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262逼她選擇
  “狗蛋？二娘，舅母問你，那狗蛋是誰？”丁清荷忙問朱二娘。

  “是咱村五堂叔家的寶貝孫子，他娘連生四個閨女，才生了狗蛋一個男孩，五堂叔一家平素很縱著狗蛋的。”朱二娘見丁清荷問起狗蛋，就解釋給丁清荷知道。

  丁清荷聞言，心道，這可不好，朱二娘家這回滿月酒別給惹出事端來。

  自己還是趕緊兒過去瞧瞧吧。

  “二娘，咱倆一起過去瞧瞧，一會兒有什麽事兒發生，你盡可往你舅舅身邊躲去。”丁清荷把可能預料到的事兒，自己在腦海裡迅速的猜測一下，然後一臉嚴肅的和朱二娘說道。

  “舅母？”朱二娘不解的問道。

  “情況緊急，我不解釋了，你反正聽我的沒錯！”丁清荷對朱二娘說道。

  “好的，好的，我聽舅母你的話。”朱二娘似懂非懂的嗯了一聲。

  反正，丁清荷也顧不得和她解釋了。

  丁清荷拉著她的小手，往狗蛋出事兒的地方跑去。

  在狗蛋和他娘的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了。

  狗蛋他娘金氏摟著嚎啕大哭的狗蛋，哭的撕心裂肺的。

  狗蛋他爹朱農郎凶巴巴的朝著考氏和朱尾郎罵道。

  “你家辦滿月酒，燃放爆竹也沒啥，但是也不瞧瞧這周邊兒有孩子在玩呢？也不小心點兒，現在我兒子說眼睛疼！還說看不見了，你——你們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否則去縣衙走一趟。”

  朱農郎愛子心切，他五個孩子就得這麽一個男孩，平常特別寶貝狗蛋的。

  考氏覺得冤枉啊，因為那鞭炮又不是她在燃放的，而是小女兒朱小麥的男人黃玉郎燃放的。

  “我說玉郎，你給說句話啊，這鞭炮可是你放的，你剛才怎不小心一點呢！”考氏氣死了，但是礙於燃放鞭炮的人是自己小女婿，所以她還得顧著點對方的面子吧，說話的口氣雖然帶了幾分埋怨，但是還不算凶的。

  “嶽母，我可是好心幫你們的，我又不想故意去放鞭炮嚇狗蛋的！你可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黃玉郎心裡也氣憤的要命，本來他想啥事兒也不乾的，但是看著大姐夫趙金根（朱大麥的相公）在乾活，他自己不乾活有點不好意思，就給攬了份他認為很輕松的活計——放鞭炮。

  誰知道那個不長眼小王八羔子，竟然這麽倒霉催的被鞭炮給傷到了。

  此時那小王八羔子哭的跟死了爹娘似的，真是夠讓人煩心的。

  “你說什麽？什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罵我？你做錯了事情還敢罵長輩啊？你要不要臉啊？”考氏被黃玉郎氣的要死，他居然罵她是狗，她好得是他的嶽母呢，他怎麽可以這麽罵她？她是他長輩啊！
  “我不要臉？我怎麽你了？我是好心幫你們家放鞭炮，狗蛋自己玩的時候不當心點，還有狗蛋他爹娘，怎麽只顧自己，不看著點孩子呢，狗蛋雖說已經五歲了，但是別人家的孩子父母一看見我拿著鞭炮都會把孩子帶的遠遠的，我燃放鞭炮之前也有說過這事兒的，可能會危險，但是狗蛋爹娘在幹啥？一個個的都不知道看顧自家孩子嘛？”黃玉郎覺得自己沒錯，所以他此時的說話聲越來越大。

  “你……你還有理了！你強詞奪理，個懶漢子，你今個一大早來，就知道吃肉喝酒，這會兒就放鞭炮，也還能弄出事情來，當初我真是瞎了眼了才會答應那短命鬼把我好端端的小閨女嫁給你這種好吃懶做的窮鬼！”眾目睽睽之下，考氏被黃玉郎氣的肝疼，一張老臉氣的煞白啊。

  “你這是什麽意思？是想要我跟朱小麥和離嗎？行啊，不用和離，我休了她行不行！哼，有你這種嶽母，我會少活十年的，知道不，被你氣的！”黃玉郎在家，那是說一就是一的主兒，哪裡能容的被嶽母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辱罵，他覺得自己沒錯。

  朱小麥本來還在一旁想為自己相公辯解幾句，但是被她大姐朱大麥給拉扯住了。

  但是她在聽到黃玉郎說要和自己和離啊，休自己之類的狠心話之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的性子本就懦弱，在婆家也是被婆婆拿捏的主兒，所以這會兒聽到黃玉郎想休自己，她哪裡還顧得上要面子啊。

  朱小麥立馬撲通一聲朝著黃玉郎下跪了。

  “相公，你別休我，咱還有孩子們呢！若你娶了別人，後娘可不會疼孩子們，嗚嗚……你別休我……”朱小麥嗚咽著哭訴道。

  “小麥，你給我閉嘴！老娘怎會生出你這樣沒用的女兒！”考氏見小閨女去朝著黃玉郎那個殺千刀的，可不就氣她嗎，她心裡火死了。

  “哼！”黃玉郎雙手抱胸，就是不搭理朱小麥，心裡還特得意，看看，還是我黃玉郎厲害吧，老虔婆啊，你小女兒離不開我呢！哈哈哈！

  朱尾郎心裡可發愁了，特別是聽到狗蛋越來越吵鬧的哭聲，心裡如針刺一般。

  “農郎叔，你看咱能不能好好說啊。”朱一娘皺了皺眉，好言相勸道，她現如今畢竟是嫁了人了，也能站出來為朱家講話了。她這會兒回來吃小郎兒的滿月酒，也是婆家那邊允了的。

  “嗚嗚……疼……爹，我眼睛疼，我……我……我看不見爹娘了……爹……娘……你們在哪兒……狗蛋的眼睛是不是瞎了？”狗蛋哭的淒慘極了。

  “怎麽可能瞎？那眼睛裡又沒有流血！”黃玉郎覺得朱農郎一家三口就是在沒事兒找事兒。

  “姓黃的臭狗屎，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家狗蛋這麽小，你竟然詛咒他瞎！我看你特麽今兒活膩歪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巴子！”朱農郎長的五大三粗的，周身的力氣可大了，他說完這話，雙眸泛紅的盯著黃玉郎瞧著，他氣的朝著黃玉郎的方向一拳頭掄去，好家夥，黃玉郎反應慢半拍，可不就倒霉催了，黃玉郎的左眼立馬被他打的腫的像熊貓眼了。

  “疼……殺千刀的狗畜生……”黃玉郎也不是好惹的，身材雖然精瘦，但是人還是有股子巧勁的，一抬手就往朱農郎的褲襠處踢。

  “相公，小心——”朱小麥嚇的尖叫起來，然後往旁邊的兄長朱尾郎身後躲去。

  “別……別打起來啊！”朱尾郎被這一幕嚇的哆哆嗦嗦的。

  “啊……”旁邊圍觀的婦人們大多是嚇的尖叫，速速往後退。

  但是朱農郎反應敏捷，一下就閃躲開了，還反而把黃玉郎給揍的鼻青臉腫的。

  黃玉郎又氣又恨，直接朝著朱農郎身上撲過去，發狠一樣的騎跨在朱農郎的身上，雙手使勁的用力去掐他的頭頸，可算把朱農郎掐的脖頸上青紫一片，在村人們的勸阻下，方才歇了口氣。

  “咳咳咳……我要找青天大老爺告……告狀……”朱農郎這下更氣了，他一隻手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不容易有了新鮮的空氣呼吸，再一想自己剛才窒息的感覺，恨的牙癢癢的，怒道。

  “告啊，是你先打我的！告就告，誰怕誰！”黃玉郎也是個橫的，剛才他是真的發了狠的。

  “啊……疼……我的眼睛要瞎了……爹——娘——狗蛋看不見你們啦——嗚嗚——嗚嗚——我不要看不見爹娘——”被金氏抱在懷裡的狗蛋的兩隻小手毫無方向的亂抓一通。

  旁邊的那些村婦們都很同情狗蛋那小娃，有的和金氏有點交情的人家，都說還不快去喊郎中來瞧瞧啊。

  “郎中？二娘她舅母可不就是藤郎中的徒弟嗎？我可聽說會醫治毛病的。”人群裡有人喊道。

  “對啊，我怎沒有想到呢！二娘她舅母確實懂醫術啊！狗蛋，你等著，咱二娘的舅母肯定能把你醫好的。”考氏聞言，突然一個激靈，好比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一根浮木似的，激動的說道。

  “我去找舅母！”朱一娘一想娘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一定要幫忙解決，誰都知道娘家是出嫁女人的依靠。

  “一娘，你舅母和二娘正往這邊走呢。”石柱庚剛去如廁了，一看這邊鬧騰的這麽厲害，忙趕了過來。

  可巧此時，丁清荷拉著朱二娘急切的跑過來呢，啊，丁清荷心想，這邊的事情已經嚴重到互毆的地步了啊！
  “娘，外邊怎那麽吵？”可能外面的聲音太大，也驚著石香菊了，她問楊氏道。

  楊氏走到窗邊，往外瞅了瞅，然後轉身走到石香菊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是你婆婆的小女婿燃放鞭炮嚇壞孩子了吧，可那孩子說眼睛瞎了，莫不是鞭炮炸傷孩子眼睛了？啊？那小孩子的一生可不就完了？他娘一直在喊狗蛋不哭，狗蛋真是命苦！”楊氏說這話的時候是先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後來提及孩子又表示可憐。

  “這麽大的事兒？咱小郎兒的命怎這麽苦？嗚嗚……”石香菊因為鞭炮弄傷狗蛋的事兒立馬聯想到了自己兒子小郎兒的命運。

  “這事兒和咱小郎兒有啥關系，該操心的是你婆婆，她怎麽得了個炮仗脾氣的小女婿呢！”

  “哎！那狗蛋長大了可怎辦，誰家願意把好端端的閨女去嫁給一個瞎子啊？”石香菊感歎道。

  “這事兒咱管不著，你先把小郎兒弄好吧，我呢去外頭看看你婆婆的笑話，我且瞧她還能不能和從前那樣硬氣！”楊氏就是見不得考氏一臉的跩樣，這會兒她是要去瞧熱鬧的。

  “娘……我婆婆——”石香菊想反對呢，但是她這話還沒有講完呢，楊氏已經起身走去門簾子旁掀開簾子走了，速度快的讓石香菊表示驚歎。

  一直沉默的石破郎見楊氏突然從石香菊的屋子裡走出來，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他心道，楊氏出來湊熱鬧做啥，她還不嫌這邊亂嗎？

  “舅母，大家都講你的醫術好，你能給狗蛋醫治眼睛嗎？”朱一娘看見丁清荷拉著朱二娘走來，她忙疾步迎了過去，語氣焦急的喚道。

  “是啊。二娘她舅母啊，這……這狗蛋的眼睛這樣了，你有辦法醫治嗎？”考氏這個時候，也不去想之前的啥怨恨了，她咬咬牙，拉下老臉，忙快步走到丁清荷面前，急問。

  “不，不行，我聽說她只是藤郎中的徒弟，咱還是去請藤郎中過來醫治吧。”金氏一想到自己兒子的眼睛的好壞要交給一個連孩子都沒有生過的女人，她就擔心別給治壞了。

  “我師傅今日，明日，後日都不在家裡，你們去請來也無用！”丁清荷倒是不在意金氏這樣看輕自己，是啊，畢竟自己在金氏的眼裡，自己還沒有生過孩子呢。

  “你怎麽知道？”金氏不相信。

  “我前兒聽我師傅提及過，清風山白雲觀觀主約了我師傅對弈，我師傅從家裡去清風山，怎麽都要走老半天的時間，你即便請人走一趟清風山去請我師傅給狗蛋醫治，怕還沒有請回我師傅，這狗蛋的眼睛啊，哎！”丁清荷也不是瞎說的，她是有聽師傅提及過他和白雲觀長白道長的約定的。

  “那……那……難道是真的？”金氏不相信。

  “伯娘，我舅母會醫術的，你讓她試試看吧。”朱二娘在邊上對金氏說道。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懂個屁！”金氏聽的半信半疑。

  “二娘，去你舅舅身邊呆著！乖！”丁清荷擔心金氏兩口子因為兒子狗蛋的事兒去遷怒朱二娘，是以，她忙對朱二娘催促道。

  朱二娘也是個聰明伶俐的，立馬嗯了一聲，走到了石柱庚的身邊。

  “是真的，我那日在虎巢山看見藤郎中往清風山的方向走的。”人群裡有人告訴金氏。

  “狗蛋他娘，既然你信不過我，那你們去找城裡大藥鋪的坐堂郎中給孩子醫治吧，只怕時間也很緊急，還是趕快準備車馬，快快送去，不要延誤了時間才好。”丁清荷也不是非得幫忙醫治，見狗蛋家人不信任自己，她可不想自找罪受。

  “誰說我和相公信不過你了，那二娘她舅母，你幫幫我們吧，咱們兩口子可就狗蛋一個男孩，他現在這樣，若是他真瞎了，我……我就不想活了！嗚嗚！”金氏到底母愛戰勝一切，當機立斷要丁清荷幫忙醫治。

  “那狗蛋他爹呢？可讚成我來醫治狗蛋？”丁清荷瞧著狗蛋還能這麽大聲的哭，而且眼睛也不見得有多腫，心下了然，她估摸著狗蛋的眼睛問題不大，是以，她才不緊不慢的問他們，這可是關系到醫患問題的，她不得不慎重。

  “我……我看不見……我看不見……嗚哇……嗚哇……”狗蛋胡亂哭了起來。

  “我……你先給狗蛋看看吧。”見孩子哭了，朱農郎當爹心裡再氣再火，也得先顧著孩子的傷勢，忙點點頭對丁清荷說道。

  “狗蛋，別怕。讓嬸娘給你瞧瞧。”丁清荷柔聲安撫著痛苦流涕的狗蛋。

  狗蛋還是不聽，就是嗚哇嗚哇的哭。

  丁清荷隻得讓朱農郎換走金氏，讓他緊緊的抱住狗蛋，她靠近狗蛋，然後伸出手指去翻開狗蛋的眼皮看，左眼右眼都沒有問題，只是在左眼裡翻出了一點兒黑色的灰燼。

  “現在能看見嬸娘嗎？狗蛋？狗蛋？”丁清荷笑著問道。“狗蛋不怕，不要怕，嬸娘不是老虎，不會吃了狗蛋的，快點兒，狗蛋啊，睜開眼睛看看呀，看看你爹娘，他們很擔心你的！”

  “能，能看到嬸娘！”狗蛋先是不敢睜開眼睛，但是在丁清荷的鼓勵下，他發現自己沒有瞎，高興的說道。

  “真——真的嗎？狗蛋沒有瞎？”金氏聞言喜極而泣。

  “當然是真的！狗蛋，你再告訴你娘一次！還有你爹！”丁清荷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催促狗蛋道。

  “爹，娘，我能看見你們，真好。”狗蛋哭腔道。

  “剛才真是多有得罪，我們不該不信你的醫術的。”朱農郎對丁清荷說道，他語氣裡含著歉意。

  “你們兩口子也是因為心疼孩子，我理解的。”丁清荷笑著說道。

  “哼，我就說我燃放的鞭炮沒有弄傷狗蛋吧，你們還一個個的不信，老虔婆，我忍你很久了，你不就是嫌我家窮嗎？你這女婿我還不當了，哼！”黃玉郎在朱家受了一包鳥氣，此刻見丁清荷醫好了狗蛋，心中越想越氣。

  “娘，都怪你！”朱小麥也覺得自己老娘考氏就是個會胡亂怪人的主兒，平常自己相公黃玉郎在家可是啥活都不乾的，這來嶽母家，他還肯幫忙燃放鞭炮呢。

  “小麥，是他不要臉，還說要休了你呢，你怎幫他講話？”考氏氣的老臉鐵青。

  “朱小麥，你是要男人，還是要老娘，要男人，就跟你老娘斷親，否則我只能休你，我特麽長這麽大，還沒有被人這麽羞辱過！”黃玉郎在家可是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的主兒，已經做好的決定，那是十頭牛都拉扯不回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