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英雄覺悟
  “小老弟，我全身都濕了，被人潑的。”

  “靠！誰這麽猛？！不是，誰這麽大膽！你別怕！兄弟們這就過來！”

  “冷靜，聽我說完。不要叫人過來了，被你們嫂子潑的。我就撩了她一下，她這什麽意思啊？”

  “妥妥的欠收拾！呆著別動！我叫兄弟們帶人過來為你撐腰！這種不懂情趣的女人趕緊甩了！”

  “別了，兄弟我覺得還好，特別是臉紅起來可愛得不要不要的。”

  “……沈濂，沒想到你能這麽騷，我已經截圖了。”

  “敢發我弄死你。”

  “那給老子滾啊！滾遠點！以後這種屁事別找我！頂不住！”

  沈濂當即退出聊天窗口，把顧煬從群聊踢出去了。

  眾小弟：老大日常踢人，他們都習慣了。拉回來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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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亦然換了身乾爽的衣服，不情不願去了學校。

  自習已經開始，她踏進去時還是被很多人注意到，班級瞬間炸開了鍋，不知道的還以為那位大明星降臨。

  “靠靠靠！單挑三個大漢的奇跡人物出現了！”

  “前天的事，居然是前天的事！前天聽說她一科都沒缺考！”

  “真的假的受傷了？”

  “這不是重點。”

  “太帥了吧！給咱校霸排場！”

  “鼓掌歡迎一下好不好？”

  “要得！”

  當時掌聲稀稀落落響起，程亦然聽著很不耐煩：“吵什麽吵！管你們屁事！安靜！”

  還在複習的周維清聞言將書一扔，帶頭喊：“都給我鼓掌！拿出點精神來！以後你們哪有機會離正義的楷模這麽近？！”

  頓時掌聲如雷，少年們拍得面紅耳赤，發出興奮的歡呼，仿佛得到這份榮譽的是自己。

  當時全班同學看著程亦然的眼神都帶著炙熱的光。

  她原本性格惡劣、樣貌讓人不忍直視的糟糕形象頓時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崇拜，神秘而充滿魅力，連打架行為都讓人覺得跌宕不羈，酷得一匹！
  程亦然很不自在，救人可不是她的目的，隨手而已。她也沒什麽目的，當時心情糟糕到了極點，那幾人正好撞槍口上。

  不過那種炙熱的目光仿佛帶著某種玄幻的力量，將從來都置身於整個世界之外，麻木不仁的程亦然拉進了他們的世界裡。

  隨著經久不息的掌聲，程亦然感覺身體的血液沸騰起來。

  但她並沒和誰分享這份心情，更不想表現出任何動搖，扔下書包轉身就走。

  這時他們很默契的將門關上，還有不少人拿著手機圍上去。

  “來來帶英雄！跟我們說說那時的情況嘛！”

  “沒想到我們的小校霸這麽有氣魄啊！收小弟不？”

  “班長！班長錦旗呢？快發給人家啊！”

  “帶英雄我們合個照！”

  “對！我們一起盒個照！蕪湖！沒想到學期最後一天有這福利。”

  “我拒絕！別碰我，讓開！”程亦然剛剛沸騰的血液此時已經冷下來，只剩下對應付一句句追問的煩躁。

  趙楠當時覺得不妙，雖然看起來班上的人對程亦然挺狂熱，但還是忍不住擔心來之不易的好形象又回跌。

  “大家不要吵了！這麽大聲吵到隔壁複習了！”她出聲維持秩序。

  陸修陽也說：“不差這幾分鍾，考完試有聚餐。”

  “就是！急得你們，都給我好好複習！”

  有人維持紀律，班裡的人稍稍收斂，程亦然急不可耐地將門打開，還踹了腳過來阻攔的男生，一溜煙跑了。

  教室重新亂起來。

  趙楠痛心疾首。她剛剛怎麽又打人了……不為自己的形象做點改變嗎！
  “我覺得不太妙，程亦然不會來我們的飯局吧？”

  “還沒合照啊！”

  “只能偷拍了！”

  “快停止你那危險的想法！別侵犯這種大佬的肖像權！”

  他們沒在意程亦然動手的事，討論一圈又將趙楠拉過來，表示她關系和程亦然不錯，聚餐時一定要讓程亦然到場！

  封箋就在一旁咬著手指。

  原本他對程亦然意見很大，但自從聽到程亦然見義勇為的廣播通知後，他就真香了。

  他也很想和程亦然合照！而且覺得她態度再惡劣都可以被原諒……不不，這樣說也不貼切，應該說這家夥在某些時候一直很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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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修陽面帶微笑看著他們討論程亦然，心頭百感交集。

  和程亦然初來乍到時完全顛覆的景象讓他覺得非常可笑，看著他們說起來與有榮焉的面孔，甚至感到惡心、怨恨。

  這種無厘頭的情緒讓他心頭惶恐。他一直覺得自己心態很好，但直到這一刻才發現，或許葉曉雪也沒有看錯。

  他狀態有些糟糕。

  病態的執著和維護，又對他們所討論的程亦然感到異常陌生，因為他知道那個女孩善良無害，不過她很膽小。

  他聽到廣播的時候甚至有種她在那時可能要尋死的錯覺。

  隻身一人衝進持刀歹徒裡救人？不可能的，不存在的。明明她那麽膽小。

  所以陸修陽才在那之後不顧一切來到程亦然小區，想看她一眼。雖然那件事明明已經過去一天，但不見她一面就無法安心。

  桌上的單詞模糊起來，陸修陽逐漸走神。

  那一刻，教室吵鬧的聲音越來越遠，他內心感到了無法言喻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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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級裡的一切都與程亦然無關，她以逃離的姿態匆匆遠離教學樓，在樓梯轉角卻有道聲音叫住了她。

  “誒？聽說你要開考才回校，怎麽真是你？”

  程亦然聽著唐菀柳意思是特意來找自己的，疑惑的看著對方沒有說話。

  “你離校的時候有沒有聽到廣播？說你見義勇為救了一個人，太厲害了吧！”

  唐菀柳從樓下來，引程亦然下樓，不過好像就是要和她聊天的而已。

  “過獎，因為愛情。”程亦然敷衍。

  唐菀柳被逗得捧腹：“小然是認識她的嗎？”

  “那就因為緣分吧。”程亦然撇嘴，“有事嗎？”

  “沒有啊，我在樓上都聽到你們班的動靜，就下來看看。”

  “這也太隨便了吧？”

  “嗯？有什麽不可以的啊？反正是自習課。”唐菀柳攤手，笑眯眯地將大臉湊程亦然腦門上，“小然不好意思了？”

  程亦然眯眼勾唇冷笑：“呵，笑話。”

  “哦，那我采訪一下，小然衝上去的那一刻想的是什麽呢？”唐菀柳倒退著虛握拳頭對著程亦然，裝作拿著話筒。

  程亦然很高冷：“就不告訴你。”

  “快說！不說會受到懲罰的。”唐菀柳伸出魔爪蠢蠢欲動。

  “你再過來我就報警了。”

  唐菀柳破功，捧腹大笑：“好吧，是我輸了。不過姐姐太好奇了，扶危拯溺的行為和你平日的作風可截然不同！“

  “那你好奇去吧，我保持神秘感。”

  唐菀柳抿唇，幽怨的看著她：“昨天還叫人家姐姐，一個小問題都不滿足姐姐，怎麽可以這麽無情？”

  沒有人能在美人倚姣作媚下巍然不動，可程亦然顯然不是人，她甚至打了一個寒顫。

  “那我告訴你好了。”程亦然肅然道，“因為在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使命的召喚！”

  “……你真是太討厭了。”

  唐菀柳還沒有過這種挫敗感，交這樣一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朋友對她來說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總覺得她會在某種情況帶給自己驚喜，攻略下來就更有趣了。

  不過在此之前，還得忍受對方的無禮！

  “好吧，這次就不記這個仇。”她將話題揭過，“聞嘉魚說你會樂器？真的不了解一下我們巡演活動嗎？”

  程亦然琢磨著自己暑假沒什麽活動，以前的日子就別說了，荒唐。

  “我不會樂器。”她說，“你們的路線是？”

  “城鄉穿插，去哪裡都有可能，路線保密。”唐菀柳攤手，“這是曲老師安排的。不過你不會樂器還問什麽？沒有你的位置了！”

  “我覺得可以當司機。”

  “你當什麽司機，成年了嗎？”唐菀柳被突如其來的求職宣言嚇得不輕，“話說你怎麽不求求我拿個親友陪同位？”

  “不熟，不用，謝謝。”

  小東西真的很會惹人生氣啊，該客氣的時候不客氣，不用客氣的時候就客氣了。唐菀柳扶額，笑容保持優雅：“那打擾了，再見！”

  這個“再見”聽著都有的咬牙切齒的味道，在她轉身離開後，程亦然看著她背影咧嘴無聲的笑著。

  感覺自己就像個潘多拉魔盒？

  中南中真是個有趣的地方。無知者、偽善者、傲慢者、多情者，比以前遇到的人，有意思多了。

  “啪！”

  程亦然撫掌。

  今年的暑假大概會很有意思！先找小魚訂位置吧！

  【叫爸爸：聽說你們那什麽巡演能帶親友？給我安排！】

  然而聞嘉魚在複習，並沒有收到她的消息。

  英語考試結束後，趙楠和張達非常默契的奔到程亦然考場外堵她，勢必要把人帶去聚餐。

  程亦然當然是不願意的，她還急著去見自己走狗，這些不相乾的人完全不想理會！

  “你們都別過來！不然我就要報警啦！”程亦然故技重施。

  “你報什麽警？”

  “綁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