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女人的必經之路
時隔大半年,春陽終於又來例假了!
只是吧,這例假來的特不是時候。
去年家裡有一塊苞米地因為上凍早苞米榨子沒刨出來,翻地之前必須得先把苞米榨子刨了。
正好趕上周六春陽不上課,就扛著鎬頭跟家裡人一塊兒去刨榨子。
地還沒完全化開,不一定哪鎬頭就能刨出冰碴來,這活兒乾的還挺費勁。
一開始還挺好的,刨著刨著春陽就覺得不大對勁兒,下頭黏膩膩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往外流,小肚子也一抽一抽的疼。
她以為是自己乾的太猛抻到了呢,跟旁邊的冬梅和知恩打一聲招呼去地邊歇著喝口水。
他們帶的是涼水,幾口涼水下肚,春陽渾身一個激靈,肚子好像更疼了。
她坐在地邊的枯草上,身子深深的弓起來,抱著雙臂捂著肚子,想減輕痛苦,效果卻不大理想。
曹蘊先刨完一根壟過來看她,詢問她情況,她一五一十的說了,曹蘊便道:“不是來紅了吧,你有準備沒有?沒準備趕緊回家吧。”
哪有什麽準備,這麽突然,春陽都有些緩不過神來。
曹蘊剛囑咐完注意事項讓她趕緊回家知恩就過來了,平常挺精挺靈的小夥兒在這事兒上可一點兒不敏銳,挨著春陽坐下不說還一個勁兒的問她怎麽了,春陽吭吭哧哧不知道該怎麽敷衍過去,他還當她嚴重的話都說不利索,關切的更來勁兒。
曹蘊實在看不過去把他拉起來,扒了他的外衣遞給春陽,這才把他攆到一邊兒去。
“別理那個臭小子,披上衣服趕緊回家吧,多喝點兒溫乎水”,曹蘊囑咐道。
春陽起身,伸手往後屁股上摸了一把,有濕意,低頭一看,她剛坐過的枯草上已經留下痕跡。
她特別不好意思,都不敢看別人,麻溜的把衣服披好轉身匆匆離開。
曹蘊量少,來例假就幾塊軟和的布換著用,冬梅一般是紙和布換著用,春陽在屋裡找半天也沒找到冬梅常用的那種粉色的紙,隻好去求助曹佩瑜。
曹佩瑜給她一個月經帶,她說以前她還有的時候都用這種,有個新的還沒用就沒例假了,正好給春陽用。
換好衣褲又喝了一大茶缸子的熱乎水,春陽總算松一口氣。
躺在熱乎乎的炕頭,看著知勤知善兩個小丫頭天真的笑鬧,春陽心裡真的是五味雜陳。
當女人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都不說生孩子,就這一個月一次的例假就夠人受的。
不疼的還好,疼的人真的是太痛苦了,什麽都乾不下去,太耽誤事兒。
長這麽大春陽頭一次體驗這種疼,比平地摔的頭破血流還要疼,趴在熱炕上一動都不能動,動一下下邊乎乎淌肚子嗷嗷疼,曹佩瑜讓她睡一會,睡著起來就不疼了,可她疼的根本睡不著。
冬梅他們刨完苞米榨子回來都來看她,詢問她現在的情況,安慰她這都是正常的,疼著疼著就習慣了。
多可怕,連疼都能習慣,對於女人來說,還有什麽是不能習慣的呢?
習慣,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就好比知恩吧,這麽多年一直習慣性的把春陽當成一個小姑娘,有好吃的好玩的想著她,有事沒事總習慣性的把她當孩子哄著,可這麽一眨巴眼,小姑娘就長成大姑娘了。
曹蘊把他的衣服給春陽的時候他大概就猜到怎麽回事兒了,春陽走後曹蘊還給他數落一通,怪他沒有眼力見,春陽都那麽難受了他還叫人家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的只有李春陽嗎?他就好意思了嗎?
接下來的活兒乾的漫不經心,乾完回家他都不敢進屋,就怕見到春陽倆人對著不好意思。
可家裡就這麽大點兒地方,還得在裡屋炕桌上一桌吃飯,想躲過去是不可能的。
好巧不巧,吃飯倆人還是對著坐,不經意一抬眼視線就能撞一塊兒,然後倆人再都不好意思的低頭繼續吃。
這種尷尬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春陽例假結束。
春陽能跑能跳能上班能乾活,下班後跟楊成一塊兒用鍘刀鍘草喂牛。
楊成蹲地上拿草往鍘刀下邊送春陽怕鍘到他的手,楊成站著壓鍘刀春陽又怕他勁兒小累到他,這要是能一個人把草就鍘了春陽指定不找他幫忙。
正好知恩昨晚上值夜班,今天白天在家休息。他上午去地裡乾活,下午被曹蘊她們摁著在家睡覺,睡醒起來上廁所就看到春陽和楊成倆人在那鍘草。
他趕緊過來把楊成從地上薅起來,讓他進屋去寫作業,又讓春陽遞草,他來鍘。
春陽鍘的還挺順手不想換,就讓他遞草,知恩就很順口的來了一句:“你現在能使勁兒了?”
問完又覺得怪別扭,想找補又不知道從哪兒找,一張臉憋的通紅。
春陽看他那樣兒沒忍住笑出來,伸腿在他的小腿上不輕不重的踢了一腳:“行了你,這都一個禮拜了啊,怎麽還這樣啊。咱家從老到小除了楊成和你就都是女的,這些事兒說不定你比我還懂呢,就別擱我這兒裝臉皮薄了。”
她能放開,知恩自然也不好意思這個樣兒。
“你別胡說啊,我懂的可不多,家裡也沒人特意跟我說過這些啊”,知恩還是把她摁地上讓她遞草,自己一邊兒輕松的鍘草一邊說道:“你那天那樣真把我嚇壞了,知道是怎回事兒後我還特意去回收站找書刊查看了好幾個晚上,理論上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不過我畢竟是個男的,沒辦法理解你們那幾天的感受,所以說我懂的不多,真不多。”
攤開來聊還真的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春陽這幾天難受壞了,起個頭就有些刹不住,絮絮叨叨的跟知恩抱怨起來。
總結起來就是當女人很痛快,要是每個人出生前能自己選擇性別,她一定毫不猶豫的選擇當個男的。
知恩就安安靜靜的聽她說,等她說完才笑呵呵的說道:“要是能選我就當個女的,體會體會你說的疼到底是有多疼。可說一千道一萬咱都選不了,只能在自己的坑裡好好過日子。”
屬於春陽的坑並不平整,偶爾還往下掉一兩個泥塊石塊。
四月末挺普通的一天,春陽正在教室專心致志的上課,誰成想一口大鍋從天而降,差點兒給春陽砸斷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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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