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NO.078林中陣
聞人裕吐了一口血出來,也用殘存的靈力去支援烈日,咬著牙繃出幾個字:“不、告、訴、你!”
李玄已經昏死了過去,他們兩個人對罵了一會兒,完全不計形象,然後才消停了。
明湛怒道:“你倒是快想想法子!”
聞人裕的臉色已如金紙,這是體內靈氣即將被掏空的征兆。但是這個時候,誰又空得出手腳去吃補靈丹,去拍凝靈符?
他早有察覺這是一個大凶陣,而且存著的年頭已經不少了。他只在書中讀到過類似的布置,這個大陣名曰凝煞十方鬼月陣。現在必定是已經到了夜晚,到了月亮移到正空的時候,恐怕這大殺陣就要徹底發動,到時候神佛難救。
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若是他能起得來,倒是可以想個辦法改改這個陣法的禁製什麽的,但無奈他現在也是個五指山下的猴子,本領滔天也翻不出去。眼下別說調息療傷,還要竭盡全力來抵擋那些佛陀頭。不然連下一刻都活不過去,更無論破陣。
這幾個佛陀頭應該是另一個陣法,也就是陣中陣。此外這裡還有個大迷陣。至少有三個陣法疊加,十分棘手。
聞人裕低聲道:“什麽時辰了?”
明湛望了望藍藍的天,道:“天黑了吧。”
話音方落,整個天空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了下來,不多時,便只剩下烈日的光芒,籠罩著四方一塊豆腐大的地方。聞人裕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才確定,月亮躲在厚厚的雲層裡,還沒有移到正中頭頂。
他突然低聲道:“鬼打牆。”
明湛一怔。
聞人裕簡直想要咆哮,道:“這是鬼方的異術,召喚此地死去的地靈和鬼魅為其所用。我們的眼睛看不見。現在,說不定,你手上托著的,就是一群小鬼。我們也走不出去。”
俗稱鬧鬼。鬼是沒有重量的,可是卻壓碎了明湛的臂骨,約莫,是鬼氣逼入臂中,生生震碎了他的手臂,但明湛以為是重壓之下的結果,也沒有留意。
也就是說,這一切,可能都是幻覺。
想通這一層,他抬頭看了看空中那輪越來越近的,朦朧的月亮,咬了牙要搏一搏,大喝了一聲:“湛!把烈日收了!”
“什麽?!”
“快!”
明湛咬了咬牙,終於手一揮,頓時靈光爆射,烈日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竟生生將頂上那三個疊在一起的顫顫巍巍的佛陀頭往上退了一大段距離,但片刻後就要爆落而下,明湛收了烈日,便面臨一種要被泰山壓頂的處境。
聞人裕的手心突然飛出一朵粉色的小桃花,幾近淒厲地叫了一聲:“重音!”
那朵桃花便瞬間放大了幾十倍,就像一個巨大的蓮蓬,綻放出奪目的光芒。頓時身邊慘叫聲一片。
桃者,天下至純至美,專克妖邪。
直到此時,在桃王半片金身的籠罩下,四周的鬼魅才無所遁形,竟果然是一群猴子一樣的小鬼,毛發稀疏,面目猙獰,身後有尾,四爪著地,似乎怕極,但不肯離去,還在地上徘徊不去。
明湛往後退了兩步,生生將喉頭的那一口血壓了下去,露出一個笑容:“好小子!”
竟然一聲不吭讓他拿到了桃王金身!
聞人裕的臉色卻很難看,他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那幾個佛陀頭還在他們頭上徘徊不去,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他厲聲道:“何方妖孽,速速現身!”
小鬼在旁齜牙咧嘴,似是恐嚇,又有幾分顧忌。
明湛握了烈日在手裡,警戒地看著四周,隻待有什麽東西一出現就要將其斬殺。
突然,他們眼前的景象一變,橫亙出一面巨大的水鏡,有個人影慢慢地走了出現在眼前。
烈日立刻揮了出去。
“鏘”的一聲,兩柄兵器相撞,但靠近的時候烈日就被削弱了大半。對方那柄兵器似乎還被包裹在石殼裡,這麽一撞就碎了表殼,頓時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月朧!”
一柄兵器冉冉升起,周身籠罩著月色的光彩,冰霜一般寒冷的靈氣在周身縈繞,與烈焰蒸騰的烈日竟相互呼應,兩柄兵器盤旋不下。一為極冷一為極熱,竟絲毫不相互排斥。
明慈被震得吐血,俯身扶住了腰身喘氣,破口大罵:“你要我的命啊!王八蛋!”
明湛的視線這才從那兩柄兵器上移下來,看到她這個樣子,頓時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不敢迎其鋒芒,氣焰也矮了幾分:“慈妹,你……”
她站在一堆小鬼裡。
待她發現了,正好有一隻小鬼伸手來抓她的臉,頓時嚇得她哇哇大叫,縱身一躍直朝明湛撲去,被他接個正著。
明湛想笑,剛剛一直緊繃的神經也終於放松了下來,然而卻皺眉,罵道:“不知輕重的丫頭,怎麽突然跑來了!”
明慈把頭挪出來,悄悄看了一眼,隻覺得那些東西醜得不得了,頓時要叫娘:“那是什麽東西!我從未見過!師父留給我的書裡也沒有提到過這種猴子!”
聞人裕輕笑,道:“那不是猴子,是亡靈。”
亡靈?
“那不就是鬼!!!!”
見二人點頭,頓時雞皮疙瘩爬了她一身。
明湛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緊緊地抱著她,哄道:“不怕不怕。”
待她冷靜下來,才搞清楚這種三陣合一的情況。
聞人裕道:“可惜火璿璣已毀,不然也可布個防禦陣稍做休息。”
明慈指著頭上那朵大桃花,道:“有重音金身護著呢,怕什麽。”
剛剛她就是憑借這種花族之間相互呼應的本能,找到了這裡。
聞人裕別開了臉,輕聲道:“桃花只能辟邪,這鬼打牆能防得住,其他的,卻是不能。”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把這具金身拿出來。
明慈注意到腳下還橫著一頭死豬,頓時想到一件事:“他不是往那邊去探路了嗎,怎麽在這裡?”
一句話引起了毫無頭緒的聞人裕的注意。李玄和他們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可是他們竟在這裡碰上了,也就是說……
他迅速掏出佩劍,深深刺入地下,果然遇到排斥,不多時便被一股力給推了出來。他青著臉道:“看來我是想錯了。”
起初,誰都以為,只有這片松林,才是一個大陣。可實際上,這只是一個陣眼。
從他們進入這片大林,其實就已經入陣。
鬼打牆,佛陀山,凝煞十方鬼月陣,其實都不過是這個大陣裡的一些環環相扣的小陣。現在不過發動了三個,就已經把他們折騰得這麽狼狽。
如果他沒有記錯,那這個大陣,很可能就是真正只在古籍上才有記載的,五行歸元陣。
大五行,小十方,法中法,陣生陣,生生不息。這個陣是活的,你每走一步,都可能生成一種新的陣法。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明湛低聲道:“這陣中,有人?”
聞人裕咬牙切齒地道:“一定有!”
明慈不自然地縮了縮身子,突然發現自己還被明湛抱著,他的手還……頓時大怒:“你的手在幹什麽?!”
明湛笑了一聲,把手縮了回來,暗自嘀咕:“真不敏感,這才發現。”
頓時明慈炸了毛,一巴掌抽了過去:“臭不要臉!”
明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又不是沒摸過~至於麽。”
光著他都摸過了。
“……你,你這個臭流氓!”
聞人裕頭疼地道:“什麽時候了,你們還顧著吵架調情?!”
誰知這兩個人不但吵,竟然還打了起來,明湛不知輕重地推了明慈一下,把她氣得哇哇大叫,立刻抽了劍出來。
“要打架?!”
明湛“鏗”的一聲也拔出刀來:“打就打,怕你不成!”
明慈怒道:“好你個明湛,分明是你先耍流氓,你倒還有臉了!”
明湛冷笑:“不好好整治你,你就不知道什麽是夫綱!”
聞人裕真是一個頭兩個大,連忙上去要勸:“湛,你冷靜一點!別傷著慈妹妹。”
明湛一把把他推開,把猝不及防的人推得摔了一個大跟頭:“管你P事!”
明慈尖叫:“瘋子!”
說著,兩個人一起舉起兵器。
一個巨大的身影陡然出現,籠罩在拔刀相向的二人身邊。聞人裕看了個結實,卻苦於摔在地上,再要提醒已是來不及。
只見明湛和明慈一刀一劍同時祭出,然後,齊齊在要劈到對方的時候轉了個向,一冷一熾兩股力量同時衝向那個影子。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那黑影踉蹌地晃了晃,然後就不見了蹤影。
明湛追了兩步,又停了下來,順便把急紅了眼的明慈也拽住,冷靜地道:“不宜亂闖。”
聞人裕就勢爬過去,低聲道:“看,是血。”
明慈俯下身,猶豫地伸出手。
明湛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不用看了,是人血。”
聞人裕想了想,道:“慈妹妹,放血蛭出來,把這些血收集起來。”
明慈老實地照做了。
聞人裕這才松了一口氣,道:“你們是怎麽發現的?還演了好一場大戲,把我嚇得不輕。”
明慈嘟嘟囔囔,隻不肯說。一開始確實不是演戲,明湛那隻不老實的手確實惹惱了她。但她罵了他之後,他的反應卻很奇怪。雖然有那麽一瞬間她被怒氣衝昏了頭腦,但後來還是覺得不對勁。明湛不是這樣的人啊。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麽頂嘴。
於是她發現了身邊有異樣,便和明湛配合演了這麽一出戲,讓對方放松警惕,以為可以一網打盡。
聞人裕手裡拿著那一小瓶子血,冷笑道:“我就不信沒有火璿璣,我就破不得此陣。”
明湛道:“我掩護你。慈妹,蹲在這兒別動。再亂走,仔細你的皮。”
明慈嘀咕:“你造反了不成。”
低頭看了一眼橫著的李玄,無奈之下又蹲了下來,道:“好,你們有事,叫一聲。”
那兩人迅速遁了去。
在桃王金身的掩護下,她和李玄倒是無事。看他一身邋遢,她用帕子給他擦了擦臉上的灰塵。看他呼吸和脈搏都算還有那麽一點,心知急也沒用,隻盼著能早點破陣,夏大叔早日趕回來。
她握著手裡那把兵器,仔細看了看。月朧已經徹底開封了。而且,剛剛和烈日聯手一擊,似乎,發揮出了意料之外的強大力量……
正想著,那邊突然響起一聲爆破聲,她一個激靈,馬上把地上的李玄拖了起來。情急之下竟用蠻力把這家夥扛到了肩上。
迎面奔來兩個人,是明湛和聞人裕!
明湛大喊:“慈妹,把玄丟了,跑!”
“?”
等她看清楚,才知道剛剛一直聽到的震翅聲是什麽。明湛和聞人裕身後,跟著一大群幾乎有鴿蛋大的大馬蜂!
這下她再不猶豫,把李玄一丟,轉身就跑。
明湛邊跑邊俯身將李玄撿起來扛在肩上,聞人裕收了那桃王金身,幾個人一路狂奔。
明慈邊跑邊問:“哪兒招惹上的?!”
聞人裕氣喘籲籲地道:“破了西面的陣腳,就出來了這麽一堆東西!火都燒不死!這是什麽?”
明慈道:“西方有出口了?”
聞人裕道:“有!”
鴿蛋大,不畏火。在明慈的記憶裡,有一種叫赤的大蜂就是這樣的,形貌特征似乎都差不多。可是,赤是獨居異獸,怎麽會,怎麽會這麽密密麻麻一群啊!
她心一橫,轉身朝那蜂群衝去!
“慈妹!”
明湛要伸手去拉,已經來不及,隻眼睜睜地看著她衝進了蜂群。正要追上去,卻見那些毒蜂全都隨著她的逼近開始後退。
明慈低聲道:“這家夥怕花粉。裕,把桃王金身放出來。”
這是一種鬼蜂,這喜食月氣,最恨花粉,而且沾之即死。
聞言,聞人裕才從震驚中回過神,然後愕然地看著那些大毒蜂像見了鬼一樣避開明慈。她身上有牡丹和芍藥兩種花粉。
剛剛是怕桃王金身受損,所以聞人裕把那金身收了。所以就沒留意到那些家夥對桃王金身的懼怕。
此時放出桃王金身來,果然,那些家夥迅速後撤了好幾裡。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可是……
明慈開始忍不住明湛身上縮:“這是哪兒?”
路,又沒了。明慈的心頓時就一涼。
聞人裕卻笑了一聲,道:“別急。”
他從懷裡取出一堆火璿璣的碎片,按照五行角落安插在地上。頓時,眼前突然就衝起一陣戾氣,聞人裕退得快,迅速退到了他們身邊。
頓時,一條濃霧籠罩的石子小路就若隱若現出現在他們面前。
天,亮了。
聞人裕抽出一面大幡,揮動了兩下,那濃霧就漸漸散去了。濃霧的盡頭,是一個山洞。
突然,一聲悲鳴從山洞中傳來,似是悲泣一般。
明慈隻覺得神魂微微蕩漾。能通達上天,被她這個術士所感應,也就是說:“裡面有神獸!”
而且是落難的神獸!
這時候,一個紫衣女子從洞中走了出來。倒是相貌平平,只是有一種居高臨下的霸氣,桀驁不馴。是個中原人,怎麽會在此?
她冷冷地看了眾人一眼,道:“不想死就退去。憑你們幾人,是殺不得他的。”
他……是誰?
明慈上前了一步,道:“避毒被你們捉了?”
那紫衣女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少頃,轉身自進了山洞,似是不屑理會他們。
聞人裕低聲道:“湛?”
明湛看向明慈。
明慈輕聲道:“是邪修,抓了避毒來修煉。”
竟然能捉住神獸避毒?!那到底是什麽等級的邪修?
聞人裕道:“我們也退不回去,如何是好?”
看看身後的陣法,再退回去,一樣是死。
那紫衣女子看了他們幾眼,然後,突然讓開了身,轉身徑自朝洞內走去了。不多時,洞內突然產生一陣震動,地動山搖一般。
地震?!
明湛拉住明慈的手,額前青筋曝露。
明慈有些激動,上前了一步:“是避毒!它要衝破那個關押它的陣法了!”
聞人裕立刻道:“快,趁火打劫!”
言罷,他率先衝了上去,破了那山洞門口用石子鋪就的一排小陣。但是他衝到洞口,就被衝了出來。
明湛把李玄一丟,烈日一擋,擋住了那陣靈壓。
這是……有人要結丹了?!
才結丹?!
明慈心下一沉,拔了月朧出來。那紫衣女子突然從洞中衝了出來,手裡捧著一個什麽東西。頓時,洞中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
眾人正防備著那女子動手,不料她卻轉了個方向,讓到了一邊。
明慈心下驚訝,但也未猶豫,烈日月朧齊齊出竅,直擊那山壁。一碰之下,那山壁竟就倒了下來,那洞室也塌了。
金丹生生被碾碎。
少頃,突然一陣血腥味撲面而來,明慈被拍了個正著,頓時嗆得差點暈了過去,再回過神。
“慈妹!”
明慈嗆得直咳,然後面上長了一堆紅色的疤痕,頓時嚇得明湛和聞人裕都退了幾步。
“你,你這是……”
那紫衣女子幽幽地道:“跑了。”
明湛警覺,一手把明慈拉過來,烈日對著那女子:“你對她做了什麽?!”
那女子無奈地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對她做了什麽?她那是血癬。那家夥的血是有毒的,沾在面上,便成這樣了。毒排出來了就沒事了。”
眾人愣住。
明慈頂著一張超級嚇人的臉,她自己還不知道,有些不解地道:“你到底是什麽人?這個陣法是你布的?”
那女子笑了一聲,道:“確實是我布的。現在,我可以送你們出去。算是,你們救了我的報答。只要你們,再為我做一件事情。”
明慈等人面面相覷。
原來,這女子叫慕容漣,是中原人和西域人的混血。父家是中原著名的富商慕容氏,母家是西域一小國公主。那公主從小修行,尤擅陣法。她的陣法造詣便傳自母親。
在此地修行的那邪修,名叫安子若。修為不過築基,卻憑著一件寶物,能進入慕容家,強搶了慕容漣。然後遠走北荒,在此閉關。他還以此寶,鎮壓了休眠中的避毒獸,逼它吐納靈氣以供己用。
“到底是什麽寶物,連避毒獸都能鎮得住?”
慕容漣笑了一聲,道:“是這個。”
她手裡拿著一支法杖一般的東西,不過只有半根。她低聲道:“一半在我這兒,一半還在他手上。這叫祝融虯身。”
虯身?那是西域巫術的一種。有人請鬼上身,也有人請神上身,用的,就是以虯身為中介。祝融虯身,那說明,他請的,便是那在上古時期赫赫有名祝融尊神?!
不帶這樣的,這可是赤果果的作弊!有這種東西,那還修行個P啊!哪怕你還是凝氣期,要乾掉元嬰也是輕而易舉!
慕容漣冷冷地道:“他也不看看他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有了祝融虯身,便真當自己成了神,成了仙,還妄想……罷,不提也罷。我有一事相求,此事了解,我便送你們出去。”
明慈道:“你說。”
慕容漣:“避毒還被他壓在這下面做陣眼,長此下去,避毒必死無疑。我想請你們幫我把它救出來。”
明慈眯起眼睛。這女人,不像是這麽好心的。
大約,是她自己在打避毒的主意。
但面上,她依然不動聲色,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何況避毒這樣的神獸。怎麽救?”
慕容漣望向她手中的月朧,道:“你們手中這兩柄兵器,雖然一火一陰,但其實是一對的。雙劍合璧時不但不會因為靈氣相異而互相抵抗,反而會因為摩擦而產生巨大的力量。以我們幾個人的修為,皆不夠撼動這個陣眼。反而,是你們這兩柄兵器可以。所以,我想請你們,幫我把這個陣眼打碎。”
聞人裕皺著眉道:“打碎陣眼,難保不會再生變。”
慕容漣微微揚眉:“你怕了?”
明慈按了按明湛的手,安撫了一下他的火氣,笑道:“慕容姑娘,不管怎麽說,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們需要再考量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