不知道這安素郡主已經被殺。城外的痕跡早就被清理乾淨了。
夏青看了一晚上書,一無所獲,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先出來給小和尚看了傷。傷得不輕,包扎著實廢了一番功夫。
再去看明慈,頓時眾人都唬了一跳。她的臉已經全黑了,隻那朵血蜘蛛愈發鮮豔欲滴。伸出來的手也是黑的。
明湛道:“我看過了,全身都是黑的。”
夏青皺眉,道:“有續命丹吊著,性命無虞。可是我於蠱術是一竅不通,就算等我學了點皮毛能救她,那要等到猴年馬月?!不如現在去請能人出手!”
明湛冷冷地道:“我早就想過了。你說這是蠱,我當時是看見的,那妖婦是把手裡的幡朝慈妹丟了過來,慈妹就變成了這樣。這裡頭一定是有緣故的。我們不知道,不代表那妖婦的人也不知道。玄和青去,把這府裡,她的近身都叫去,好好審問一番,看看有什麽結果。”
夏青歎道:“是,我是急糊塗了。”
明湛又道:“裕,你先到外面去,打聽清楚,看這慕容安平日裡都跟什麽人有來往,查一查能不能往那裡入手。”
聞人裕道:“好,你大可放心,隻管在這裡守著她。”
明湛終於低下了頭,眉宇之間有些疲憊,道:“是。多謝。”
聞人裕拍拍他的肩,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和夏青他們一起出去了。
明湛坐在床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頓時失笑,低聲自語那般,道:“真是越看越醜。”
然而他卻把她扶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伸手撫摸著她黑漆漆的指尖,在她唇邊落下輕輕一吻。
夏青他們各去了大半天,又是這天夜裡才回來。
府裡那郡主的男寵倒是有一個好像是知情的,便是那日被明慈割了耳朵的那個。但是他抵死也不說,現在正被夏青捉了起來,打算精神折磨直到他說為止。
至於聞人裕,他的收獲就要豐富得多。慕容安所交甚廣,和這大月的大多數權貴都往來甚密,其中有一羅姬公主,是大月王的長妹,死了四任駙馬。現在年近五十,也依然貌美如三十婦人。這個人據說很邪門。聞人裕去公主府探過,不小心碰到那公主和那莽漢將軍在對話。
羅姬本身就是個築基中期的修士,和那將軍的對話裡,字裡行間都透露著對這安素的顧忌。隱約聽到他們在說王宮裡的大月王和王后,似乎都中了安素郡主的什麽蠱蟲。昨夜突然病發,不知道為什麽隻覺得體內蠱蟲在作祟。
聞人裕自然知道那是因為慕容安死了的緣故。看來確實是蠱了。
正和明湛還有李玄商量著。
夏大叔突然興衝衝地舉著一本書衝了出來,道:“找到了,你們看和這個 像不像?”
眾人湊過去一看,但一時之間多個黑壓壓的腦袋都壓在一起,瞬間擋住了燭火,便是什麽也看不到了。直到明湛把他們一個一個都趕走了,這才能看得清楚夏青手中那本書。頓時就倒抽了一口冷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