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變得奇怪

  電影結束，兩人不歡而散。

  程亦然小蠻腰頂著青紫，而沈濂虎口掛著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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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下課，程亦然拆了一根棒棒糖含嘴裡，一回頭，蘇秉文的臉映入眼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對面。

  “你幹嘛嚇一跳的樣子，這對我很失禮。”他不滿的叩桌子。

  程亦然咬碎棒棒糖壓了下驚：“我只是無法理解你是怎麽瞬移過來的。”

  “你們沒下課的時候我們就在門口了。”他指了下她身後，“Surprise。”

  程亦然回頭，聞嘉魚抿唇輕笑，低頭看著她道：“我才不是她的Surprise，沈濂才是。”

  “啊~！”趙楠陰陽怪氣的起哄，被她拍了一掌後腦杓。

  無法否認，聞嘉魚這句話程亦然表示她很愛聽，不過不能表現出來，於是張開手給了他一個擁抱。

  聞嘉魚順勢坐下來，在她退開時抬手碰了下她臉頰。

  中南中時程亦然還是屬於他自己一個人的，她會把臉埋在自己手心裡。

  程亦然有些驚訝，抬眸時正對上他得意洋洋的笑，不由無奈，拍了拍他腦袋。

  “我來說去雪山玩的事。”等所有人靠近，他和大家道，“這次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冰島，會在那裡住一段時間，至於多久，大家按照討論好後的行程決定……”

  聞嘉魚簡單的將大致計劃和要大家準備的東西都說清楚後，一起討論著去了食堂。

  程亦然看著趙楠和蘇秉文兩人自然的樣子，和周維清對視了一眼，她扯了一個鬼臉，然後攤手。

  周維清覺得姐妹真的是對交往這件事有些抵觸，所以最終仍舊沒有做出選擇。

  程亦然歎了口氣，趙楠的想法她應該是更清楚的，因為她坦誠的告訴自己了，她得自己走出那個陰影，不然就繼續這樣清淡的生活。

  或許會有人引導她嗎？
  程亦然不知道，她和沈濂之間也還存在著很多問題，自身的，彼此的，他們也沒想著如何填補這些坑坑窪窪的傷口，但……

  或許也正是這些傷口，才讓彼此更加離不開彼此。

  缺陷也被容許存在。

  彈了個響指，程亦然繼續振作起來，撞了下蘇秉文胳膊：“下學期我魚要離開，你的上升計劃呢？”

  “我到現在為止，還可以肯定，我和那個家夥是一路的。”他一字一頓的說，抬手指了下跟前的聞嘉魚，忍不住笑了，“不過今後我們會變成一條相交線漸行漸遠，我會注冊音樂人，演奏大眾喜聞樂見的音樂，他則要去做別人聽不懂的音樂。”

  聞嘉魚轉過身道：“懂不懂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能讓聽眾感覺到溫度和力量，聽不懂的音樂不叫音樂！”

  他很嚴肅的指責起蘇秉文。

  趙楠插嘴道：“或許有的人還真聽不懂……”

  “那是他不配，他不是人。”聞嘉魚斬釘截鐵。

  眾人哄笑。

  程亦然拍了拍趙楠肩膀：“這種時候，你可不要和他杠，他是什麽話都敢說的。”

  她瞪著眼睛點頭：“確實，嚇到我了，明明這麽溫文爾雅的男孩子。”

  聞嘉魚瞪她：“我不覺得自己剛剛那樣說有哪裡不對，任何人都能從音樂裡感受到力量……當然我說的是廣義上能稱為音樂的音樂……”

  他滔滔不絕的談論著，和大家來到食堂。

  沒多久，唐菀柳帶著另一個團體過來了，跟程亦然打了招呼，然後眼神示意程亦然。

  她在問作為這個團體的中心人物程亦然，能不能和他們拚個桌，還帶著點挑釁的意思。

  程亦然頷首，唐菀柳揚眉，然後再次將聞嘉魚拐走了。

  她的重心當然是聞嘉魚，兩個團體其樂融融對話時，程亦然還了解到聞嘉魚回在雪山之行前後和這些人去一趟傳說中皇家音樂學院。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聞嘉魚。

  聞嘉魚作為眾名門世家的宴會王子，交際圈其實很小，沒想到應有的才能還是具備的啊……

  不過在她心裡，大可愛當然是永遠需要保護的……她要好好陪著他！和他熟悉環境！

  午餐過後，程亦然和唐菀柳她們散了，但拿起手機發了條信息給唐菀柳。

  【你不會要成為聞嘉魚的未婚妻吧？】

  說起來他們好像一直就在一起，但聞嘉魚就是和自己更親一些？可能是因為血緣？
  當然，重點是唐菀柳太照顧她的小可愛了！簡直跟當媽一樣！
  不久，唐菀柳回了信息。

  【祝我好運。】

  程亦然：“……”

  完了，這個壞女人喜歡她的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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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亦然無法消化這個事實，跑到廁所坐在馬桶上自己一個人靜靜。

  靜完她居然覺得這兩個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不過她不覺得聞嘉魚能喜歡上她，因為她的小可愛其實有點性冷淡……

  所以她還是偷笑的回了唐菀柳一句“祝你好運”。

  砰！
  門外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一聲悶響之後，似乎有人倒在地上，隨後就是各種聲音的咒罵，內容千篇一律，程亦然都能背出來。

  因為這些人也是這樣罵她的。

  比如什麽勾引男人、不要臉、假清高、狗眼看人低，還伴隨著踢打的聲音，和隱隱約約的抽泣聲。

  程亦然覺得場面應該挺美的，起身打開門，倚在門框上看戲。

  不過她出來的時候三四人也轉回來看她，正要將人罵回去，一看到那雙詭異的異瞳就噤聲了，還踉蹌退後了一步。

  程亦然覺得她們長得有些辣眼睛，視線移到她們圍著的人身上。

  “你……你要幹什麽……”

  “你別跟她搭話！”

  “我，我……”

  “快走！走吧走吧，算了。”

  “走了走了……”

  幾個人亂作一團，不過撤退的速度格外迅速，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地上蜷縮著一個嬌小的女孩，將臉埋在手臂裡，頭髮凌亂，她扎著麻花辮。

  程亦然呼吸微滯，看著那個微微顫抖著的身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走過去將她扶了起來。

  許純熙還不肯起來，是被她硬生生拽起來的，打開一個隔間的門將她推到馬桶上坐下，一邊脫自己的歪頭。

  “這樣不體面，把你髒了的外套脫下。”

  許純熙聞言臉色通紅，嫌惡的快速脫了外套，她沒發現跟前的人走過來，將自己外套裹在她身上。

  她怔在原地，外套的溫度貼合在肌膚上，緩緩傳至肺腑，顫抖的指間抓著外套邊緣收攏，眼淚奪眶而出。

  程亦然將手帕和她的外套裡的化妝鏡遞給她：“先別哭，整理一些頭髮。”

  等她伸手接住，程亦然轉過身去，冷淡道：“我絕對不是個正義的人，換做別人我不會多管閑事，但我對你從來沒有過敵意。我這樣做的原因也不會是出於可憐。”

  她頓了一下，繼續道：“而是因為你喜歡過我。”

  許純熙渾身一顫，抬眸看向她的背影，下意識將手伸過去，緊緊抓住了她的手指。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要做什麽，自己這個行為是什麽意思，接下來又要做什麽，她只希望眼前的人不會將她甩開。

  她需要支撐的力量。

  “我不希望難得對我有好感的人有一個糟糕的生活，還是外力所迫，按理說我有責任救助你，我可以幫助你體面的度過這個困難，之後我希望完全的在你的世界消失，或許你也可以給我留下災星的印記。”

  程亦然也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麽鬼，說實話她應該奪門而出，成為身後許純熙的人生中完美的過客，她以後也會忘了自己。

  這才是她的目標。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這種狗屎的事。

  程亦然，你不能因為缺愛，就這樣玩弄一個人的感情啊。

  你不會因為她的喜歡而試著喜歡她吧？程亦然，你清醒一點，冷漠一點，不要對她這麽溫柔……

  因為你回應不起！
  她歎了口氣，將自己的手指從她手裡拔出來，感覺理智又稍微回籠，忍不住又松了口氣。

  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好這件事，面前就像突然出現一塊摔碎的水豆腐，她得小心翼翼的將剩余的完整的部分，放回她應該存在的位置。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陪我一會兒，求你了，我不知道我要往哪去，哪裡才是我的容身之所，我只知道在你身邊我才能喘息，求你陪我一會兒……”

  許純熙說得很用力，她差點因為抽泣無法發聲。

  程亦然低頭看著無助絕望的女孩子，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接受原本美好的東西在自己眼前破裂，她原本是個精美的物件，與聞嘉魚對比稍次，但賞心悅目，她原本應該和聞嘉魚一樣閃閃發光下去。

  許純熙沒有遇到可以保護她的人，她將自己托付給了程亦然，而程亦然一次次的視而不見，終究讓她掉在地上碎裂。

  程亦然有種詭異的罪惡感，甚至開始反思自己……

  許純熙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移到，再次試探著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衣擺，一時間瘋狂的情緒不斷充斥著她的大腦。

  將這個溫柔、美好，渾身散發著甜膩氣息吸引她靠近的人……變成自己的好嗎？

  她不會再犯錯吧？她可以再狂妄些嗎？讓她死在這片溫柔的海裡好嗎？她會在化成塵土時，不斷地……不斷地夢到她的美好吧。

  顫抖的手臂攬住了程亦然的腰肢，雙手交交錯，她緩緩地將臉頰埋在了溫暖的小腹上。

  程亦然在那一瞬向後撤了一步，生無可戀的抬頭看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