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家長會

  轉眼到了六月，今年六月，文燕要考初中了，學校的班主任，招開了家長會。

  秀梅上著班，請了假去的，文燕在班裡的學習成績不錯，在家裡會上，老師點了全班幾個學校好的，其中就有文燕的名字。

  因為市裡的教委下了文件，現在升學不讓學生考校，都是按片分配，這樣生源可以平均一些，不然好的學校更好，壞的學校更壞。

  所以學校老師招開了家長會，因為學習好的家長，能找找熟人，給他們找個好學校，畢竟哪個老師也不希望自己的學生上差的，這次很不幸，他們小學按片分配的這個學校，就是差得不行。

  秀梅在家長會上也沒發表意見，說實話，秀梅雖然知道文燕學習好，可是在心裡覺得她就是個女孩子，將來要嫁人的，上個高中，能考大學就考，才不上她就給她找個工作上班。

  等到了年紀，她給她準備些嫁妝，嫁人就完事了。

  所以這個家長會，對她來說開不開都沒啥意義，回到家她也沒跟文燕提，可是她不提，文燕卻提了
  ”媽，能不能給我找個好學校，我想去好學校“

  ”燕子，媽在教委沒熟人，找不到好學校，其實你努力，在哪個學校學都是一樣的，老師不是說過嗎？是金子到哪兒都會發光“

  文燕咬咬嘴唇，沒有再說了，她不開心的回到屋子裡，小聲得哭了起來。

  這時候的她，已經可以思考一些問題了，不再象以前的野孩子，不懂事了！
  小學的時候，她就想上好學校，提了，沒成功，現在她又想上好學校，提了，還是沒成功，她知道媽媽就一個人在城裡，不認識什麽人，可是她心裡就是想去。

  越想越委屈，雖然平時媽媽對她們姐弟都不錯，可是她知道，媽媽對她沒有對弟弟好，不是因為弟弟小，而是因為弟弟是跟著媽媽長大的，她對他，比對她更親。

  因為，以前家裡每個人過生日，張長順的生日媽媽記得，弟弟的生日媽媽記得，媽媽的生日她記得，可是她的生日媽媽總是忘，因為這個她總是偷著淚。

  她不是非要過這個生日，而是媽媽總是忘了她，記得別人。

  小升初考試的時候，人家的家長都接送孩子，都望眼欲穿的在考點門口等著孩子，可是文燕，自己卻要走著去，走著回。

  看著人家家長，等孩子一出來，就遞上水瓶，問長問短，自己一個人孤單單的，她就好羨慕。

  自己的媽媽什麽時候象別人的媽媽那樣，文燕望著人家的媽媽，心裡難受的很！

  為什麽媽媽可以請假參加家長會，可以請假去批貨，可以請假回老家，為什麽不能在她的身上下下功夫？

  就因為自己是個女孩子嗎？
  想起自己的弟弟，每個過生日，媽媽都給他唱生日歌，給他做好吃的，張長順那時候愛喝酒，就給他炒菜拿酒，而她呢，這麽多年，她就象個野孩子，自己瘋跑，帶著弟弟一起瘋跑。

  考完試，文燕一個人在屋裡，偷偷哭了兩天，才算心情好了，想到這個暑假，沒有作業，可以玩了，她就又笑了，忘了那些煩惱，又變成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了。

  這個暑假，她學會了騎自行車，剛學車的時候，是用家裡的二八大車子，小小人的在車子上騎著別提有多可笑，總是挨摔，摔了再起來接著學，她不學不行，要分配的這個學校離家遠，又沒直通的公交車。

  也沒個人給她扶著，每天回來，身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還好，她聰明，很快掌握了平橫，會慢慢劃了，然後雙腿可以蹬上去轉一圈，最後成功，到了快開學的時候，秀梅給她買了一輛二六的小一些的車子。

  就算這樣，她把車座放到底，她的腳夠車蹬還得用腳尖。

  文燕馬上就十四周歲了，文峰九歲，兩個孩子越來越大，尤其是文燕，已經開始發育，胸口的兩個小山已經初顯，孩子在第一次初潮時，都嚇哭了，以為自己怎麽了。

  半夜裡哭得聲音老大，把秀梅嚇得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直接就衝到文燕的屋裡，把燈打開，一看文燕的手上都是血，再看床單，也是血，忙看了一下她的褲頭，
  天哪，孩子來初潮了，她都把這個給忘了，一直以為文燕還是個孩子，從沒操過心，提醒過孩子。

  趕緊讓文燕起來，去了衛生間，把褲頭脫了，換上一條乾淨的，給她疊好衛生紙，墊好，又讓她在水管下，把手洗乾淨。

  才回到屋裡，孩子睡覺不老實，就這樣肯定衛生紙會跑，秀梅大半夜，又拿出針線，找了一塊布頭，開始給文燕做衛生墊，那時候沒有衛生巾，女人都做這個。

  做好，又教給文燕，怎麽用，衛生紙怎麽疊，然後才告訴她，女孩子到這個年齡都來這個，讓她不要害怕。

  初潮，絕大部分孩子，都會痛經，文燕是最歷害的，她捂著肚子直哭，疼的小臉都變白了。

  秀梅挨著她，給她一邊揉著，一邊叮囑她，這幾天不要吃冰棍，也不要喝涼水，一切涼的都不能吃，不然肚子更疼。

  太困了，秀梅揉著揉著就睡著了，文燕自己捂著肚子，自己給自己揉，還把拿了夏天不沒蓋過的毛巾被，給自己搭到肚子上取暖。

  可能也是太困了，文燕肚子那麽疼，居然也睡著了。

  第二天，秀梅都去上班了，文燕還在睡，家裡只有她和文峰了。

  文峰也起床了，跑到姐姐的屋裡一看，姐姐還在睡，就去客廳打開電視，看電視去了。

  昨天晚上芬幫人家加工，一晚上都在店裡忙，沒回來，秀梅在單位上了會兒班，沒啥事，就跟唐主任說了一聲，去店裡了。

  文燕醒了，肚子一直隱隱的疼，她聽到客廳有電視機的聲音，知道文峰在看，她起身把衣服穿好，去了衛生間，笨拙的換好衛生紙，洗了手。

  跑到冰箱那兒，在裡面找到半袋紅糖，她常看到媽媽和芬姨，好象來了這個，就喝她，所以她衝了瓶紅糖水，熱乎乎的，用杓子搯著喝。

  “姐，你喝的啥”

  “紅糖水，”

  “好吃不？我也想吃”

  “好喝，甜甜的，等著，姐給你衝一杯”文燕忍著肚子疼，給弟弟衝了一杯，今天一天她都特別老實，沒出去瘋跑，在家裡的沙發上一直座著看電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