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NO.169開山大典
此獸上立著四男一女。全都束著黑麟高冠,繡邊白衣,領袖俱青,片金緣。張揚的紅博帶,不足以彰顯他們的意氣風發,和狂妄的霸氣!
這時,人群中有人小聲道:“掌門難認,但是主母易找。你看她手裡挽著誰,誰便是凌霄派未來的掌門。”
他是俯身對一女子說話。那女子一襲白衣,偏過頭來,竟生了一雙如星辰般的眼睛,但又從心底泛著一股如玄冰一般的冷意,讓人看了便難忘懷。她望向鷹背上的眾人。
主母易找。這凌霄派的開山元祖便只有一名女子。她是立於眾人中間,呈拱衛之勢,一樣的裝扮,只是身材略顯得嬌小一些。隔著高空,也看不清楚容貌,只看到她確實緊緊挨著一人,那人還低頭對她說了幾句話。
此時,那巨獸便落在聞人氏的眾客面前。只聽一人上前,朗聲道:“大姑!”
聞人大姑是女中豪傑,此時眉眼之間也盡顯颯爽之風,大笑道:“湛,大姑親自來給你們啟這困龍大陣!”
明湛道:“多謝!”
話落,只見聞人大姑一聲令下,聞人氏眾人齊道一聲“喏”,便四散開來,各自立於陣眼之上站定。
少頃,刺目的金光從地表升起!眾人隻覺得飽滿得得不可思議的靈壓正以極快的速度朝一個方向匯聚而去!
聞人大姑立於空中,展開雙袖,仰頭長嘯一聲!頓時聞人氏眾子齊齊應聲,仿佛是某種古老的召喚之術。聲尾,果然,一聲龍吟驚天動地響起,而且綿長不息!
眾人大驚,聞人氏開啟開山大陣,也有人見過,可從未見過這樣的!
便有人猜測,難怪這陣,叫困龍大陣,據說是聞人家的繼承人所立,應當是用了不外傳的絕頂大陣!唯聞人玉等內人明白,這是困龍大陣,觸動了這山中原本的龍脈的緣故!
一時之間,眾人隻覺得有一條巨龍,在這金光絢爛的山頭,徘徊不去,引頸長鳴。一聲一聲,如有悲意,又如深淵般遙不可及。
直到那龍吟逐漸匿了去,眾人方回過神。只見那巨獸背上的人,衝聞人大姑齊齊一禮。聞人大姑豪爽一笑,而後率領聞人氏眾子落於人群中。
荒烈落於半空中,明湛一把摟過明慈的纖腰,率先落於禮台上。荒烈撲騰了一下翅膀,隻得在這幾人都落了地之後,乖乖地斂翅呆在一邊。明慈一早警告過它,今日若是敢作亂,便掐了它的心頭血,把它丟去喂窮奇。但它若是肯乖乖聽話,便給它引見如今世上碩果僅存的術士之王,青木真君。
這惡獸在此一站,頓時下面的人的心思就都收了一收。
然而更刺激的還在後面。
不遠處突然又靈壓爆射,竟是三元嬰相攜而來!在眾人驚呼時,明慈明湛李玄不由得向前了一步。
李玄狂喜,道:“師父!”
明慈也喜道:“師父!”
明湛望著遠遠而來的清月真君,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第一高手廣虛子,術士之王青木真君,還有萬年老二清月真君,三人竟是攜手同來。但若是有頂得住威壓還敢直視的,便會發現,那清月真君其實是被廣虛子和青木真君夾在中間,有些挾持之意。
廣虛子身材高挑,面容英俊——雖然用這來形容第一高手,似乎有些失禮。但是他的樣子看起來,確實就像個三十歲上下的,瘦削的大帥哥。不同於青木真君的儒雅穩重,他似是總帶著幾分笑意。若不是那睥睨的眼神,和渾身不怒自威的氣場,只怕誰也不會把此人和天下第一高手聯系在一起,更不會想到他竟是天下第一大派的元老級人物。
落了地,這廣虛子就先把清月真君擋了一擋,然後略欠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青木真君先行。頓時人群又騷動了,似乎是想不通第一高手為何如此禮遇術士之王。
可廣虛子自是不會這樣淺薄。雖然他比青木真君年輕一些,修為卻略高一些。但,若說他還是個狂奔在修真大道上的凡人,那麽,青木真君這種元嬰後期大圓滿的術士,其實早就已經是半神一般的存在了。廣虛子自己知道,若是真的打起來,兩個廣虛子也不是青木真君的對手。這種大術士,是能駕馭半神級別的大神獸的恐怖存在。
而且青木真君的博學多知一直為他所敬佩。在廣虛子這樣的地位上,早就已經前無古人。若是修行上碰到瓶頸,除了自己摸索,那這世間他能求助的人便只有一個,那就術士之王青木真君。所以他才不會像清月那老小兒這麽蠢,在假雷劫裡白白折騰了幾十年!
清月真君被攔住,眼睛就在噴火。但是廣虛子尚且讓了路,他也只能把這口氣憋了下去。
青木真君抬了抬手,爽朗地笑道:“徒兒。”
一聲灌入了靈力,如洪鍾般響徹了整個山頭。
明慈靠得近,被震得差點兩眼一翻暈過去,明湛連忙扶住她,無奈地瞪了青木真君一眼。
青木真君這才想起她是有了身孕的人,不由得尷尬,嘿嘿地笑了一聲,道:“徒兒,為師為你執鼎!”
李玄連忙上前一步,做了個半揖禮,道:“師父,請也為徒兒執鼎!”
廣虛子哈哈大笑,望著自己最小的弟子,甚是欣慰,道:“為師若不是為這個而來,還能是為哪般?”
複而眼睛一瞟瞟到明慈,突然笑道:“青木,你這徒兒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許了人家沒有?”
青木真君站著沒動,但是靈壓突然狂飆,道:“我徒兒的盟誓大典就在幾日後,屆時還望捧場!”
廣虛子頓時心碎,做出了一副西子捧心的死樣,道:“當年吾見著清霧,她也是這麽說的……完了完了,我這麽優秀的男人,難道真的要做獨孤星嗎……”
話未落,他突然感覺到一陣有強烈寒意的視線,回頭一看,原來是扶著那女娃的那少年男子。少頃,廣虛子大笑,道:“好!有膽識!”
明湛淡淡地道:“前輩過譽。”
言罷,他轉身就走,立於不遠處的祭台前。
然後是執鼎之禮。
聞人裕和夏青親自捧了玉鼎出來,上呈廣虛子和青木真君。鼎只有兩座,看起來想受禮的也只有明慈和李玄。明湛倨傲地站在一邊,半分也沒有打算鳥清月真人的打算,直把清月真君氣得要吐血。最終為了顏面,他隻得自己退到一邊,自封為這執鼎儀式的見證人。
明慈和李玄鄭重下拜,先行了三拜九叩之禮。
青木真君取過玉鼎,朗聲道:“吾徒明慈,爾天資聰穎,悟性過人,如今結成金丹,是為大喜。然需知神道渺渺,仙路茫茫,三千大道,輪回相交,深不可識。汝當謹記,執正道,修因果,不可輕妄。為師賜號雲眠,為祥靜本和之意。今師執玉鼎,許你自立門戶,廣收門徒,授業解惑。”
明慈鄭重下拜,道:“雲眠謝師尊執鼎賜號。”
廣虛子就輕率的多,他一向不看中這種虛禮,對這小弟子也是憐愛多過期望,依葫蘆畫瓢地念誦過,便授鼎賜號。
李玄顯然早就知道這師父的死德行,隻嘴角抽了抽,還是鄭重其事地下拜。
明慈身為主母,便親自給明湛穿上了黑色掌門袞服。
至此,開山大典的儀式基本上就完成了。
廣虛子、青木真君,還有荒烈三巨神坐鎮,儀式流程都非常順利。只是儀式一結束,廣虛子和青木真君又挾著清月真君瀟灑飄走。觀眾們只看到這三位元嬰神話來也匆匆去也才匆匆。唯明慈等人明白,他是怕清月真君留下來搗亂……
眾人尚未從一連竄的震撼中醒悟過來,如君和春林就已經笑得像朵花似的開始帶著弟子安排人入席。
明慈收了荒烈,也松了一口氣。
人聲嘈雜,不少人在入席之前便先來道賀。明湛等人隻得一個一個應過去。不管藏的什麽心思,但面上總還都是喜氣洋洋的。
明湛看明慈面露不耐,便對身旁的李玄道:“你們留意著一些,我陪慈妹回去換衣服。”
李玄本想反唇相譏,但看明慈確實有些不舒坦,隻點了點頭。
言罷便和聞人裕夏青一起擋住人群,讓明慈明湛先遁。
直回到房裡,明慈扯了頭上那頂烏麟冠,這才松了一口氣,道:“難受的緊。”
明湛接過她手中的小冠,道:“怎麽了?孩子鬧騰了?”
“那倒沒有”,明慈老臉一紅,道,“就是餓了。”
明湛忍俊不禁。但此時人手已經都調到前面去了,明湛隻好自去給她找吃的,留她在房裡換衣服。
既是宴客,她作為主母當然不能縮著不出去。隻好匆匆換了一身隆重的靛色長裙,自己梳了個包包頭。髮型她不會梳,但是有個金冠,扣上去就行,倒是省事。
明湛兜了一圈,就隻弄回了一碗面,讓她先墊墊肚子,看她稀裡嘩啦地吃了,倒覺得有些想笑:“早上才吃過,又餓成這樣。”
明慈邊吃,邊嘟囔道:“緊張了一上午了呢,比打仗還緊張。”
明湛笑道:“你這個傻孩子。”
偷吃過,又稍微收拾了一下她的妝容,明湛便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出去。二人打算禦劍到小峰頭去於賓客同歡。聞人裕等人的靈力到現在還沒有恢復,他們也放心不下。
黑市和聞人氏是座上上賓,第一杯酒就是給他們敬的。雲海閣的幾位因著聞人氏的緣故也與他們同坐一桌。正說笑,眾人突然覺得鼻端一陣香風拂過。
眾人抬頭望去,突見一群婀娜的女子從門外嫋嫋婷婷地進來了,竟是各個都生得非常嫵媚,行動處隻讓人覺得媚態橫生。一男子悅耳的聲線帶著笑意,道:“合歡宗觀禮來遲,還望掌門恕罪。”
合歡宗?!
頓時客人群中騷動了一下,然後這才發現那群妖媚裡原來還有不少男人,也一個個輕衣華服,神態輕浮。明湛等人對望了一眼,彼此心中都有數並沒有給這邪派下帖子。可他們竟是自己找上門來了。
少頃,明湛先冷靜下來,隻笑道:“原來是合歡宗的道友。來者便是客,春林,請客人坐。”
一句話撇清了關系,也周到了禮儀。
桌子早就滿了。春林抬了抬眼皮,二話不說便令人加了一桌,迅速擺好吃食,動作迅速而有條不紊。
合歡宗為首的是一個男子,金丹初期的修為,此時面上便帶著笑意,道:“明掌門,明長老,夏長老,聞人長老,李長老!諸位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令我輩汗顏!”
明湛笑道:“哪裡,真人過譽了。”
那男子笑道:“吾乃合歡宗大弟子如含波,這是師妹如煙。如煙,來見過掌門及各位長老。”
一白衣女子緩緩地越眾而出,頓時,整個大廳倒抽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只見此女肌膚盛雪,容貌秀雅不俗,那對明眸最是出塵,真如她的名字一般,煙波嫋嫋,但又透著一股凍入骨髓的冷意,似是對那些垂涎三尺的修士,多有不屑之意。
明慈見了她也大是驚奇。先前只聽說那合歡宗崇尚雙修之法,是魔宗。再有那盧聖元人渣在前,所以她對此宗並無好感。但見了這女子,雖然渾身媚態橫生,卻神色凜然。她暗自想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使的臉蛋,魔鬼的身材。
抬頭一看,果見明湛等人也看直了眼。連一向清高的李玄也沒有移開視線。明慈為之一哂。然而一笑未完,突然抬頭便見明湛戲虐地對她眨眨眼。
如煙的聲音竟也好聽得出奇,極清極冷,不像她師兄那樣雌雄莫辨,而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磁性。她微微俯身,道:“如煙見過掌門,各位長老。”
明湛笑道:“如煙真人,不必多禮。”
人家,也結丹了呢。看來她和她那中性師兄便是正使。一下來了兩個金丹使者,看來合歡宗的態度,慎重得值得人揣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