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問話
  “我不想辭職，我喜歡教書，再說現在小豆還小我還有事，等小豆也上學了，我一天多無聊。”龍媽停下看新衣的動作。

  “行吧，你要上就上。之前我和阿宏還計劃給你調工作，省得我們家有兩個孩子學校裡那些老師說閑話，等我遇上阿宏了問問他。”

  “調去哪裡？”

  “阿宏說可以去縣裡，不過得找找人。”

  “能行嗎？”

  “我也不知道，得問問他。”

  大年初一不出門，大年初二一早陳姥爺和陳姥姥就要回去了，說是去準備吃食，要不然回門的女兒們沒得吃。龍媽就說自己不去吃中飯了，龍爸可能要回一趟龍家溝，趕得上就回去吃晚飯，也別等，趕不上，初三陳大姨家請客吃飯，到時候去大姐家見姊妹們也一樣。陳姥爺點點頭就帶著陳姥姥回去了。

  果然陳姥爺一走，龍爸就讓龍媽收拾收拾回龍家溝去。

  龍爸一到龍家溝，龍奶奶就問：“什麽時候回來的呀？”

  “三十那天下午到家的。”

  “回來了怎麽不回來過年？”

  “本來是要回來的，又不忍心他們娘仨自己過年，就小家人過了。”

  “看你說的，一起帶回來啊，什麽娘仨自己過年。”

  “那我要是不回來，不就得娘炮自己過年嘛。”龍奶奶訕訕地不再說話。

  龍爸進屋暖和了一下，問龍奶奶：“大哥呢，陪大嫂回娘家了？”

  “沒呢，估計還在睡呢。”

  “他日子倒是好過，一家子睡飽了有你煮著給他喂飽嘍。”

  龍奶奶打了龍爸一下：“有你那麽說你大哥的嗎，他一年到底下地也不容易，好容易過年了松快幾天。”

  “他們一家子都在你們這邊過年呢？”

  “那不來我們這邊過去哪過？”

  “自己過啊，我們家也自己過啊。”

  龍奶奶又不接茬了，龍小禾覺得自己一向溫潤的老爸突然像是吃了槍子一樣。

  出去回朋友的龍小姑回來了，一進門就驚喜地喊龍爸，一疊聲地問什麽時候回來的，什麽時候來的。

  龍爸答了，說給她帶的衣服在家裡，回頭去拿。

  “哥，你說說二嫂，我過年前跟二嫂說讓她帶著小禾和小豆跟我一起二十七那天回來，嫂子非不來。”

  “跟著你回來幹什麽？”

  “回來過年啊！”

  “爹娘也不開口，你當得了他們的家嗎？”

  “哥，看你說的，一直不都是回來過年的嘛，爹娘肯定也是這個意思。”

  “那爹娘過年前去鎮上幾趟怎麽提都不提？我不在家她們娘仨就不是這個家人了？”

  “哥哥哥，不是那意思，爹娘肯定是忙忘了。”

  “忙忘了二十九三十不見人來，不會去喊一聲？”

  龍小姑也只能蒼白地為自己爹娘辯駁，不是那意思，不是故意的。

  “別說這話，不知道的還當這個家幾十口子人，少了三人不當數呢。”

  龍小姑實際上也很自己爹娘提過喊嫂子回來過年，還說嫂子沒單車，帶兩孩子，自己去接一接。

  當時自己娘怎麽說的，別去喊，不來正好，帶著兩孩子來，她全去伺候兩孩子了，幫不上忙不說，說不定還要我伺候她娘仨的吃食。你伺候她龍小禾上下學一年了還不夠，還上趕著去伺候她過年了？你哥不在家，你嫂子手裡沒錢，喊了也是回來白吃白喝，不要去喊。

  龍小姑知道，二哥生氣是應該的。二哥不在家這大半年，二嫂逢年過節禮從來不差，帶著孩子走不開，不是讓自己帶回來就是讓爹娘帶回來。可自己爹娘逢年過節可沒惦記過二嫂母子。

  龍爸越說越氣，平息了半晌，“你知不知道二十九那天大哥和大嫂還去鎮上了。”

  “知道，苗子看後屋李大伯家孫子吃罐頭，就去搶，李大伯家孫子比他大一兩歲，還是兩個小子在。三個小子就打起來了，還好李大伯家大人出來得及時，沒什麽事。苗子被拉回來了卻哭天喊地不得安生。大哥大嫂就說去買，後來說是買吃食的關了門，隻給小米買了件毛衣。”

  龍小姑正說著，龍奶奶和龍爺爺也都進門了，龍爸和龍媽角色已經極差了。

  龍爸再三確認，“大嫂真說是給小米買的？”

  龍奶奶和龍小姑不明所以，“是買的啊，那毛衣還是新的呢。”

  “你二嫂二十九晚上還能買到麥乳精，我三十回來街上還有店開著門，他們二十九中午就買不到罐頭了？”

  龍爸頓了頓，“阿珍，去把大哥一家喊過來。”

  “二哥，怎麽了，那大哥舍不得給孩子買罐頭也是有的，畢竟臘月貨也貴。”

  “去喊吧，睡著也喊起來。就說我發壓歲錢。”

  龍奶奶又不高興了，“就那麽見不得你大哥睡個懶覺，你大哥不就舍不得給孩子吃罐頭嘛，你舍得你倒是買回來啊。”

  龍爸看著突然撒潑的龍老太，突然覺得有點無力，辯出個是非對錯來又有什麽用。這麽一次次，一樁樁，往後自己還得去特區，難道還要讓妻兒繼續受氣嗎？
  不一會兒，龍小姑回來了，說已經喊了，正在洗漱，一會就過來。

  龍爸又交代龍小姑去喊大爺和二爺，要是大堂哥二堂哥這些男丁在家也都喊過來。龍小姑看看爹娘，又看看嫂子，所有人都是一臉茫然，躊躇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

  龍爸一眼瞪過去，“快去喊，事情說完了不耽誤大家吃飯。”

  其他人沒有言語，隻得騎著單車出門了。

  龍爺爺老兄弟三個，有個姐姐，有個妹妹都嫁出去了不算，現在住在村裡的只有老兄弟三人，如果要分家，這些人做見證也就夠了。

  龍爸本意是不想大過年的弄的那麽難看，可是實在是意難平。雖然分不分家差別也不大，自己和哥哥結婚之後就都沒有一起吃飯了。可是不提出分家來，嫂子一家去到自己家吃吃喝喝就算了，吃完了還拿，拿吃食拿玩具拿衣服。要不是房子是學校分的，讓自己把房子拿出一半來估摸著也是遲早的事。自己不在家，為了讓妻兒過點安穩日子，這個惡人就自己來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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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