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第一天

  周維清和趙楠一個宿舍，雖然家裡有閑錢，沒必要和別人擠，但她是個耐不住寂寞的性子，還是喜歡熱熱鬧鬧的宿舍，對自己左右逢源的能力也非常自信。

  在沈濂的引導下辦完宿舍申請，程亦然又和他搬著行李將人送到宿舍。

  宿舍裡有四人，而且還蠻大，裡頭的兩位女生已經辦完了手續，正和父母聊天。

  沈濂告訴兩人將行李放好，讓別人幫看管一會兒，接下來要去辦卡。說完就走了，裡頭的人眼睛直直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回過神。

  剛剛是什麽人物進了她們宿舍？？？
  周維清懶懶地跟在身後，對別人的注意力完全在沈濂身上感到不滿。沒看到她們兩個人大美人嗎！要和你們朝夕相處的大美人啊！
  出去的時候，沈濂似笑非笑問程亦然：“醋嗎？”

  程亦然斜了他一眼，抬手理了理他沒有歪的領子：“還好。反正是同框。”

  她覺得最好拉著沈濂逛遍整個學校，滿世界的宣布所有權，再好不過了。

  這點佔有欲，她還是要有的。

  沈濂對這個答案似乎不是很滿意，將人摁在牆上懲罰性的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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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軍訓，天氣不算炎熱，經過一晚上的時間，班級裡的學生也熟悉了彼此，列隊的時候還有些吵鬧。

  程亦然也在那一晚上成為了名人。輔導員本來還很看好她這位全國第一，還建議她當班委。

  不過程亦然上台，態度謙虛的表示自己性格太惡劣，不值得托付重任……然後她就被孤立了。

  這個家夥，連頭髮絲都透露著自己的不合群，隊伍裡，左右兩邊的人離她遠遠的，一點也不想碰到她！
  趙楠有些心疼，心疼完又有些好笑，屁顛屁顛溜到她身後，將胳膊掛在了她肩膀上。

  程亦然渾身肌肉緊繃，帶著殺氣的目光看到熟悉的面龐，突然蔫了，無語道：“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在背後碰我。”

  “小然好可怕。”她撇嘴，笑著眨了下眼，食指著彈了下帽簷，颯爽道，“怎麽樣？我帥吧！”

  程亦然後仰端詳著她，寬大的迷彩服完全無法凸顯身材，只有端正秀氣的臉龐能看的。

  “你到底為什麽會覺得帥啊。”她誠實道，伸手捏了下她的臉，“而且你都胖了，不怎麽酷誒。”

  趙楠頭上晴天霹靂，瞪了她好久。

  “終究是錯付了！”她抹著淚水，“我就覺得你很好看，特別有將士的范！”

  “那是我真的好看。”程亦然耿直道。

  趙楠轉身就走。

  “唔，你看，這個決然的背影就很酷了，所以你剛剛是沒站好。”

  “閉嘴！我不要你誇我了！走開！”

  “真的，我給你拍照，拿回去就能裱牆上當傳家的寶貝。”

  程亦然跑過去哄。

  眾人：“……”

  徹頭徹尾的區別對待啊！

  軍訓休息，藝術生的隊伍很活躍，程亦然和趙楠溜過去看戲，當然，主要目的還是找聞嘉魚和蘇秉文。

  兩人一起坐在樹蔭下休息，蘇秉文在和旁邊的人一本正經聊天，聞嘉魚沉默地坐在他旁邊玩樹葉，倒是沒有女生敢靠他太近。

  趙楠姨母笑：“這兩隻實在是太甜了。”

  “趙楠。”蘇秉文看到了不遠處的身影，抬手朝兩人招了招，“過來坐。”

  “嘿，來了。”她應道，笑著大步走了過去。

  程亦然慢慢跟在她身後，聞嘉魚也抬起頭來，看到她時眼睛亮了下，露出笑容，看呆了不少人。

  當然，更呆的是看著異瞳的程亦然面無表情走過來的人。

  那位……傳說中全國第一啊，而且似乎和上一屆叫沈濂的男神學長是情侶……

  等趙楠過去，程亦然停下了腳步，示意聞嘉魚過來。

  他起身拍了拍褲子走過去，笑道：“我說服家裡人了，現在我是這裡的大一學生。”

  “我相信你的。”她拉著他到另一顆人少的樹下，“班級裡怎麽樣？感覺還好嗎？”

  “非常好了，是志同道合的夥伴們。”聞嘉魚欣喜，“比在中南中當孤獨的藝術生好多了。”

  “他們帶你玩嗎？”程亦然事無巨細的詢問。

  “嗯，我還蠻受歡迎的啊。”

  聞嘉魚回應著，一邊找地上好看的樹葉給程亦然，程亦然分享她為軍訓準備的潤喉糖，畫面友善美好。

  沈濂在對面的樹下，吸著涼茶默默看著對面刺眼的畫面。

  她毫無察覺，正和聞嘉魚說著曲家之後對他的安排，終於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帶上帽子起身走過去。

  “沈濂找我，過去一下。”

  還沒走到半路，尖銳的哨聲響起，她加快了腳步，不自覺握住了拳頭，頗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她感到驚奇，走到沈濂面前時已經憋不住笑了出來，連忙收斂，問候道：“早？”

  還是“早”，這個字都成為她跟自己打招呼的口頭禪了，意為此刻心情陽光明媚？
  沈濂疑惑：“你笑什麽？”

  “咳！怕你誤會。剛剛和聞嘉魚隨便聊了一些，日常……”程亦然掀起眼簾瞄他，“醋嗎？”

  他沒回應，問道：“開始訓練了，不回去？”

  “不不不不。”她深呼吸，“你不能逛到這裡來吧？是來看我的？”

  “準確來說是看你倒霉。”沈濂無情道。

  她回頭看了眼集合的隊伍，趙楠還在樹下等她，急得跺腳了。她連忙揮手讓她先回去，回身有些無措的看著他：“哦，醋了？”

  沈濂一言不合，轉身就走。

  “別啊。”程亦然抓住他的手，沒有拽他，無奈的跟著他走了出去，“別生氣了別生氣了，我給你唱兒歌好不好？”

  “我為什麽要聽你唱兒歌？我是三歲小孩嗎？”

  “那怎麽辦？”她無奈，加快了腳步跟上，手滑到他指間緊扣。

  她意識到自己幾乎沒有和沈濂牽過手，但十指相扣卻是有過的，主動的一直是沈濂而已。

  掌心相觸的瞬間，她感到電流閃過的酥麻，垂頭抿著唇笑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很有趣。

  不是這個過程有趣，是沈濂。他不甩開自己，還面無表情氣呼呼地說話，特別可愛。

  “你要把我帶到哪裡去？”她捏了捏他的手。

  沈濂停下來甩她的手，溫軟的身體靠到身前，程亦然抱著他的腰放開了相扣的手，抬頭看他一眼，伸手放在他愣在空中的手上，再次相扣。

  沈濂沒有動作了。

  程亦然低頭看著他垂在身側的手，剛剛歡快的情緒消失，緊張得心跳慢慢加快，抬頭看他：“怎麽不理我了？我和聞嘉魚之間很單純的啊，就像對趙楠，而且他也對我沒什麽意思吧？你都知道的。怎麽了？我不能和他做朋友？”

  沈濂看著她聳起來的眉頭，抬手揉了揉。

  這是他想要的效果，患得患失的照顧自己的心情，這樣的反應很真實，但他卻舍不得再好好體會，不想去看她為此苦惱焦慮。

  他親了下她的眉心，坐在欄杆上抱住她，無賴道：“我就是醋了。”

  程亦然松了口氣，試探道：“以後我跟他說話兩米遠？”

  “不管你。”他嘀咕道。

  不是怕程亦然喜歡誰，只是很難接受她會將心思和時間分給太多人。

  但她剛才深淵出來，會用最純澈的真心對待身邊的人，她有權力用此換取溫暖。

  他不應該剝奪。

  “我不是一直都有時間，所以不會形影不離的和你在一起，但我希望自己出現的時候你身邊沒有多余的人。”

  “唔……你總得給我個提醒你會過來吧？以後也記得要叫我，我會放下手中的工作的。”

  “這次不算，只是警告。”

  還算講理。

  程亦然再次松了口氣，低頭看著他手裡的涼茶，含著吸管偷偷喝了幾口。

  沈濂低頭看著她，忍不住又開始酸她跟別人聊日常……平常的話題，他不知道該和程亦然說什麽。

  “你什麽時候給我買衣服。”他憋出一個話題。

  “嗯。”程亦然將涼茶咽下去，抬頭看他，“這麽期待嗎？現在就可以去，反正逃一會兒是逃，逃一天也是逃。你有時間嗎？”

  “有。”他有些不自在的回答，似乎忘記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大腦過濾一遍，確認了之後的時間沒有其他安排，搖了下頭，不再多想。

  “你是什麽時候穿上黑襯衫的？”程亦然摸了把他的胸口，起身拉他。

  “初中。”他起身，一邊面無表情的答道，“黑襯衫是我母親葬禮那天的喪服。”

  程亦然怔了下，輕聲道：“換了沒問題嗎？”

  “會有些不自在。但可以在見你的時候換一下。”

  “沒必要啊，我確實喜歡你穿黑襯衫。雖然說買衣服，我也沒什麽自信能給你買到喜歡的衣服，而且你說完我完全沒有購買欲了。”她無奈的笑了下。

  “為什麽？你不會覺得我一直活在過去很奇怪嗎？應該換了黑色迎接未來什麽的。”

  程亦然咧嘴笑了，鼻子有些酸，搖頭道：“那是母親啊。你所守護的，期望的，也是我要守護的。我們當她一直都在吧。”

  沈濂停下腳步彎腰，將臉埋在了她肩膀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她揉了揉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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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場，班級因為程亦然的逃跑被罰站軍姿了，站到程亦然回來為止。

  趙楠斜著眼看看這那抹救命的綠色越走越遠，雙目含淚，笑容祥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