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亂世將至
  六月裡下了一場雨，淅淅瀝瀝的下了兩三日，卻一點也不讓人厭煩，反而讓眾人欣喜，巴望著多下幾日。

  這雨大大的緩解了西南小半年的旱情，到處都濕漉漉的，乾涸的土地，蔫吧的作物都得到了滋潤，安了西南百姓的心，也讓蘇和安稍稍了松了口氣。

  這口氣還沒散盡，就得了邊境上送來的消息，瑞國與南涼接壤，幾十年間又擴展了不少南涼的草原牧場，今年這場乾旱，受災最為嚴重的卻是南涼。

  水源枯竭，草場枯萎，牛羊也傷亡嚴重，為求生存，許多小部落便拉幫結夥的把尖牙利爪伸向了瑞國的百姓。

  許多小村鎮都遭了他們的奇襲，這些未經教化的蠻夷，狠厲殘暴，燒殺搶掠毫不留情，沒有一絲悲憫之心。

  雖說邊境有大將軍鎮守，屯兵雄關，但接壤之地，綿延數千裡，多是地形奇特的峻嶺，人跡罕至的森林。

  這些平日逐水草而居，牧羊放馬的南涼部族，提刀上馬就成了驍勇善戰的武士，且生性自由，羈傲不遜。

  這幾十年間被大將軍鎮壓的老實了一段日子，如今受了災，又勾動了壓抑已久，熱衷殺戮搶掠的殘暴性格。

  沭陽縣就在邊境，翻過山就是草場，許多村子又是依山而建，不得不讓蘇和安緊張起來，未免引起百姓們的恐慌，隻叫衛所多加派人手，嚴密巡邏。

  林果這些日子也閑了下來，跟兄弟們一起練武強身，去山上跟孫道全聊天說話，看書學習。

  這日仇大爺也上了山，說晚間要與孫道全一起夜觀天象，林果對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是抱著敬畏之心看待的，雖然自己不懂，也不是很相信這些，可是連穿越的事都能發生在自己身上，這些天命星象之類的玄幻事情，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兩個老家夥背著林果嘀嘀咕咕的說了半天，也不知在研究什麽大事，林果也沒心思打聽，禍害了些孫道全的草藥，下山回家了。

  林果有空間在身，很少會覺得特別冷，或特別熱，可是今晚也不知怎麽了，總覺得燥熱難耐，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閃身進了空間，喝了些靈泉才覺得好些，坐在池邊，逗小貂玩耍，池子裡的蓮花抖了幾下，池水也漾起一圈圈的漣漪。

  林果瞪大了眼睛，莫非又有什麽寶貝現世了，自從得了靈芝，這池子就再沒出過什麽動靜，這次不知又是什麽。

  畫面漸漸清晰，青翠碧綠的草場，牛肥馬壯，牧民們歡聲笑語，一派安寧祥和，片刻間草場枯萎，牛羊倒地死亡腐爛。

  歡聲笑語的牧民，變成了面目猙獰，提刀上馬的匪徒，畫面一轉，安靜的小村莊忽的火光衝天，高鼻深目的異族凶徒，舉刀劈砍向手無寸鐵的百姓。

  還不待林果回神，畫面就變成了空曠無際的曠野，湧現出箭雨如蝗，千軍萬馬碰撞糾纏的場面，林果看見了驚慌年輕的面孔，被刀劍刺穿，倒在血泊中的畫面。

  林果呼吸急促，手臂不自覺的收緊，懷裡的小貂被勒的“吱吱”叫了起來，才拉回了林果的思緒。

  這是什麽意思，預言，還是警示，是即將發生的，還是有可能會發生的。

  給自己看這樣的場面，老天爺，你到底什麽意思？是想讓我阻止，還是做好準備？倒是給句痛快話呀。

  我不過是個想要賺點銀子，護住家人的鄉下姑娘，你讓我看這些，又不說是什麽意思，是不是不太好。

  林果自言自語了半天，卻得不到回應，耳畔只有汩汩的水聲，鼻間傳來的瓜果清甜和草藥香氣，讓林果煩躁的心緒有了些微的緩解。

  那畫面卻在腦子裡揮之不去，自己此時要做什麽？是提醒大家做好準備，還是想想辦法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在空間了呆坐了一夜，直到外面傳來林胡氏喊自己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出了空間。

  “果兒，你還沒起嗎？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快開門，讓娘進去。”

  林果理了理衣服，上前開了門，看著一臉焦急的林胡氏道，“娘，我沒事，就是太熱了昨晚沒睡好。”

  林胡氏不放心的上前摸了摸林果的額頭，“我瞧著你精神不太好，叫仇大爺過來看看吧。”

  “娘，我真沒事，你去忙吧，我還想再睡一會。”

  林胡氏隻好點頭答應，幫林果蓋好了被子，轉身關門的時候又說了句。

  “若是有什麽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訴娘，別硬撐著。”

  見林果點頭答應，這才出去了。

  林果心裡有事，哪裡睡得著，翻來覆去的，還是起了身，自己胡思亂想的也沒個結果，還是想把這件事告訴仇大爺和孫道全，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麽看法。

  草廬裡的仇大爺和孫道全也是一夜沒睡。

  兩人夜觀星象，發現往日裡清晰有序的星雲，模糊紛亂起來，一派亂世將至的情形，複雜煩擾的讓兩人都理不出頭緒，看不出從何而起，也辨不出何時結束。

  啟明星閃耀，太陽躍出了山坳，初生的晨光，遮住了紛亂的星象，兩人這才疲憊的回了草廬。

  “你怎麽想著要觀星象了，我春上觀雨時，看了一眼，雖受乾旱影響，會亂一時，卻也不像昨夜那般亂成一鍋粥了啊。”

  “哎，皇帝下了令，讓裴家整軍，進軍南涼。”

  “這令不是都下了好幾年了嗎。”

  “是啊，好幾年了，我那侄兒用儲備物資，囤積糧草拖著，也打了幾仗，這次卻拖不得了，南涼的蠻子搶掠了好些邊境上的村莊，殺人放火，引起民憤了。”

  “那就打唄。”

  “你懂個屁啊，那是說打就打的事嗎，與西南接壤的又不是隻南涼一族，西上有含鄯，過海有碧水，只要我裴家大軍壓進南涼，你想想後果會如何？”

  “這不幾百年都沒事嗎。”

  “你當著幾百年容易？歷代的皇帝那個不想把西南和裴家捏在手裡，不過都顧忌西南四面的強敵，裴家手裡的兵將。”

  “這幾百年什麽手段沒使過，不過心裡都明白，若西南沒了裴家，這瑞國也不存在了。”

  “當今聖上，就是個蠢貨，目光短淺，不顧大局，你瞧辦的這些蠢事，他要作死破國，隨他去好了。”

  林果走近草廬就聽見仇大爺的這句話，小心肝撲通亂跳，真的要打仗了？那自己看到的那些就是即將要發生的。

  孫道全見林果來了，忙讓仇大爺住了口，仙子純良，不能讓這些打打殺殺勾心鬥角的事煩擾了她。

  林果也不用人招呼，在茶案前坐了下來，接過孫道全遞上的茶盞，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本來就是來討主意的，便不用瞞著仇大爺。

  “我昨天夜裡看見一些景象，不知何意，就過來問問你們。”

  接著就把昨夜在空間裡看見的畫面，仔細的說給兩人聽了。

  仇大爺疑惑道，“昨夜我們夜觀星象，也只看出怕是亂世將至了，你著丫頭還能感應天地不成。”

  林果神神秘秘的道，“感應天地怕是不成的，但是我有法寶。”

  仇大爺差不多是同孫道全一起長大的，孫道全懂的會的，他也都懂一些，聽林果說自己有法寶，忙道。

  “拿出來我瞧瞧。”

  “哎呀，仇大爺先別鬧，說正事，我看見的這些，是不是真的會發生了？”

  仇大爺與孫道全對視一眼，朝林果點點頭。

  “那你們還不想法子阻止，戰火紛飛，遭殃的可是百姓，到時別說賺銀子了，保住性命都來不及。”

  孫道全搖著頭道，“這是天機，命運輪回，都是注定的，我等凡夫俗子是阻止不了的，能提前預知已是不易，如今只能做些準備，等著災禍來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