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不……！”清醒過來的林芷若頭一次感到憤怒，錯鄂的看著落火山口處掉下去的兩人，伸出來的手，一直都收不回去。

  隻覺，刹那間天崩地裂，頭昏腦脹，一顆心直直的往下沉，一下沉不到底。

  那是一個無底的深淵，水憐的尖叫聲傳遍整個山頭，響徹雲宵，震撼人心。

  林芷若呆呆的看著，眼淚靜靜的流著，但憤怒的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軒轅冷的背。

  她不知道是在為誰而哭泣，不知是在為誰而心碎，更加不知道，自己那麽會跳動的心是何時停止的。

  “魂……魂……”昏迷中的水憐一直不肯醒來，就算誰叫她，誰猛烈地搖晃她，依舊晃動不了她不肯醒來的決心。

  她只是一直流著眼淚，一直呼喚著斷魂，一直低喃，一直一直。

  距離那一天，已經半個月了。

  水憐一直沒有清醒，她足足了流了半個月的眼淚，一直沒有停過。

  林芷若擔憂的看著床上的水憐，除了擔憂外，她真的幫不上一點忙。見她只是閉著眼睛，喊著斷魂的名字，默默的流著眼淚，下意識的不想醒來，她真的好擔心。

  “當！當！”不久，門久傳來了陣敲門聲，林芷若了然。

  林芷若起了身，來到門邊，打開門，看到軒轅冷自責與身軀，她預言又止，然後只是低下了頭，接過藥，然後轉身進了屋。

  “芷若……”看到林芷若那無神的眼神，軒轅冷一陣心酸，剛開了口，卻又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好。

  “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林芷若只是虛弱的一笑，然後不再說話。

  她心情也很複雜，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心裡壓抑許多的憤怒得不到發泄，她怕下一刻她會衝著軒轅冷大吼。

  “我……”軒轅冷預言又止，想進卻又不敢進門一步。他焦急、他憂心，就連戰事，他都不太願意去應付，他一顆心總是提著牽掛著水憐。

  “我說你累了，去休息。”林芷若似乎失去了耐心，很是衝動的向軒轅冷吼道。使得軒轅冷渾身一震，有點不知所措。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唉，算了！”林芷若頓時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卻也是這半個月來第一次發泄，看著軒轅冷頓時結成冰霜的臉，還真有點彷徨不前。

  “你在生氣。”軒轅冷很肯定的說道。

  “我沒生氣。”林芷若輕輕的反駁道。

  林芷若拿起藥碗，試圖將藥給水憐灌下去。似乎，水憐一點也不想合作，灌到嘴巴裡又吐了出來。

  “魂……魂……”嘴角溢著黑色的藥水，神情頗為痛苦，她的人在意識的海洋裡掙扎著，卻找不以可以令她心寧的平衡點。

  林芷若好像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情況，拿起藥杓，再一次灌藥。是藥，又不是藥。

  因為，水憐沒有病，只是下意識的不想醒來，不想睜開眼睛。所喝的，只是一些寧神靜氣的藥，還有一些野山人參，來保證她的生命。

  林芷若不厭其煩，一次又一次失敗，卻又一次又一次嘗試。直到……

  直到軒轅冷再也受不了水憐的無聲無息，再也受不了她的絕情心狠。

  他大步衝到床邊，雙手握住她的雙肩，表情很痛苦，亦很壓抑，衝著她咆哮道：“你醒來啊，裝死算什麽？裝死他就會活過來？裝死時間就可以倒轉嗎？我告訴你，不行，你裝死並改變不了什麽，你懦弱，你孬種。”

  他異常的激動，又或許是異常的痛苦，心裡頭掙扎著，愧疚一點一點的啃噬著他的心，一點一點將他淹沒。

  他失態了，更加失去了理智，他飄浮在海洋裡，找不到邊，上不了崖。

  “你不要這樣，快放手，快放手啊！”林芷若吃驚異常，放下手中的藥碗，拉扯著軒轅冷那雙緊緊用力握住水憐雙肩的手。

  “軒轅修玉，你不是很有種嗎？你要裝死到什麽時候？”軒轅冷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戰場上的冷靜，隻想替自己找一個發泄的借口。

  “你放開她，你會傷了她的。”林芷若是真心的關心著水憐，用力的拉扯軒轅冷的雙手，試圖喚回他的理智。

  “修玉！修玉！”痛到了極點，自責到了極點，心死到了極點，軒轅冷冷靜了下來。只是，他靜靜的倒下，絲毫沒有將軍的氣度，沒有將軍的威嚴坐在地上。

  “你真的累了，去休息吧！”似乎還是有不忍，她不忍責備他，更不忍看到他崩潰的樣子。將不舍與心疼，收好放在心裡，林芷若輕輕的、柔柔的說道。

  “芷若，我……我真的錯了嗎？”軒轅冷空洞了眼神，頹廢了志氣，緊緊的抓著林芷若，就像是海洋中的一塊浮木，久久不肯放手。

  “不知道！”不要問她，不要問她。

  她也在受內心的煎熬，她也在承受內心的自責，她也快要崩潰了。所以，不要問她，不要問她。

  她逃避了，她閃躲了。不想回答這個早就有了答案的問題，她不想。

  “芷若，你也在生我的氣嗎？”軒轅冷神情很無助，就像一個沒人要的小孩子，無助到了極點。

  “我……”她回答不了，雖然早就有了答案。“你累了，去休息吧！”

  如果他再問下去，或許她就收不住口了。

  “不，你在生我氣，對不對？”軒轅冷搖著頭，堅決要得到答案。

  “為什麽？為什麽？”林芷若淚濕了臉夾，很痛恨的看著了，“為什麽你要逼我？為什麽你要逼我說出對你的恨？”

  “我知道的，你在生氣，你在生氣。”軒轅冷很是痛苦，見林芷若失控的樣子，他開始喃喃自語。

  “是，我是生氣，我驚訝、我無助、我憤怒、甚至抓狂，更甚至是絕望。”林芷若哀傷的看著他，“當初，你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要那麽做？為什麽？”

  “不知道，不知道。”他亂了，他自己也無法理解自己當時的做法了。

  “如果你以為斷魂一死，水姑娘就會喜歡你，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林芷若真的好憤怒，大聲的吼道：“她愛的永遠是斷魂，不是你，不是你這個自私又自利的人，不管斷魂是生還是死，她的愛，永遠都不會改變。為什麽你要這麽模糊，為什麽要做出這種……這種令人發指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