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老十的算盤

  胤祥在胤禛的多次提攜又在康熙面前的再三保證下終於能出來處理一些事務，盡管都是一些不甚要緊的，但總比在家養病的好。再說自個兒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胤祥忙碌了一天正從小朝房裡出來的時候，卻見幾個兄長迎面走了來。原來是八哥他們一夥，胤祥雖然和他們交情泛泛，但遇上了總要打聲招呼，示下好。

  “原來是十三弟，腿腳好利索呢？”開口的是老九胤禟。

  胤祥皮笑肉不笑的說：“托九哥的掛念也該好了。”

  胤禟和胤襈說道：“八哥，我就說十三弟怎麽可能和大哥是一夥的呢，皇父連這個也看不明白。大哥還在家裡圈著，我們十三弟不就出來主事了嗎。八哥你說這世道變化得可真快。”

  胤襈沒有接著胤禟的話說，而是問著胤祥：“四哥最近都忙些什麽呢？”

  胤祥道：“不過是皇父交給他的那些事吧。八哥在內務府走動，難道還不清楚？”

  胤襈冷笑道：“我知道些什麽。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們在底下鬼鬼祟祟乾的那些事。”

  胤祥反駁了過去：“我記得不錯的話，八哥如今還被皇父罰俸吧。”

  胤禟對這場景有些看不過了，摟著胤襈的肩膀說：“八哥，走吧。我們喝酒去，知道你喜歡惠泉酒，特意給你留了好幾壇。我們哥倆去樂樂。”說著又去看胤祥戲謔道：“十三弟，你們家那個白面小生上哪去呢，好些天沒看見他。上次邀他上我那裡去坐坐他總也不來。虧得我在家苦等了好些天。怎麽他認十三弟是主子，我九貝子他就不認了，也太不給本貝子爺面子了吧。”

  胤祥解釋著：“他是我內弟，九哥誤會了。”

  “誤會？我記得你們家福晉姓什麽來著……”胤禟回想了一陣子還是沒想起來。

  還是跟前的老十胤誐提醒著他：“他們家福晉是瑪爾漢家的，當然是兆佳氏。”

  胤禟這才醒悟過來：“對了，你小舅子也不可能姓石。”

  胤祥懶得再解釋，就要告辭。走了沒幾步胤誐跟了上來，搭著胤祥的肩說：“十三弟，我有事要與你商議商議。上你家去說怎樣？”

  胤祥心想能有什麽好事呢，只是又不好拒絕便說：“十哥不嫌我們家地小要去坐坐也行。”

  那裡胤禟還在招呼胤誐過去一起喝酒，胤誐道：“改天來吧，今天我上十三弟家喝酒去。”

  老八、老九兩兄弟這才一路說笑的離去。胤祥和胤誐一路回到交輝園，胤祥立刻讓人傳話到廚房準備些酒菜來。他一向對於這幾個兄弟沒有很深厚的交情，心想這十哥心裡定有什麽算盤，如今只等著他開口了。

  幼君聽說胤誐來了，作為女主人的她當然免不了要過來見個禮。於是帶著丫鬟親自招呼了一桌酒菜和胤誐說道：“十哥可真是稀客，平時我們請都不請不來，怎麽今天有空呢？”

  胤誐道：“勞煩弟妹了，我來和十三弟商量點事。希望沒給你們添什麽麻煩。”

  幼君道：“怎麽會麻煩呢。十哥想來也知道的，我們這府裡平時清靜得很，也少有人來光顧。”

  胤祥問著幼君：“家裡沒什麽事吧？”

  “能有什麽事呢。”幼君笑了一句給他們的酒杯裡斟滿了酒，又囑咐著胤祥：“不許貪杯。”

  胤祥道：“好了，沒什麽事你先過去吧。我還要和十哥商量些事呢。”

  幼君笑道：“成，我這就走。十哥慢請。”

  胤誐起身目送幼君出去了。兩兄弟這才坐下來開始交談。胤誐先道：“還是十三弟家和睦，也沒那麽多煩心的後院子的事。這些年了弟妹仿佛還是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胤祥聽著胤誐的話感覺有些怪怪的忙說：“都說人多熱鬧，十哥家也是熱鬧的。”

  “熱鬧什麽，天天在我耳邊吵。這個要穿金的，那個要戴銀的。給這個買了衣服沒給那個買便立刻不高興了。每天一回家就覺得頭疼。這不正想出去嗎，和皇父請旨了多次，皇父也還沒答應下來。這十二弟出去了，七哥家的弘曙也跟著出去了。什麽時候才輪到我呀。一人在外面也自由些。”

  胤祥道：“三哥家後院那麽多的女人不也沒出過什麽亂子麽，說來還是他厲害。”

  胤誐笑道：“要說我們三哥是個書呆子，自己也沒多大的本事。做事也少決斷。被一群婦人吃得死死的。八哥家也是，別看八哥家後院也清靜，不過八嫂那性子可沒幾個降得住。不過也該，人家的娘家是有身份的人家，我們八哥在八嫂面前倒顯得矮一頭了。”

  胤祥暗想這老十上自己家來，定不是來和他討論兄弟們後院的事，怎麽說起這個來就沒完沒了呢。

  胤誐喝了幾杯酒臉上泛紅，拉著胤祥說：“當初你就去傻氣跟著大哥他們鬧什麽鬧，這下將自己的前程搭進去了吧，多劃不來。不如就跟著我們八哥，如今朝中上下哪個大臣不誇讚我們八哥賢明的。十三弟是聰明人，何苦走那些彎路。以後我們八哥上了位，以十三弟的本事怎麽也得弄個太平王爺當當吧。”

  胤祥心想這酒還沒喝多少了，這十哥就喝糊塗了。難道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立場，真以為自己和大哥是一夥的不成？因此推了推胤誐說：“十哥喝多了，十哥不是有事要說，到底是什麽事？”

  胤誐真的沒有醉，頭腦還清醒著，拉著胤祥說：“好兄弟。你得可憐可憐我，我當兄長的不容易，去年被老人家罰俸就罰了大半年。家裡被幾個娘們鬧得能剩下幾個子兒。家裡人多開銷也大。”

  胤祥一聽這話奇怪，於是冷笑著：“十哥今天走錯地方了吧，九哥在城裡開了好幾個鋪面，每一家都是來錢的行當，在江南還有生意呢。十哥和九哥是穿一條褲子的，十哥怎麽不找九哥訴苦去，來我這裡做什麽。”

  胤誐道：“九哥的那些錢是給八哥留著做大事用的，都說生意人摳門，還真摳門。算了，不提他，他的眼裡除了錢也別的東西了。”

  胤祥忙說：“我們家這幾年的情況難道十哥不清楚，只有出沒有進的。身上無爵無職連個差使也沒有，就連旗上的那點東西我也領不著，還算一個黑戶。你說我能拿什麽出來幫十哥呢。”

  胤誐也不兜圈子了，借著酒勁說道：“十三弟在西山不是還有幾百畝的田地嘛。這裡受了災，我們這些家裡也都有損失，不過十三弟家的產業仿佛沒受到什麽大的損失。我過來和十三弟商量商量，家裡那些口人都要張著嘴要吃飯，看能不能我們兄弟做個交易。”

  “什麽交易？”胤祥忙問。

  “我想拿劉家村那一帶將近一百畝的地和十三弟換一換。你們南坡上的那一片和我們家的挨得近也好打理。十三弟看怎樣？”

  這是什麽道理，拿下面全是沙石的地換他的肥地，這交易果然夠奸猾的。胤祥只顧喝著酒不回答胤誐的話，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胤誐忙道：“好弟弟，你們家人也不多，種不了。不也荒廢了麽，”

  “你怎麽就知道我們家種不了呢。”胤祥有些不悅了，想要開口趕人，但畢竟是自家兄弟不好說出口。

  胤誐道：“十三弟自己算算，劉家村有上百畝，你們南坡可只有七八十畝。十三弟也不損失什麽。”

  胤祥道：“十哥難道還會讓自己吃虧麽？”

  胤誐忙道：“十三弟別生氣，這不商量著嘛。都說十三弟好說話，又最重情意，這些也不算什麽。反正都在我們幾兄弟手上又沒有落在外面那些人身上去。”

  胤祥起身要逐客了：“時候不早了，十哥還是早些回去吧。明兒一早還得上朝呢。可別再出點什麽事讓皇父繼續罰銀子。”

  胤誐也不多留和胤祥道：“十三弟考慮考慮，就是派人去看看也行。過幾天再答覆我，也沒什麽，我等著。”

  胤祥冷冰冰的說著：“十哥慢走。”自己也不去送。等胤誐走後，胤祥暗罵：“就會做美夢，憑什麽好事你們全沾了，這些冤大頭讓我來扛。”

  幼君過來問道：“這十哥怎麽就走呢？”

  “我趕他走的。”胤祥可沒好氣。

  “再怎麽說進了這個門也是客，你倒趕起來了。”

  胤祥忿忿道：“他的算盤打得精，想用幾畝鳥不拉屎的破沙石將我們南坡那一帶給換了。你說這主意精不精。”

  幼君忙安慰著他：“好了好了，別生氣。不值當。不過只怕被他們盯上了難以罷手。你如今也不像從前那會兒還能讓你皇父幫忙說幾話。最後這地啊，說不定還得到他手上。”

  胤祥歎道：“說來說去還是我沒用。他們一家子要吃飯，難道我們一家人就不吃飯呢。難道他們家還等著地裡的米下鍋不成。這是他們再向我們示威呢。”

  “別說了，等等再看吧。也別鬧出什麽事來，不然你還指望誰來幫你說話。你們那個四哥是個省事的，有了什麽麻煩自己先躲了。再忍忍吧，過個五六年的，這世事又是怎樣的，誰也說不清楚。”幼君極力勸慰著，雖然她知道歷史的走向，但一個字她也不能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