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添妝風波
然而就在蔣沁準備朝外倒壞水兒的時候,白汀手腕一轉,微微發力,趁著眾人不注意,將手裡的一顆花生米彈向蔣沁。
頓時,蔣沁啞穴被點。
感覺到身上一痛的蔣沁只知道有人用東西打了她,還不知道穴位被點,依然張口說話。
可她一串話說出來,才發現……沒有聲音!
頓時蔣沁明白過來剛剛那一陣劇痛意味著什麽!
想都不用想,自然是春青的這兩個丫鬟中的一個做的。
蔣沁氣的立刻臉就綠了,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她油綠的臉。
若是平時她早就跳腳衝到白芍抬手給她一巴掌了,被點的是啞穴,又不是不能動。
可現在,鳳冠霞帔在身,又當著這麽些名媛貴婦,她只能坐在那裡乾受氣。
氣的渾身哆嗦,手裡的喜帕差點被扯爛,她也只能端端正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更讓蔣沁氣惱的是,她剛剛分明嘴巴一張一合說了一長串沒有聲音的話,可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的異樣。
難道身為新娘的她,就這麽不值得這些人關注嗎?
既然不關注,她們又何必要來捧場。
難道都是買爹爹的面子嗎?
就在蔣沁氣的心肝直疼的時候,唱禮婆子終於響亮的喊著,“賓客添妝了咯!”
賓客添妝,添得是新娘的面子!
隨著婆子的唱腔響起,一眾人擁擁簇簇的去了花廳。
花廳裡已經將添妝用的大紅色托盤準備好,蔣府的小丫鬟手捧紅色托盤,一一行至各個女賓面前。
而蔣沁則在陪嫁丫鬟冬青的攙扶下,給為其添妝的女賓行答謝禮。
宋家那邊前來催妝的女賓則笑意盈盈的坐在對面看著。
等丫鬟將收到的添妝禮整理好,用繡有金色雙喜字的大紅方布在托盤上一蓋,交給宋家的催妝女賓,她們就將其裝到從宋家抬來的那個打頭的樟木箱子裡。
新娘能否收到分量十足的添妝禮,完全象征了新娘在娘家的地位。
看著那些前來添妝的女賓,一個個皆是珠翠環繞綾羅錦緞,人人皆有身份背景,通身的富貴氣遮都遮不住,宋家的人笑眯了眼。
宋劍的母親可是發了話,蔣沁帶過去的這些嫁妝,她是要統統收過去親自打理的。
大家都是親戚,吃不到肉,但肉湯子總是有的。
白汀扶著白芍,有意站到了首排第一個。
隨著唱禮婆子一聲喜氣洋洋的高聲喊“鎮國公府”,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到白芍身上。
她們之所以願意起大早跑到杏花巷來做這觀禮女賓,還不都是衝著這蔣家和鎮國公府世子夫人的親戚關系。
如今鎮國公府的世子如日中天,很受皇上青眼,幾乎已經成了本朝的護國柱石。
原以為在這裡能遇上世子夫人,和她說上幾句話,拉一拉關系,日後也能多走動走動,卻不成想沒見到本人。
這些貴婦們眼睛可毒著呢。
春青稱病沒有來,而是打發了一個大家誰都沒見過的義妹替她來,已經讓眾人心底猜測紛紛了。
如今只要瞧一瞧世子夫人給她這表姐準備的賀禮,便可知兩家關系究竟如何。
白芍款款將事先準備好的添妝禮拿了出來,緩緩放入托盤。
動作優雅的仿似一隻天鵝。
眾人目光齊齊落到那大紅色的喜盤中,頓時人人倒吸一口冷氣。
白芍放上去的竟然只是一對耳光,而且還是最為便宜的琉璃珠耳環。
連唱禮的婆子都頓時傻住了。
她給這麽多高門大戶唱過禮,還從來沒見過這樣輕的添妝禮呢!
這哪裡是給新娘做面子的賀禮,這分明就是在打新娘的臉啊!
冬青扶著蔣沁的手一陣顫抖,感覺到冬青的異樣,蔣沁心裡暗暗琢磨,難道是春青送來了什麽罕見的奇珍異寶嗎?
要不怎麽氣氛突然這麽詭異!
這個該死的春青,就知道在自己面前炫耀!
有什麽了不起!
因為禮數,新娘是不能抬眼看盤中的東西,蔣沁緩緩朝白芍行了個謝禮。
微微側頭,白芍看著蔣沁走到自己旁邊的一位夫人那裡。
因著白芍的禮代表著鎮國公府,這些有心巴結鎮國公府的自然不會讓自己送上的賀禮比鎮國公府的貴重。
可就算是再便宜,也便宜不過一對普通貨色的琉璃耳環去呀!
白芍身邊的那位夫人都快愁死了,早知道如此,在家睡大覺多好。
其實發愁的又何止她一人!
愁眉苦臉的望著送到自己眼皮下的托盤,在唱禮婆子一聲高唱之後,那夫人靈機一動,心裡有了主意。
迅速將手裡一方自己用的絲帕放了上去。
端著托盤的丫鬟震驚的差點沒把手裡的托盤扔了。
宋家的人頓時齊刷刷的一陣嘴角抽搐。天!沒看錯吧!
看著那帶著一點汙漬的絲帕,白芍嘴角立刻似有若無的翹了翹。
雖然她動作不明顯,可時刻關注白芍一舉一動的各位夫人還是敏銳的抓住了那轉瞬即逝的笑容。
尤其是白芍身邊那夫人,頓時心頭一陣輕松,轉臉覺有些幸災樂禍的朝自己身邊的準備送禮的人看去。
她倒是不信,在這些夫人身上,有什麽能比這絲帕更不值錢。
她想的沒錯,的確是沒有什麽比這絲帕更不值錢了。
所以一圈下來,托盤裡除了一對琉璃耳環外,余下的便是各式各樣的絲帕,五顏六色,絲帕開會。
蔣沁她娘受不住這個突然而來的打擊,眼前一黑,嗷的一聲,栽了過去。
春青她娘又怎麽會看不出來春青的意圖。
雖然不明白女兒為何要在這樣的場合讓白芍給蔣沁難堪,但她覺得春青如此做必定是有她的道理。
自從察覺了蔣沁心中對春青的那些齷齪心思,春青她娘就很難再對蔣沁有什麽同情了。
即便今日是蔣沁大婚的日子,她也不覺得女兒此舉過分。
對於蔣沁她娘暈過去,白芍視若不見的態度讓眾人紛紛效仿。
而宋家的人,此刻哪還有心思管蔣沁她娘是不是暈過去。
那一盤子絲帕就夠讓她們心塞吐血的了。
以至於唱禮婆子一面看著蔣沁她娘被送出去,一面毛骨悚然的喊著下一個流程的吉祥話。
這恐怕是她此生經歷過的最詭異的婚禮了。
白芍眼角余光看著前來觀禮的女賓個個看向蔣沁的目光都變得冷漠甚至鄙夷起來,心裡隻覺得無比的痛快。
大奶奶說得對,她做初一,就不要怪我們初一十五一起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