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村長來了
  大門打開金寶探出頭來，隻放了病患和家屬進去。圍觀的吃瓜群眾，沒熱鬧可看，三三兩兩的走開。

  仇大爺抓著那小子的手臂，慢慢的晃動，猛的一使力，只聽哢的一聲，那胳膊就接上了。隨後傳來一聲慘叫，飄的挺遠。金寶拿著一條長巾，把接好的胳膊固定好。

  叮囑道“一個月裡，不要使力，好好養著。”

  婦人急忙問道“真的沒事了？不會落下啥毛病吧，要不要開點湯藥吃？”

  仇大爺吹了吹胡子，“說了沒事，就沒事。你信不過我的醫術，還是怎地。想吃湯藥也不是不可以，給你開方子就是了。”

  漢子把婦人扯到身後對仇大爺做了個揖，恭敬的說“婦道人家沒什麽見識，您老不要跟她計較。這就帶孩子回去好好養著。不知這次的診金是多少。”

  “只是接了個骨，你們看著給吧。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各家都不容易，實在拿不出，就先記下也行。”

  仇大爺看著不著調，但這治病救人的節操還是令人敬佩的。

  婦人指著郭田氏“這事跟你脫不了乾系，診金就該你來出。還有我家小子一月養身子的錢，也要你來出。”

  郭田氏看著胳膊已經治好了，今天這事全是因為這小子，“我家還丟了雞蛋呢，憑啥還讓我出錢。”不能吃這虧。插著腰就發作起來。

  “病都瞧完了，不要在我這裡聒噪。上外面理論去。金寶，快把他們趕出去。耽誤我泡酒，真是該死。”仇大爺話落，轉身進了書房。

  見仇大爺發了火，幾人再不敢大聲。悄悄的出了院子。

  剛出了院子，那婦人就在院門口跟郭田氏撕扯起來。非讓郭田氏掏銀子給自家小子補身體。郭田氏哪裡肯依，咬住小子偷了自家雞蛋的事不松口。

  村子裡民風淳樸，不說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但也差不多了。對於偷盜這種事還是看的很重的，這是人品問題。若是誰家的人，一旦坐實了偷盜的罪名。一家人都會被人瞧不起，家裡小子娶不上好媳婦，姑娘也嫁不了好人家。

  漢子也是煩躁，也不管兩個婆娘來回撕扯，你來我往的對罵。一巴掌拍在小子的腦瓜上。

  “你個惹禍精，家裡又不缺你吃喝，誰給你的膽子偷東西？”

  那小子挨了一下，心裡正委屈。瞧著自家爹凶狠，忙往娘身後躲。婦人一把抱住小子。

  哭罵到“你個不知好歹的死男人，哪有你這樣的。屎盆子往自家人身上扣，我兒受了委屈，你不給他出頭，還揍他。這可是你親兒。”

  又對兒子說道“不怕，娘護著你，今天誰也別想欺負咱娘倆。”

  漢子一跺腳“全是你寵慣的，再不收拾，你就等著他以後給你惹天大的禍事吧。”

  眼看郭田氏跟自家媳婦，要撕扯到一起，忙說道

  “走，咱找村長去，今天非把這事掰扯清楚不可。”

  說罷扯著媳婦和孩子大步往前走，郭田氏也跟著去了。

  從田裡收工回來的人，瞧著有熱鬧，都跟在後面一起往村長家去了。人越來越多，七嘴八舌的問，發生了啥事。

  待走到村長家門前，後頭跟了小半個村子的人。吵吵嚷嚷，鬧哄哄的。

  村長出來，看見家門前的情形，也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老樹村是個有些年頭的村子，村裡姓劉的人家大多沾親帶故。村長是世襲製，老子傳給兒子。

  雖說是鄉下村子，都是在田地裡刨食的，可這村子也算是個小社會，分了三六九等。

  除了村裡的李大地主，就數村長一家地位最高了。傳到現在的村長手裡，已經是第四代了，家裡雖然沒有出過什麽秀才舉人，但也從小就要讀書寫字的。勉強算是個耕讀世家了。為人處世也算公平公正。

  村長是個五十出頭的高大漢子。也不見彎腰駝背，闊腮赤面，眼睛有神，一副尋常農家老漢的打扮，料子卻是細棉布的。眾人見村長來了，都放低了聲音。

  村長咳嗽一聲，背著手問道“這是出了啥事？”

  下面哄的一下，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亂遭的一句也聽不明白。

  村長瞪圓了眼睛大呵一聲“都閉嘴，一個個說。”

  眾人這才閉了嘴巴，郭田氏急忙扒開眾人，湊上前邊哭邊說事情的經過，那婦人也在旁邊添油加醋的跟郭田氏掰扯，期間還穿插著吃瓜群眾的說明。

  待村長頭昏腦漲的了解了事情的始末，開口道
  “行了，都別吵了，張家小子，我問你，你是在那裡撿的雞蛋？。”

  那小子靠在婦人身上有些心虛，開口道“就是，那邊的柴禾垛下面。”

  郭田氏聽罷說道“那柴垛也是我家的，離著我家還沒有三丈遠。我當場捉到，你還不認？”

  村長瞪著小子道“不問自取視為偷，就算是你自家的東西，你也不能不問過大人就隨便禍害。小小年紀不學好，給你父母丟人。罰你十板子，讓你長點記性。”

  又對郭田氏說“你也這麽大的人了，下手怎的沒個輕重，他的胳膊確實是你扯斷的，診金由你出。至於你丟的雞蛋，就抵了孩子的營養錢。”

  郭田氏急忙道“那劉狗剩，今日裡敗壞我的名聲，要不是跟他理論，我也不會扯斷了張家小子的胳膊，診金他也該出一半。”

  村長問道“劉狗剩人呢？”

  人群裡有人道“剛才見他出了村子，不知道上那去了。”

  村長嚴厲的說“等劉狗剩回來，我自會處理他。就按剛才說的，郭家媳婦，先把診金出了。”

  郭田氏瞧村長板著臉，不敢在爭辯。

  這是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了。面對村裡的絕對權威，兩家也隻好點了頭。

  說完領著眾人去了村裡的祠堂。因為算不得什麽大事，只在祠堂門口打了板子。事情了解，眾人看夠了熱鬧，三三兩兩的家去了。

  郭田氏滿心委屈回到家，跑到柴垛邊一瞧。原來自家的母雞抱窩了，這幾天的蛋都下在這裡，卻叫那小子得了便宜，氣的直跺腳。想到今天劉狗剩當著眾人欺負自己，還不就是看著自家男人不再家？心裡又把自家男人罵了個來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