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條件
別卿筠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忽然,一隻手驟然出現,將捏住她下巴的手掌猛地一甩,緊接著,另一隻手又將任定元一推——
有兩個人……
“喲,三哥急了,不過……”
任定元目光一瞥,目光落在另一個男人身上:“七弟,你急什麽?別姑娘是三哥未婚妻,他著急是應當的,可你……難道你與別姑娘也有交情?”
聞言,別卿筠立馬回頭,果真見得任定簡與任定宗兩個分別立在她的身側。
她愣了一下。
現在是什麽情況?
任定宗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路遇不平事,出手相助而已。”
此時,任定簡松開手,語氣冷硬:“你我兄弟相逢不久,沒想到四弟竟調戲起為兄的未婚妻來了。”
聽到這句話,別卿筠差點沒嚇死過去。
這太驚悚了。
之前任定簡不是很嫌棄她麽,恨不得馬上跟她解除婚約,怎麽現在自己跳出來,承認他們的婚約了?
而且,他還幫了她。
這不合常理!
更不合常理的是任定宗。
別卿筠心想:我跟他非親非故的,怎麽連他也來幫我?
沒等她想明白,便聽調戲她的男人說道:“是麽?恕我無知,原來三哥還是在乎別姑娘的,抱歉,實在是抱歉。”
說著,他立馬向別卿筠躬身作揖:“唐突別小姐了,方才是我不對。”
場面忽然有些尷尬。
任定簡和任定宗兩人一動不動,搞得別卿筠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她強扯出一抹笑,說道:“沒、沒關系,王爺客氣了。”
話音剛落,便聽身旁任定宗輕輕咳了一聲,說道:“這是我四哥。”
別卿筠一聽:嗯?四哥?
四皇子任定元?
哦,對了,她想起來了。當今周國的四皇子,就是被送到西陵國做質子的那個皇子,現在跟著西陵國使者,一起返回周國了。
她記得,當時這四皇子被送走的時候,還沒有冊封親王。
別卿筠立馬發覺自己言語有失,於是立馬改口:“見過四皇子。”
任定元並不在意她叫錯稱號,當下便擺擺手說:“免禮了。雖然我剛回來不久,卻是聽了不少郡主的英勇威名。”
一聽這話,別卿筠便知道他說的是不久前她救駕有功的事情。
於是,她道:“四皇子謬讚了。”
“誒,郡主如今可是我們大周的功臣,怎麽會謬讚呢?”說著,他還四處看了看,問道:“怎麽不見卿婷小姐呢,我可是記得,三哥與卿婷小姐最是要好,平日形影不離,跟個新婚燕爾的小夫妻似的。”
別卿筠:“……”
啊這。
這個四皇子是真的不會說話,還是故意在挑起戰火?
他嘴上這麽說,不就是要引起她的嫉妒心麽?
別卿筠暗自翻了個白眼,但面上還是謙遜有禮的:“四皇子說笑了,婷兒今日並未出席。”
聞言,任定元“哦”了一聲,正要說話,結果被任定簡打斷了。
只見他面色不善地瞪了別卿筠一眼,道:“你說完了沒有!”
隨後,他抓住任定元的胳膊,拉他入席:“四弟還是快入席罷。”
他們一走,任定宗自然不會多留。他側目瞧了別卿筠一眼,下一刻人擋在她面前,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小瓷瓶便塞到了別卿筠手裡。
別卿筠心頭一跳:差點把解藥給忘了。
她連忙把瓷瓶一藏,旋即又一抬頭,眼前卻沒有任定宗的身影了。
*
別卿筠在宮婢的指引下落了座。她剛坐下,一扭頭就看見邊上有個熟悉的人。
是之前與她有過爭吵的周姑娘。
別卿筠想了想,旋即明了了。
想來今夜的國宴,唯有身份貴重的人能參與。
像這位周姑娘,她家中有女眷在后宮為妃,勉強算得上皇親國戚,所以今天能出現在國宴上。
而別卿筠自己……她現在是郡主了,妥妥的貴人。
令她欣慰的是,這回那位周小姐沒再找她的麻煩。想來這樣隆重的場合,她也不敢造次。
別卿筠顧不上她,自顧自先吃了塊點心。
就在這時,一名太監急匆匆跑了過來,高聲說道:“皇上駕到!——”
這句喊聲,將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別卿筠的視線一轉,遠遠見得數名太監肩扛著一頂明黃色軟轎從宮門口進來,後頭跟著排列整齊的宮婢,而前頭則由開路太監領著。
皇帝的儀仗隊略微走得近一些了,到了稍微空曠一點的地方便停住了。
片刻後,周國皇帝任政便從那軟轎中下來。
今日乃是國宴,任政的裝扮很是隆重。一身明黃色龍袍,頭戴金玉冠。而在他身後,則跟著一名穿著暖黃錦袍的富貴女人。
他們二人並肩而行,臉上的神情是十分莊重的。再仔細看他們衣著上的裝飾,顯然是配對的。
別卿筠立馬明白,那個女人便是周國皇后。
而就在任政與皇后出現的同一時間,在場眾人紛紛跪地,山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別卿筠垂著頭,在狹窄的視野中,她看見眼前緩緩行過的人影。
隨後,又聽任政以渾厚的嗓音說道:“諸位愛卿平身。”
別卿筠重新落了座,抬頭一望,瞧見遠處高座上是皇帝與皇后,往下是各宮妃嬪。那些后宮的女人每一個都盛裝打扮,一個賽一個的漂亮。
這時,任政舉起酒杯,說道:“今日雖是國宴,但主要還是給元兒接風洗塵,同時款待西陵國之使者、來賓。諸位愛卿無須多禮,開宴罷。”
話音剛落,便聽一陣絲竹聲響,數名舞姬甩著水袖登場,在中央的高台上翩翩起舞。
別卿筠看看眼前豐盛的菜式,並不著急動筷,而是先喝了一碗湯。
她一面欣賞歌舞,一面留心著國宴上的一舉一動。
就在這時,忽聞對面的男席上,傳來一個聲音:“謝皇上賜宴恩典,不過,微臣不敢忘記我們陛下發派的任務,還請皇上聽臣一言。”
說著,那人站了起來,對著任政行了一禮。
任政臉上的表情不變:“既是宴席,公務便無須再談。使者,用膳罷。”
然而西陵國使者並不買帳:“微臣要說的,雖是公務,但也事關周國皇室的人倫情義。”
此話一出,原本喧鬧的宴席,頃刻間便安靜下來。
眾人靜悄悄的,看看皇帝,又看看使者。
緊接著,那使者又道:“微臣知道,皇上與愛子重逢,必然是滿心喜悅。不過,我們陛下有句話要微臣帶給皇上——
“若皇上還想繼續享受天倫,那麽自西川起,南方十座城池,將歸於西陵國。”
話音一落,便見皇帝拍案而起:“放肆!”
而那西陵國使者巋然不動:“我們陛下的意思,想讓四皇子歸國,條件便是這十座城池,請皇上好生思量。若否,四皇子的命可就沒了。”
說完,他的胳膊一抬。
霎時,一個鈴鐺出現在他的掌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