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升華
  中南中沒幾天后是一場小考，考完放中秋假期。好不容易在周末放了半天假，趙楠表示現在腦子還是嗡嗡的，感覺再不休息真的會學傻。

  “高三真是地獄啊。”她趴桌捂著腦袋，“題做不完，做完了也沒人和我玩，好壓抑……”

  程亦然最近沉迷繪畫事業，對於趙楠說的做題沒什麽感觸，她更感覺自己在養老。

  “聊點有趣的。”她隨口提議，一邊調著雪的顏料。

  “小然然，你很有信心考滿分嗎？”

  趙楠看著這家夥很不滿，一天天不是曠課就是在不務正業。高三的都忙成狗，她怎麽可以這麽輕松！

  她滿不在乎的說：“我才不用你操心。”

  “小然然！”趙楠晃著她胳膊，“你別畫了！我們去玩好嗎！？”

  “外頭下雨。”

  “那聊天！”

  “剛不是讓你說點有趣的嗎？娛樂八卦啊，新發現什麽的。”程亦然說著，將她的手扒拉開，專心畫自己的雪峰。

  趙楠歎氣，趴在桌上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說話。

  程亦然將手機遞給她：“和我魚錄了幾首曲子，你聽聽看。”

  趙楠不可思議，接過她手機打開音樂軟件，低呼道：“你還直接注冊音樂人了啊！為什麽你的高三如此不同？我恨……”

  她嘀咕著，點開聽了幾首。

  對純音樂沒有什麽研究，她聽不出什麽門道，隻覺得和耳熟能詳的BGM一樣盛大而優雅，閉上眼睛便是星河山川。

  不過……為什麽純音樂？

  “這是合奏？”她茫然不解。

  “嗯。”程亦然看她，“有什麽問題嗎？”

  趙楠盯了她好幾秒，鄭重道：“你真不適合搞藝術，你可以應該搞嘻哈。”

  程亦然反手給了她一肘子，撞得她呲牙咧嘴。

  耳機裡的音樂突然停下，她看著屏幕出現的來電顯示，下意識點了劃開接通。

  “第一次秒接，值得紀念。現在要過來嗎？”

  趙楠：“……”

  這誰？

  啊不，這不是我手機！！

  她慌慌張張地將耳機摘掉，把手機還給程亦然，小聲道：“電話……”

  程亦然愣了下，接過手機，看了趙楠一眼。

  趙楠欲哭無淚，雙手合十小聲道：“我沒反應過來，以為是我手機！”

  “沒事。”程亦然應了聲，拉開椅子離開座位。

  趙楠目送她走出教室，神情有些恍惚。

  剛剛誰啊，她怎麽不認識？語氣這麽熟諗，小然然反應也很奇怪……

  她看了眼旁邊畫裡散發著凌冽寒氣的雪山，轉頭去看走廊外的程亦然，神色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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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煬最遲要在中秋後離開，問程亦然要不要同去。

  “給你個友情提示，這種事你要在電話裡和我說，一律拒絕。有空當面說。”程亦然惴惴不安，掛掉了電話。

  不知道為什麽有點要給他帶綠帽的既視感了，這時間和大寶貝的約衝突了啊。

  再往前調……和中南中考試衝突了啊！

  大寶貝的約是不可能放棄的，中秋放假後去登頂雪山，說是要帶自己感悟大自然的神聖和生命的真諦，說白了就是去冒險。

  她非常感興趣。

  總之，肯定要比和顧煬的行程有意思。

  一邊是誠信和大寶貝，一邊是戀人……

  程亦然糾結了。

  怎麽把顧煬送走呢？
  就現在吧！現在不是有時間嗎！？

  為了避免再等下去要開學上課和考試擠在一起，難以抽出時間的困境，程亦然當機立斷，重新打電話給顧煬。

  被掛了電話的顧煬很不高興：“好好跟你說話，你凶什麽？”

  程亦然：“……”

  好吧，她承認剛剛聽到這個消息是感到了麻煩，所以語氣不太友善。

  “我去找你。”

  “我來接你。”顧煬一秒原諒了她。

  “嗯，到了給我電話。”程亦然再次爽利地掛了電話，回到教室收拾了下東西。

  趙楠在一邊目光炯炯的看著她：“你要去哪？我也要去。”

  “你朋友這麽多，去找她們。我現在沒空。”她拿筆尖戳了戳趙楠臉上的肉，“乖~”

  “她們一個個都說要學習啊~”趙楠扒拉著她胳膊，像個即將要被拋棄的小動物，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就帶我去嘛~我認識下你新朋友，不介意的！”

  程亦然：“……”

  你到底不介意個什麽勁，我很介意！
  她覺得自己不能帶壞小太陽，而且顧煬的事要解釋起來還得牽扯到沈濂，怎麽能讓小太陽知道自己移情別戀，渣了沈濂！

  自己是人渣沒關系，但這讓她知道後怎麽面對自己！

  好像哪裡不對勁……自己怎麽面對她！！

  “咳。”程亦然有點慌，面無表情道，“她們不陪你玩，你不會去騷擾林鉞嗎？既解決了無聊，又能消滅對手。”

  前桌的林鉞：“？？？”

  “不要在背後算計我。”他滿臉無語，“還這麽大聲。”

  程亦然：“……你就不能裝作沒聽見嗎？”

  趙楠：“……不管！你帶我去玩！不然我哭給你看！”

  程亦然滿臉猙獰：“你不要逼我！你再這樣我就……我就哭給你看！”

  趙楠無所畏懼，仰頭放聲大哭：“嗚嗚嗚哇~！”

  “你再這樣我就把你的頭塞進桌肚裡。”程亦然表示有被煩到。

  趙楠噤聲，趴在桌上畫圈圈。

  好凶！

  顧煬的電話沒一會兒就來了，程亦然收拾東西走人，趙楠也起來，屁顛屁顛跟在她身後。

  程亦然回身用眼神凶她，將她嚇得抱著門框不敢再跟。

  走到樓梯轉角，趙楠看她進去樓道，躡手躡腳溜過去，下樓時一雙異瞳從轉角懟過來，嚇得她猛地吸了口氣，下意識就轉身跑掉了。

  “慫逼。”程亦然嘀咕，轉身背著書包下樓。

  “鬼鬼祟祟！”趙楠憤憤，“還有小秘密！我把她當姐妹，居然瞞著我！”

  她說著，還忍不住跺了跺腳：“更過分的是，居然把我扔下來！！損友！絕交！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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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門口，顧煬開車過來的，嘴裡還叼著眼，垂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程亦然開門上車，一邊道：“明天中南中的頭條就是程校霸坐上不知名豪車，疑似被又老又醜的土豪包養。”

  顧煬忍俊不禁：“什麽又老又醜？你再說一遍？”

  “不至於不至於，要被當成反面教材的傳言當然不會出現誘人的成分。”

  “少開這種玩笑，不好。”他笑了下，舉起手中的煙，“介意嗎？”

  程亦然靜靜看著他，不置可否：“少抽。”

  他將煙頭掐滅，彈進垃圾桶，伸手去拿水，旁邊一隻手拿著糖遞過來。

  “這不是我前幾天給你的嗎？”他接過，不禁失笑，“不愛吃糖了？”

  程亦然面無表情：“走吧哥哥，去你家，談正事。”

  顧煬咯嘣咯嘣地咬著糖，斜了她一眼，悶悶地發動汽車。

  這家夥肯定有事瞞著我，前幾天還在戀戀不舍，現在一說要走居然“拒絕”？！簡直找揍。

  他氣得不行，車也開得飛快。

  程亦然瞄了他兩眼，吐槽道：“你要殉情嗎？”

  他開得更快了。

  程亦然：“……”

  完好無損來到顧煬家，他將程亦然拉出來，甩上門俯身將人困在車旁：“談什麽正事？我日程礙著你假期了？你有什麽安排？”

  什麽啊這，一針見血。

  程亦然心裡腹誹，垂著腦袋搓了搓眉毛，隨後果斷投懷送抱：“唔，前幾天答應了朋友嘛，不能言而無信……”

  “我這個身份不值得你給點特權？”顧煬打斷。

  程亦然：“……”

  你說得真踏馬有道理。

  “……你看今天走行不？我現在有時間？”她硬著頭皮道。

  “你走。”顧煬將她扒拉開，扔在車庫，毫不留情地離開。

  程亦然看著他離開，咂舌，煩躁地掏出手機聯系聞嘉魚，她覺得自己虧欠顧煬太多，既然是不能退步的問題，還是自己先妥協吧。

  還沒接通，她又迅速掛掉了電話。

  先等等，我魚也不虧欠我什麽，辜負了他才是下策。

  當個好人真難，乾脆直接撒謊耍賴算了。

  程亦然咬牙切齒，追上顧煬。

  顧煬將門鎖上了，不過程亦然帶著鑰匙，搗鼓一下將鎖打開，快步往客廳走。

  程亦然繞了房子半圈，敲顧煬房門，鍥而不舍。

  門內的顧煬聽著密集地敲門聲，還不說話，實在很遭人煩，又狠不下心凶她，黑著臉下床打開門。

  “大哥，我們得好好談談這事，我們是我們，我們之間的事，永遠也不要牽連上第三個人，求你了。”程亦然面容認真，“我答應了人家，對方做了很多準備，我不能這樣放他鴿子。”

  顧煬看著地板，冷著臉一言不發。

  “當然，這是我的想法。”她歎氣，要和以往的自己告別，她也試著傾盡全力去好好的經營每一段關系。

  她不想讓生活回到一團亂麻的狀態，雖然她沒什麽交際經驗，但至少至少……她知道怎樣對一個人好。

  “我沒有讓你妥協的意思，隻想讓你聽我說下去，好嗎？”她側頭看著顧煬，目光懇求。

  顧煬臉色緩和。

  她的聲音很有力量，是懇求不是哀求，站在平等的位置試圖和自己溝通。

  她說得沒有錯，也很理智，甚至可以說很強烈的在渴求理解，他沒有理由任性下去，他們是平等的。

  顧煬深吸一口氣，將她拉過來吻了吻額頭。

  “我知道的，我聽著，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