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記仇
  後來程亦然真的打了趙楠，用筆，還挺疼。

  趙楠看著程亦然的眼神就像看拔那什麽無情的渣男，泫然欲泣。更要命的是程亦然又開始亂填答案，趙楠看著程亦然卷面狗屁不通的式子，偏偏程亦然還寫的津津有味，她差點氣死過去！
  真不知道該怎麽教。

  “然然……你別寫了，你這不叫刷題，根本浪費時間。我們來記公式吧！”

  程亦然停筆，側頭看著趙楠，好像有點興趣。

  程亦然幾個月沒來，發下來的資料都是趙楠整理的，見程亦然肯理自己，彎腰開始在程亦然櫃桶裡掏資料。

  資料都是精簡的，趙楠盡職盡責的給程亦然推一遍，讓她記。程亦然看了一遍，翻出草稿紙，筆尖很流暢，唰唰唰寫了下來。

  當時場面有些鬼畜，趙楠表情一言難盡。因為程亦然寫狗屁不通的答案時也是這個架勢！根本不帶思考和回憶！

  “然然……”趙楠有氣無力的嘀咕了一聲，看著程亦然落下最後一筆，遞過來。

  “然然，我們能不能認真點？這些公式……”

  趙楠正要把草稿推回去，突然停住動作，猛地抽過來，看得她虎軀一震！
  正確的！一大版！原原本本的複製過去了！！連一絲停頓也沒有就默出來了！！

  程亦然玩得還挺高興，拿回草稿紙說：“下一條。

  趙楠還呆呆看著程亦然，不可思議道：“你是不是扮豬吃老虎？”

  程亦然沒回答，只是看了趙楠一眼。

  趙楠舔了舔嘴唇，拿起筆又開始推第二條公式。蓋上資料，程亦然起筆，唰唰唰又是粘貼複製！趙楠有點小激動，這家夥真是寶藏啊！難怪自己會有膜拜的衝動。中南中第二個滿分怪才就要誕生了！
  在自己的教導下誕生的呢！
  趙楠興致勃勃，接下來也不再留情，一節課過去，高一到高二的公式全給程亦然默出來了！
  下課鈴聲響起，趙楠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大手一揮，道：“來！我們再複習一遍高一公式！第三條！”

  程亦然筆尖頓了頓，唰唰唰寫出來。

  趙楠抖著腿，隨意往程亦然草稿瞄了一眼，突然僵了一下，把臉貼過去……

  這寫的什麽鬼？

  不是第三條不是第四條，而是，完全胡拚亂湊不知所雲的式子！

  趙楠想到什麽，臉色突然有點灰白，不安的朝程亦然看去：“這……你是，開玩笑吧？”

  程亦然笑得一臉天真無邪：“我忘了。”

  趙楠：“……”

  啊啊啊啊啊！！！
  趙楠捂著腦袋抓狂，好一會兒才平複過來，淡定道：“沒關系，是我的錯，欲速則不達。我們慢慢記。”

  記過一次的東西，程亦然沒興趣記第二次，把資料往櫃桶一塞，不理會了。

  趙楠欲哭無淚，好在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裡，勸程亦然道：“然然，你的短時記憶能力確實很強，但你不能仗著這一點就不去思考，你得將這些化為知識融進腦子裡。單純記憶是沒用的。”

  “我的腦子說它不想要這些知識。”程亦然煞有介事。

  趙楠：“……”

  我信你個鬼。

  “然然，這是你學習一個很突出的優勢，利用好你就成學霸了！態度積極點啊！”

  程亦然沒理會，練字去了。

  其實短時記憶強，對程亦然來說沒有太大優勢，因為十歲前她是瞎子，而且是沒能收到過正常的學前教育的瞎子，直到她複明那一年多，她的腦子都是一團亂麻。

  她所理解的東西是不存在的，自己構造的世界在複明後崩塌了一遍，然後再也沒能接上軌。

  這之後，程亦然更是沒有去積極了解這個世界與自己所理解出現偏差的事物，畢竟那是程母與繼父關系最惡劣的一段時間，那時候，她連活著的欲望都沒有。

  渾渾噩噩上了初中，程亦然的生活就開始與欺凌作鬥爭，三年來沒一天不是和問題學生混在一起，好好上課這種事，對程亦然來說就是天方夜譚。

  直到來到中南中，什麽語文數學物化生政史地，程亦然一個字也不認識！

  只有英語是例外的，英語是她一直以來都懂的東西，在她失明的時候就是她的一項技能了，複明後課本上出現的東西和她的認知沒有出現偏差，學得很順利，也是程亦然打發時間的唯一方式。

  那語文為什麽不行呢？

  沒辦法，就是不行。

  程亦然不僅字沒認全，連寫都寫不好！

  趙楠不知道程亦然還有失明的歷史，隻感慨程亦然消極的態度簡直暴殄天物！更狗的是！這個神經病用最消極的態度！裝出了非常積極的姿勢！
  你以為她挺直腰杆目不轉睛的刷題，真的是在刷題嗎？不！她只是在打發時間瞎幾把亂寫！
  “然然，你再努力一下？學渣不符合你的大佬身份……而且這種答案真要在期末寫在卷子裡……你是要被公開處刑的。”

  趙楠不厭其煩的勸告剛剛邀請自己吃零食的小夥伴，期盼能把人帶回正軌。

  “程亦然！班主任找！”

  後面有人喊了一嗓子，回頭，果不其然，張達明在走廊。不會是程亦然被寫在帖子裡的事吧？班裡的人面面相覷，偷偷注意著後面的動靜。

  程亦然起身出去，趙楠也跟了上來。

  張達明開門見山：“我聽說午休的時候，你被高二那些堵了，下戰書是吧？”

  “沒有，誤會了，他們只是找我問沈濂。”程亦然面不改色的胡說八道，“上午我和沈濂出去了。”

  趙楠：“？？？”

  張達明不知道這回事，畢竟程亦然回校隻通知了他，他也忘了告訴任課老師，所以上面幾節課老師根本不知道上課的學生少了一個人。

  這事隨便問一下班裡的同學就能作證。

  “你跟沈濂出去幹嘛？”

  程亦然繼續胡掰：“見家長。”

  張達明作為班主任，沈家和程亦然繼父的矛盾他很清楚，大概是要談賠償，道歉之類的問題，他們插不了手。

  張達明也信了程亦然的鬼話，跟程亦然說了幾句讓她有麻煩找老師什麽的就走了，留下一班子的人在風中凌亂。

  沈濂、程亦然，見家長？？？

  這是什麽發展？！要沈濂負責，想攀高枝？！啊！不要臉的一家子！！
  新本本的劇情瞬間就有了！
  趙楠倒沒想這麽多，只是一頭霧水的看著程亦然。

  程亦然壓根就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裡，等班主任離開，看到從走廊經過的姚靈君，邁起步子跟了上去。

  “你去哪？”趙楠也跟。

  “關你屁事，離我遠點。”程亦然回頭懟了句。

  和小姐妹吐槽的姚靈君聽到動靜，回頭看了程亦然一眼，不爽的移開視線，沒說什麽。畢竟被顧煬逮著訓了一頓，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趙楠舔著臉跟了上去，怕程亦然惹出什麽事來。

  路過最後一個樓梯口，姚靈君想轉下去，程亦然快步上前擋住姚靈君的腳步，前面的姐妹發現，一回頭，對上程亦然陰沉沉的視線，有些退縮。

  “你想幹嘛？！”姚靈君壓抑著對程亦然的厭惡。

  程亦然回頭低聲對姚靈君道：“找你談話。”

  聲音挺溫柔，手上確是一把將人推到了廁所門口。趙楠下意識擋住樓梯口對著的攝像頭，反應過來，心頭有點複雜……

  “程亦然！你他媽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不想……”

  程亦然一步步走近，視線專注的看著姚靈君。姚靈君被看得心慌，臉上卻很穩得住，放了一通狠話……

  程亦然沒等姚靈君說完，把人往廁所裡一推，抬腿踹了姚靈君膝蓋一腳，姚靈君沒料到對方二話不說就動手，結結實實被踢得跪撲在地板上，臉上還有點懵。

  媽的，和你什麽仇什麽怨啊！這點小矛盾不是能吵架就不會動手嗎！？懂不懂規矩啊！
  廁所裡的人看著撲在地上的姚靈君和出現在門口的黑影，齊齊散開，貼牆！
  姚靈君的小姐妹從樓梯拐上來，聽到姚靈君的罵聲戛然而止，她們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臉色有點發白。

  和姚靈君一樣，她們是壞，但和外邊打架鬥毆的混混是兩回事！她們只是普通女高中生！
  中南中的廁所還挺乾淨，姚靈君從地上爬起來，膝蓋火辣辣的疼，身上沒被程亦然踹之前的囂張氣焰消失得無影無蹤，低著頭慫成狗。

  程亦然只是踢了姚靈君一腳，沒想再做什麽，沒有靠近。不過她發現旁邊有人拿著手機在拍。

  程亦然走過去的時候，人家鏡頭還對著地上狼狽的姚靈君，沒有意識到危險靠近，看得身邊的人都吸了口冷氣。

  這位傳說中的轉校生氣場很強啊。

  “排排坐？”程亦然停在那位同學身側，手往姚靈君方向一指。

  那同學聽到聲音在耳邊響起，腳軟了一下，對上那隻詭異的眼睛時，頭皮差點都炸起來，手忙腳亂的拿穩手機，哆哆嗦嗦的把視頻刪了，塞好手機，溜之大吉！

  程亦然環視了廁所一圈，在一位特別漂亮的同學臉上停了一下，洗了個手，走了。

  整個廁所的人都松了口氣，凝固的空間開始恢復正常，躲隔間裡的人小心翼翼探出頭。

  姚靈君被人扶起：“同學你，沒事吧？”

  姚靈君收起木然的表情，換了張楚楚可憐的表情，一邊惶恐的說：“沒事，不用告訴老師！我沒事！”一邊一瘸一拐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