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醒來
  龍小禾擦了眼淚又捏著紙巾去巴著玻璃繼續當壁虎。

  顧楊瑾看著都覺得累，“小禾妹，要麽你進去看看？”

  龍小禾還是搖頭。這樣看著都難受，進去看了更難受。

  誒，等等，那是手動了嘛，是不是自己眼睛哭花了？

  “你們快來看，他好像手動了，你們快來看，是不是真的動了。”龍小禾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趕緊喊顧楊瑾兄弟兩來看。

  三個人巴著窗戶看了半天，顧濟桓手指頭終於又動了動。

  “是動了是動了。”顧楊瑾對兩個人說著。

  顧楊瑞早就跑出去找醫生找護士去了，巴著玻璃窗的龍小禾剛擦掉的眼淚又掉下來。

  很快顧楊瑞就拖著醫生跑來了，“你快去看看啊，阿桓真的動了，快看看他是不是要醒了。”

  被拖來的醫生估計是正在值班室休息麽，白大褂都還沒扣好。醫生已經做好準備工作進去看了一圈儀器，兩個護士才推著器械車趕了過來。

  三個人圍著儀器和病床看了半天，醫生對其中一個護士說了什麽，護士推門出來就被三個人圍住。

  “有意識了，李醫生交代可以用藥了。”

  三個人趕緊讓開讓護士去拿藥。

  護士拿了兩支針水上來從輸液管的加藥口把針水注射進去。

  龍小禾覺得自己眼睛不夠看了，不知道該看床上的人、窗邊的機器，還是輸液管的滴壺……

  醫生看完了留下護士就推門要走。

  “誒，醫生，你怎麽走了呀？阿桓怎麽樣了。”

  “阿桓是不是快醒了呀？”

  “你怎麽不等他醒啊？”

  三個人又不約而同地圍上了醫生，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著。

  “病人已經有意識了，用了藥，看多長時間會醒。護士會看著的，沒事的，你們家屬放輕松，一會我再來。”

  醫生走了，三個人又開始巴著窗戶了，誰都沒想起來給家裡打個電話。

  十分鍾過去了，沒醒，動了兩次。

  二十分鍾過去了，沒醒，動了五次。

  三十分鍾過去了，沒醒，動了四次。

  三十八分鍾過去了，機器都滴滴滴地響了起來。兩個護士一個起身去查看機器，一個跑出來了，這次三個人都不敢去攔護士。

  很快醫生就跟著護士上來了，三個人又動作一致地巴著玻璃窗，眼都不眨一下。

  機器響了，要麽就是情況出現異常，要麽就是人醒了。

  一刻鍾過去了，醫生出來了。仿佛醫生都松了一口氣一樣。“病人醒了，不過還很虛弱，半個小時以後家屬可以進去探視了。”

  醫生說醒了，三個人才放松了點，龍小禾還是巴著玻璃，顧楊瑾這才想起來趕緊給家裡打了電話。

  龍小禾掐著點等半個小時過去，時間一到就要求進去探視。

  這一次進病房和上一次不一樣，龍小禾恨不得一步跨到病床前。這次她學乖了，走到了靠近門的一邊，先湊近看了顧濟桓。

  顧濟桓眼皮無力地睜開看了她兩秒又閉起來很久複又睜開，面罩底下的嘴張了又合，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龍小禾看著顧濟桓虛弱的樣子，強忍的眼淚最終還是沒忍住。

  龍小禾感覺到握著的手動了動，似乎想抬起來又實在無力，龍小禾知道他是想給自己擦眼淚，於是就把顧濟桓的手翻了過來，把臉埋了進去，顧濟桓的手小幅度地在她臉上磨擦著。

  剛把臉埋到大手裡，手依然是乾燥溫暖的，可卻是瘦得硌人。大滴大滴地眼淚掉得更洶湧了。

  於是前後腳到的趙佩和林雲嵐看到的就是龍小禾俯在床邊哭泣的背景，還有顧濟桓費力偏過來的頭。

  二十分鍾的探視時間，龍小禾哭了十九分半，直到護士敲門提醒時間，她才坐起來擦擦眼淚。

  又彎腰俯到顧濟桓面前，“你要快點好起來，快開學了，我很快就要回去了，你要是不快點好起來，你就又見不到我了。”

  看到顧濟桓費力地點了點頭，龍小禾又擦了擦眼淚，“我先出去了。”

  顧濟桓勾了勾手指頭，似乎不想讓龍小禾出去。

  “不能打擾你養病的，我在外面陪你啊。”

  龍小禾捏了捏顧濟桓的手，又擦了擦眼淚，才一步三回頭地開門出去。

  剛輕輕地關上房門，回身一抬頭就看到了眼眶紅紅的趙佩和盯著她看的林雲嵐。龍小禾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悶聲喊了人。

  龍小禾出來了趙佩和林雲嵐才換了隔離服進去了，龍小禾低頭坐在長凳上擦著眼淚。

  過了半天回過神來，龍小禾才想到，如今顧濟桓醒了自己是不是該回去了。自己在這幫不上忙就算了，還總是覺得很尷尬，雖然自己的確是不請自來的，可這態度……

  龍小禾紅著個眼睛發著呆，不過自己本意就只是來看看顧濟桓，如今不僅看到了，還等到他醒了，回去就回去吧。

  明天吧，今晚再陪他一夜，明天就回去吧。可是真的就那麽回去嗎？不等他再好一點嗎？好不容易來一趟。

  龍小禾握著紙巾正猶豫不決，林雲嵐和趙佩就出來了，兩個人也都紅著眼眶。

  兩個人在病房外坐了半晌，也沒說話，就一起去找醫生了，交代顧楊瑾說她們找完醫生就直接回去了。

  龍小禾並沒有看到林雲嵐走之前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緒裡。

  長輩走了，龍小禾又巴到了玻璃窗上，好半晌，顧濟桓才費力地轉過頭和龍小禾對視上了。

  龍小禾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的眼淚可能都流完了。

  這一夜，龍小禾沒有打一個盹，更沒有去旁邊的空病房睡覺。

  哪怕顧濟桓大半時間都是在昏睡的，可龍小禾還是一直巴在玻璃窗上，寫日記也是把本子抵在窗戶上，不想錯過顧濟桓醒著的每一秒。

  龍小禾在，顧楊瑾又踏踏實實地睡了一個好覺。不過，這天大清早來送早餐的不是趙佩，而是幾乎一夜未眠的林雲嵐。

  林雲嵐看著腦門抵在玻璃上的龍小禾，也隱隱地動了惻隱之心。可又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獨子，林雲嵐又挺起了脊背，板起了臉。

  “小禾。”

  “伯母你來啦。”

  “嗯，你一夜沒回去？”

  龍小禾低頭嗯了一聲。

  “伯母出來得早，還沒吃早飯，你陪伯母出去吃點東西，順便給阿瑾帶點。”

  “好。”龍小禾收好背包，又看了一眼睡過去的顧濟桓。

  　今日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