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欺人太甚
  過了初五迎回了財神，城裡的各家店鋪也就陸陸續續的開張迎客了，年前蘇記酒樓就和林果商量好了初六過來拉菜。

  林果從曬谷場上回來，便要去暖棚準備明日拉走的蔬菜，還沒走進就聽見裡面傳來嬉笑聲，推門進前，原來是二舅媽和林胡氏在逗餃子，
  餃子如今正在長牙，抓到什麽都往嘴巴裡塞，林胡氏拿了一根洗淨的嫩黃瓜，逗弄餃子，急的餃子哇哇的喊叫，口水糊了一臉。

  暖棚裡燒著爐子，白天裡又掀開了氈毯，陽光透過玻璃暖暖的撒下來，真是安逸又舒適，牆邊的大木架上鋪了一層棉褥，幾人坐在上面閑話了一會，出去吃席的眾人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說笑間就把明日的蔬菜都準備妥當了。

  第二日一大早蘇興帶著馬車夥計準時的出現在林家的暖棚裡，帶了話說蘇大掌櫃這次回京裡對帳，帶的青菜在東家那頭露了臉，得了賞賜，等從京裡回來再來好好謝過林果。

  林果高高興興的應下，收了錢送蘇興離開，轉身回了屋子算起帳來，小半年的時間也攢了有五六百兩銀子，可以考慮買點山林買些地了。

  打定了主意，吃過晚飯拉著林胡氏去找姑奶奶商量，姑奶奶點頭稱讚，合該這樣才對，有田有地，心裡才不慌張，林家兄弟多，將來娶妻成家都該置辦一份產業才是。

  可聽了林果的意思，是要買屋後的兩座荒山，又有些猶豫，荒山雖比良田便宜很多，可山上都是樹木荒草，打理起來也是麻煩，不如買了良田，佃出去收些租子也好，又輕松又省心，再說那荒山也沒有什麽產出，看著是地方大，種不出東西來啊，不然早被人買了去，哪能留到現在。

  林果解釋道“姑奶奶信我，那荒山買下來慢慢辟出來，山上種果樹，山下種藥田，前期投入大些，沒什麽產出，可定會越來越好的，我和兄弟們年紀都還小，姑奶奶您不是也說，太過招搖惹人嫉妒嗎，這樣慢慢來最好。”

  “如今家裡都是婦孺，買了良田難免有人眼紅欺負，就算佃出去，也免不了有人欺我們沒人出頭，來佔便宜，不如買了荒山咱們自己慢慢打理。”

  姑奶奶聞言點了點頭，“還是果兒考慮的周全，確實是這麽個理，那就按你的意思辦吧，待過完了年，我去跟村長打聽打聽。”

  娘幾個商量妥當，各自回屋睡下，日子過的很快，忙忙碌碌的就到了初十這日，吃過了午飯，都沒歇午覺，聚在暖棚裡等著二舅舅從鎮上回來。

  一大早二舅就得了吩咐，去鎮上打聽小姨家裡的事，二舅也是個機靈人，沒有直接去肖家，去了肖家鋪子旁邊的一戶人家借著討水喝的功夫，隨意問了起來。

  那婆子也是個話多的，不等宋二順一碗水喝完，事情也說了個差不多。

  肖家的老太太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拉扯兩個兒子在鎮上做些縫補洗涮的活計過活，一路過來就有人欺他們孤兒寡母想佔便宜，練就的這老太太異常的厲害潑辣，得理不饒人，無理攪三分。

  大兒子有些憨，娶了個媳婦卻厲害，跟老太太也不相上下，整日裡鬥來鬥去，就苦了二兒娶的那媳婦，當了兩人的出氣筒。

  二兒有些能耐，走街串巷的幹了幾年貨郎，娶的媳婦也齊整能乾，開了這間雜貨鋪子，頭一兩年也挺好，護著媳婦不叫吃虧，最近這幾年就不怎麽管了。

  不等宋二順接著再問，那婆子就歎了口氣，接著說起來。

  也怪這老二媳婦命不好，攤上這麽厲害的婆婆和嫂子，自己肚子又不爭氣，隻生了個丫頭就再沒動靜，那老大家的可是連著生了兩個男娃。

  雜貨鋪子可是老二家的，沒個香火可不是遭老大家的惦記，前陣子說要過繼自家小兒子給老二，老二沒應，著陣子又攛掇著要給老二納妾呢，說的還是自己親戚家的姑娘。

  宋二順此時已經氣得發抖了，那婆子嗑著瓜子自顧的說著。

  “這老二家的媳婦也是個能忍的，天天遭婆媳兩個欺負，連帶姑娘也跟著遭罪，聽說她家裡也有兩個兄弟呢，也不見來給她出個頭，估計家裡光景也不好，看著怪可憐的。”

  話音落，宋二順忽的站直了身子，嚇的那婆子往後一躲，宋二順拱了拱手道了聲謝，黑著臉大步回了村子，那婆子吐了嘴裡的瓜子殼，道了句，真是個怪人，收了水碗回了院子。

  宋二順到了家，水都沒喝一口，紅著眼說了打聽來的消息，當即就要帶上家夥吧小姨接回來，被姑奶奶攔下了，“你這樣過去，讓你小妹往後還怎麽在肖家過活，明日我去，這樣作踐我閨女定要討個說法回來。”

  大舅媽道“沒出門子的時候也是個爽利人，怎的嫁了人才幾年就成這樣了，受了欺負也不知道往家說，拿我們當外人呢。”

  二舅媽道“沒出門子的時候有哥哥娘親寵著護著呢，嫁出去成了別人家裡的人，受了委屈過的不好，怎麽好意思回來說啊，小妹又是個倔性子，是怕家裡人擔心吧。”

  大舅媽撇撇嘴“當初我剛嫁過來，還敢跟我嗆呢，如今連自己閨女都護不住，怎過的日子。”

  姑奶奶聞言黑了臉，二舅媽忙扯了扯大舅媽的袖子。

  “大嫂你也別這麽說，都是當媳婦的，那家的婆婆像咱娘這樣明理好說話的，嫁了人，那還能跟在家當姑娘一樣的過日子，迫不得已呢。”

  大舅媽反應過來忙道“對對，還是咱娘明理，娘也別擔心了，明個我們都去，他家若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咱們定是不能罷休，當初我就說肖家那小子不是個好東西，油嘴滑舌的，你們偏不信我，小妹還說我要壞她姻緣，如今吃了虧還不是只有家裡人護她。”

  姑奶奶的臉更黑了，林胡氏忙道。

  “大嫂快別說以前了，還是眼下的事要緊，小妹往後還要在肖家過日子，也不能把人家逼的太過，不然吃虧的還是小妹。”

  宋大順熄了煙鍋悶悶的道“能的他，當初上門求親的時候說的好聽，敢納妾欺我妹子，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宋二順也在旁邊應和，要去牆角邊找順手的家夥。

  姑奶奶一拍大腿起身道“都給我消停點吧，他納妾可不犯法，你若打傷了人家，可是犯法，明日先去把人接回來，在家住些時候，看看肖家什麽態度再說。”

  宋二順放下手裡的家夥道“娘，還再說什麽啊，我都打聽清楚了，就是肖家欺負人呢，咱家雖然不富裕，但春曉也是從小被咱們寵著長起來的，重活累活都舍不得讓她乾，如今在肖家連老媽子都不如，小荷才幾歲的孩子，也跟著起早貪黑的做活，你不心疼啊。”

  姑奶奶厲聲道“那你們要如何？衝到肖家把人打一頓出氣？然後呢？等我們走了他們會加倍作踐春曉把氣再出回來，我養大的姑娘，如何會不心疼，沒腦子的東西。”

  宋二順不吭聲了，小聲道“那怎麽辦，不能就這麽算了呀。”

  姑奶奶順了順氣，接過林果遞來的水碗喝了一口。

  “明日二順媳婦跟我去接人，你們都給我消停點，該幹嘛幹嘛，等春曉回來再說。”

  大舅媽道“娘，明日我也跟你一起去，肖家的婆子和大媳婦刁鑽著呢，你和弟妹可別吃了虧。”

  姑奶奶點點頭，又吩咐了宋大順去老屋的劉大爺家借了牛車，眾人這才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