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水憐還是老神在在的坐著，不冷不熱，仍舊是面無表情。

  “他是殺手，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他到底哪一點比我好了？啊？”怒火燒得更旺了，燒到他快要失去最後的一點理智，他還在咆哮著。

  但是，一說到殺手二字，水憐那比死魚還要死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絲的變化。

  她震怒的瞪著軒轅冷，那視死如歸的眼神，足以嚇煞旁人。而那死神般的氣勢，證明她已經發怒了。

  “你閉嘴！”水憐以著比他還要憤怒十倍的聲音咆哮回去，“他哪一點都比你好，他哪一點都值得我要死不活，他哪一點都值得我死心塌地。我愛他，我愛他，我就是愛他！”

  好似要證明什麽，她連續說了幾篇愛他，說完之後，內心又一陣空虛。愛他，不需要醞釀，突口而出。但是，當斷魂在的時候，她卻來不及對他說一句，我愛你！
  “你……”軒轅冷著實被驚呆了，當她說起斷魂的時候，那空洞的眸不再顯得死氣沉沉，倒有了一點生氣，而她突口說愛他，居然那麽輕而易舉。“他是殺手，他的手不知沾滿了多少人的血，他的心不知有多醜陋，這樣的人你還要愛？”

  “混蛋！”水憐震怒，身體氣得直發抖，“你呢？你殺的人比他還要多，而且都是一些沒有反擊能力的百姓，而他殺的都是一些該殺之人，你們之間，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

  “啊！”因為太過於激動、太過於憤怒，使得她從床上滾了下來，頭磕到了凳子的菱角，發出痛疼的驚叫聲。

  “修玉，你沒事吧？”軒轅冷心一驚，走上前去想要拉她起來，卻不想，被她甩開了。

  “不要碰我，你只會讓我覺得惡心！”嫌棄的揮開他伸過來的手，水憐自己摸索著，一點一點，慢慢的扶著床邊，然後又爬到床上去。

  全身痛到不行，但她就是不想示弱，連哼都不哼一聲，眉頭也不皺一下。

  “是嗎？”軒轅冷神情驟變，“那我就要讓你看看，我到底有多惡心。”

  一個措手不及，軒轅冷強吻住了水憐的唇，他用心全力，他用盡所有柔情，試圖將她拉入情欲的海洋，雙手緊捧著她的臉夾，不給她一點離開他的機會，直到，嘴裡傳來甜甜的血腥味，舌頭一陣刺痛，軒轅冷惱羞成怒的放開了水憐。

  水憐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著“看”著軒轅冷，再一次宣言：“就算他是殺手，殺人不眨眼，殺人魔都行，我就是愛他，我就是愛他。”

  此時此刻，讓她想起了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她也是咬破他的舌頭，從他的魔抓下逃出。

  然後，他卻還是學不乖，再一次試圖控制她。

  “哼！”軒轅冷氣得直想罵三字經，卻又惱怒的不知該罵些什麽，甩了甩衣袖，奪門而出。

  再一次，他的告白又失敗了。

  又是一個清晨，小鳥兒開始嗚叫，新鮮的空氣由窗外吹了進來。聽下人說，她住的這一間房，是王妃才能住的。

  她有想過要換房間，但她又明白，無論她怎麽吵，怎麽鬧，軒轅冷都不會同意的。後來，對於下人們的議論，她也當作沒有聽到，反正，什麽事對她來說，都已無所謂了。

  戰事好像越來越緊張，只差沒有破城了，卻次次都敗北。

  感覺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水憐輕柔的一笑。自從眼瞎了之後，她的聽力越來越好，甚至可以從腳步聲的快慢、步伐的大小、節奏，她辨認，來人是誰了。

  這種不急不慢，而每一步不大不小，輕輕緩緩的，正是林芷若這樣的千金小姐才會有的腳步聲。

  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真的很奇妙，之前還可以為了一點小事而大吵大鬧，甚至可以吵到拿刀砍人的地步，然而下一妙，卻又可以好到讓人嫉妒。

  而她與林芷若，似乎就是這樣。

  在她眼瞎的這一段時間，外面有些什麽傳聞，外面有什麽變動，林芷若都會和她說。而她本來就挺喜歡林芷若的，變了之後的林芷若更加的討人喜歡，所以，她與她成為了好朋友。

  每天一大清早，就會來找她的，除了林芷若外，不會有其他人。林芷若包辦了她的早餐、午餐、晚餐，甚至連宵夜，只要她說，林芷若都會替她安排。

  腳步聲越來越近，水憐那漾起的笑突然沉了下去，眉頭不知不覺皺起，表情很迷惑。

  “芷若？”聽到開門的聲音，水憐坐在床頭，頭轉向門的方向。心裡面感覺怪怪的，覺得今天的林芷若有一點不對勁。

  “水憐，我給你送早餐來了，快起來吧！”林芷若一身白衫，隨便挽了一個發髻，端著一盤小菜白粥放在桌子上，嘴角勉強勾起一個弧度，有點心不在焉。

  “好。”水憐點點頭，從她的聲音可以聽得出來，林芷若有什麽心事，而且還不大願意說出來。

  自己摸索著下了床，穿好了衣服，然後漱了漱口，擦了臉之後，再摸索著來到桌子邊找了個凳子坐下。

  這一連竄的動作看得林芷若滿是心疼，從知道自己失明之後，水憐一直都沒有哭過，而且很努力的在適合黑暗的環境，她什麽事都不願意別人代勞，別人幫她做過第一次之後，她堅決不讓別人來替她做第二次。

  她自己試過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學會，直到她適應。

  水憐伸出雙手，往桌子上摸索著，尋找著她的早餐。

  “水憐，我……”林芷若看著她那模樣，有著滿滿的不舍，卻又為她高興。欲言又止的模樣，還真讓人吊心。

  “芷若，今天的早餐真好吃。”水憐笑笑，不願給她壓力。

  “水憐，你現在開心嗎？”林芷若那愁得化不開的面容終於消失，看著水憐的眼神是那樣的認真，好像在尋找些什麽答案，卻又像是滿足。

  “不開心。”水憐笑著，但始終帶著一縷幽愁，“但我不得不開心，因為，魂要我好好活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