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吃不飽也睡不好

  一路上，龍小禾時不時伸著小胖手從罐頭瓶子裡撈個泡得全是糖水味的櫻桃吃，一邊和媽媽告著小黑狀。

  “媽媽，我看到大伯母衝麥乳精，我的和小米的，兩碗才放了一杓，苗子哥的一碗就放三杓。”這個，雖然沒真看到，不過肯定沒冤枉她，兩碗一杓還是往多裡算。

  “前天奶奶回來，我找不到我的小帽子，後來實在小黍姐和小米姐的衣櫥裡找到的。”的確是哪裡找到的，可又沒說是她們拿了放在衣櫥裡的。

  “在奶奶家睡覺會掉到溝裡。我夜裡掉到溝裡醒了好幾次。”

  終於媽媽搭話了：“在床上睡覺，怎麽會掉到溝裡去，你是不是做夢了呀？”

  “我沒有呀，就是溝裡，那個床不平，低的地方可不就是溝裡。”其實也不是真的溝，奶奶家的床就是一個床架子再搭上幾塊長木條，然後鋪上草席，再鋪上褥子就睡人了，縫寬的地方，可不就漏下去，像個溝一樣。

  估計媽媽也猜到了龍小禾在說什麽，“哎喲，我的小龍珠啊，那不是溝，那是床縫。”

  “媽媽，我告訴你啊，大伯可凶了，會打人的。最後一塊橘子我給了小米姐，苗子哥就去告狀，還好我趕緊跑去奶奶家了，要不然我也要被打的。”

  龍小米被打是真的，可是龍小禾故意只剩一塊橘子拿著去大伯家還和龍小苗說，你是哥哥，所以我隻給小米姐確是故意的。當然啦，龍小禾當然也沒有趕緊跑，而是圍觀了一回，自然也沒有被打。

  “媽媽，以後我再也不去大伯家了。大伯母光給苗子哥吃的，大伯還打人。”其實也沒啥好東西好偷偷給吃的，也就下午多給龍小苗喝了一碗麥乳精。

  “好好好，以後不去了。你大伯母偷偷給苗子吃什麽了，媽媽給你買。”

  “我才不要，我又不愛吃。媽媽，我想吃肉了。這幾天就前天奶奶給我炒了個雞蛋吃。”我當然不好意思說偷偷給喝了碗麥乳精，不過我也該吃點油葷了，要不然這小胳膊小腿什麽時候才能長啊。

  “好，一會給你買大骨頭煮湯喝。”

  回到鎮上，媽媽果然拐到農貿市場買了一刀肉一根大棒骨。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龍小禾的髒衣服換下來讓她自己在沙發上捏著布娃娃打盹，然後打開火爐的蓋子開始燒水，還在陽台上曬了兩大盆水。

  等火著起來，水燒開了，陽台上的水也曬得溫溫的了。把大棒骨砸開燉上，就開始兌水準備給龍小禾這個髒娃娃洗澡。

  重生回來小一周了，龍小禾終於被洗澡了。按理說發燒出了汗又往泥裡掉了一回，現下洗澡應該很舒服的呀，可是這麽赤裸裸地坐在大盆裡被洗澡還是很尷尬啊。龍小禾眼睛一閉，眼不見不尷尬，假裝自己正在做spa，這樣一來，果然尷尬癌好多了。

  媽媽一邊給龍小禾洗頭髮，一邊說：“真是個髒娃娃，頭髮窠裡都是土坷垃，閉著眼睛別睜開啊，小心進眼睛去了。”

  洗著洗著，龍小禾起先只是想閉著眼睛避免尷尬，哪曾想，閉著閉著又睡過去了。

  正在給龍小禾洗後背的媽媽看見女兒腦袋一便差點滑到水裡去，趕緊加快速度，洗好擦幹了塞到被窩裡去，果然是掉到溝裡沒睡著。

  剛把水倒了，還沒收拾完呢，龍爸回來了。看著地上的水漬和洗漱用品說：“你不是回去看小龍珠嗎，怎麽回來那麽早，還洗頭了。”

  “哪呀，我沒洗頭，我把小龍珠帶回來了。剛給她洗完澡呢。你先切一下肉，我就著手收拾完了再做飯。”龍媽從小房間放完大盆對龍爸說。

  龍爸放下公文包，挽挽袖子準備洗手切肉，“不是說好了放假回去接嗎？你怎麽把她帶回來了。”

  “哎呀，你不知道，小龍珠被帶到田裡去了，一身泥巴，頭髮窠裡都是土。還和我說大嫂子有好東西給苗子吃不給她吃，苗子告狀差點她也被大哥打了。回去這幾天就一頓吃了炒雞蛋，我帶她回來，一路上一個人摳著吃完了一瓶罐頭。媽櫃子裡的罐頭才吃了一瓶，麥乳精看樣子也沒喝多少。”龍媽一邊拖著地上的水漬，一邊對龍爸說著從龍小禾那裡聽來的小黑狀。“夜裡睡覺還掉到床縫裡去了，說是醒了好幾次，剛剛給洗著澡就睡著了。一見我就說想吃肉。可憐的，你說我自己帶孩子那麽多年，雖說饞，也沒把孩子養得主動要肉吃。”

  龍爸還在利落地備著菜，“哎呀，家裡就那個情況，地裡有啥就吃啥，不年不節的哪裡舍得去集上買。”

  “以後我可不把小龍珠送回去了，再忙我都自己帶。”龍媽利落地收拾乾淨，把大棒骨從爐子上抬下來，準備炒菜。

  “九月份你可能會更忙，原來是代課，現在轉正了，按規定你要上兩個班了。”

  “沒事，小龍珠也大了，把她帶去教室，給她個粉筆在走道自己畫，我能看見人就行，要不然先送去一年級，反正也快六歲了，能跟上就跟，跟不上就再上一年。”

  已經醒了的龍小禾可不知道自己還有能提前上學這一出，內心已經一百個同意了，這裝孩子也是個難事啊。天天跟爸媽在一起遲早也是會漏餡的。看來該提上日程的還有一個事，提前上學去。

  龍小禾正在床上發呆呢，龍爸進來看看她有沒有醒，該吃飯了。“小龍珠真乖，醒了也不哭，自己穿好衣服自己玩。”龍爸笑著抱起龍小禾。龍小禾不自在的扭了兩下，只能認命被抱著。

  晚飯的時候，龍小禾大口大口吃著肉還不忘跟龍爸學舌，從大伯母不給吃說到大伯打龍小米，從摔稻田裡到睡覺掉溝裡。

  龍爸聽完龍小禾完全沒有邏輯的學舌，只是默默地歎了口氣，對龍媽說：“不送回去就不送回去吧，九月份你看情況，帶不過來就提前送去一年級吧。”

  “要不然送去學前班？不是規定六周歲才能上小學嗎？”龍媽擔心小龍珠太小了送去一年級被同事說送去找人給帶孩子。

  “沒事，沒說六周歲才能上，是說六周歲的應該接受義務教育。而且小龍珠十月份就六月了，也沒什麽事。”龍爸不愧是學校的骨乾，學校規定很清楚嘛。“學前班也是去學一些簡單的加法和拚音，一年級也是從頭學，直接去一年級吧。”

  龍爸給龍媽解讀完學校剛組織學習過的即將實施完的義務教育法。又轉頭對龍小禾說：“小龍珠想不想去上學啊，就前面的大院子裡，還能背小書包，你不是最喜歡背小書包了嘛。”

  說起來，龍小禾上輩子沒什麽興趣，最愛的愛好就是買包包，上學的時候學校周圍幾十塊的，工作了舍得拿一兩個月的工資買個包，對吃的穿的追求不大，就愛買包，原來是從小就有的嗜好。

  “上學好玩嗎？”雖然內心早就頭點得像搗蒜，面上還是很稚氣地問。

  “上學可不是去玩的，不過你會認識很多小朋友，可以和他們一起玩。”教育工作者龍爸趕緊要端正龍小禾的態度。

  “有人一起玩就成，那就去上吧。”雖然上輩子照書養孩子的家長們比較流行“給孩子最好的禮物就是讓他晚上一年學”，可先下可不是問爸媽要最好的禮物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