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春夫人一接觸到地，整個人便清醒了過來。雖然是嚇了一跳，身上也冒出了細細的冷汗，心也不規律的跳起來。可是，她憑什麽要跪下？

  “死丫頭，還不快扶本夫人起來！”春夫人臉色慘白，雙腿軟了，跪到地上的時候更是痛得她想哭。心裡的怒不火能衝著李樂兒發，卻絕對可以將怒火出在丫頭身上。

  “夫……夫人？”小丫頭嚇得魂飛魄散，卻敵不過春夫人的怒火，跪著在地上移動，卻又礙於王妃的氣勢不敢動身。

  “還愣著幹什麽？”見小丫頭沒起身，春夫人氣結，怒不可言，瞪著小丫頭說道。

  李樂兒眉頭輕挑，因為太過用力，手掌受桌面的衝擊也很大，右手反背在身後，微微發抖。痛是痛了點，不過也不足以讓眉頭打結。她看不慣的是，春夫人這種不把人當人看的態度。

  “跪下！”見春夫人有起身的跡象，李樂兒再次出聲。

  “啪”的一聲，又是一陣晴空霹靂，嚇得春夫人雙腿一軟，又硬生生的跪了下去，氣氛再次僵硬。唯一不受引響的，只有正在桌子上歡快跳舞的盤子，乒乒乓乓的聲音打死沉的氣氛。

  這一掌下去，絕不輸給上一掌。疼痛的感覺立即傳遍全身，卻唯有暗自淚下。她知道那一掌下去的後果，自然也不是虐待自己，要想嚇倒猶如驚弓之鳥的春夫人，正需要這一副猛藥。

  “侍妾就該有侍妾的樣，進府這麽些年，也該懂得禮數。本王妃見你伺候王爺有功，不顧尊卑之別，對你以禮相待，甚至屈尊降貴叫你一聲姐姐。你不領情也就罷了，竟敢出言不馴，辱罵皇上親賜的王妃，你眼裡還有沒有皇上？”李樂兒時而輕緩，時而憤怒，弄得眾人心裡跟著七上八下。

  她說的句句在理，字字有力，那不容反駁的氣勢，嚇住了在場的每一位。即使是高傲如春夫人，猶如吃了黃蓮的啞吧，有苦說不出，有火無處可發泄。一雙充滿恨意的雙眼，四處遊走，期待那個能為她撐腰的人立刻出現。

  “臣妾不敢。”雖是不服李樂兒，在皇上這一尊菩薩還在頭頂的時候，她也隻好采取哀兵政策。

  “據我所知，你只不過是王爺帶回來的眾多女人當中的一個，稱你一聲夫人是礙於皇家顏面，如此卑賤的你竟敢自稱臣妾？你是想要說明什麽？還是想要警告本王妃什麽？嗯？”李樂兒緩緩落座，拿起桌上的茶杯，悠閑品茶，不緊不慢的敘說著“事實”。掃了一眼還跪在那的春夫人，心裡的怒火依然那樣旺，替雲兒討回公道的心越漸強烈。

  聽到她自稱臣妾，心裡心機一動，這次不嚇破她的膽，她李樂兒三個字就倒著念。

  “臣……臣妾……”不敢二字還來不及說出口，不想，李樂兒在她頭上一低沉一哼，連忙改口。

  “妾……妾身不敢。”

  雖然是嚇得連話也說不連慣，心裡卻是對李樂兒恨得牙庠庠的，順便盤算著，等到晚上，在王爺的耳邊，吹吹枕邊風，以泄心頭之恨。

  “不敢嗎？”李樂兒冷笑，嘲諷道：“我看你就挺敢的。”

  “妾身惶恐。”春夫人再次低頭。

  “是嗎？我怎麽就不見你惶恐呢？”李樂兒嘲笑，臉色一變，轉為陰沉，“一大清早，就在本王妃面前鬼吼鬼叫，不僅失了你夫人的分寸，更是在下人面前，丟了王爺的臉。居然在本王妃面前，諷刺太師無能，今天我就告訴你，什麽是規矩，什麽是禮數。”

  李樂兒大怒，充分展現了她當家主母的威嚴，轉臉對著雲兒說道：“雲兒，給我撐嘴，直到她明白什麽是規矩，什麽是禮數。”

  “小……小姐？雲……雲兒……不……”

  還處在離魂狀態的雲兒，聽到自家小姐突然對自己說話，三魂七魄這才歸位。聽完小姐的吩咐，驚訝的不知所措。臉上那個五指印，突然灼熱起來，提醒著她，春夫人有多可怕。

  自己的畏縮很快就被小姐給發現，接到小姐傳過來的，足以令人心都顫抖的寒光，雲兒不敢說出自己的恐懼。

  “替王爺分憂解勞是我份內之事，管教好王府裡的每一個人，也是我應該做的事。而能替我分憂的，只有雲兒你一人，你想讓我失望嗎？”李樂兒不爽的瞪著雲兒，不解雲兒居然讓她這樣出糗。要不是為了替雲兒出那口惡氣，她才不會讓自己死那麽多的腦細胞，更不會讓自己的手承受兩次的疼痛。

  “是，雲兒知道。”一見小姐那堅定的眼神，往日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唯怕小姐的雲兒又回來了。既然處處忍讓的小姐都不願再忍讓了，那雲兒又怕什麽呢？

  雲兒站起身來，深呼吸幾下，然後走到春夫人的面前，有點興災樂禍卻又假裝恭敬的說道：“春夫人，請恕雲兒無禮了。”

  話一說完，右手一動，狠狠兩個耳光甩到春夫人那細皮嫩肉的臉上。雖然已經使出全身力氣，但畢竟是個女流之輩，還不能像春夫人那樣，打得人頭暈腦漲，耳朵轟轟作響。

  春夫人不敢置信的看著雲兒，腦袋一下子當了機。

  之前雲兒呑呑吐吐時，她還在得意。畢竟她還是王爺的寵妾，而雲兒只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奴才，料定了雲兒不敢動手。看到雲兒來到面前，她依然堅信自己的猜測。

  直到手掌與臉蛋親吻的聲音響撤大廳，春夫人這才不得不相信，雲兒真的動手了。

  “雲兒，再撐，直到春夫人明白什麽是規矩，什麽是禮數。”見春夫人無任何異樣，只有小丫頭驚得張大了嘴巴，抬頭望著自己。李樂兒苦笑，她也不想做一個這麽壞的人，只是被逼無奈。

  她可以忍讓，甚至是退讓，卻不能忍受別人欺到頭上來。

  雲兒被打，她是真的很心疼，畢竟雲兒是唯一一個關心自己的人，這是其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