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所以，太師只有一次機會了。

  要走，要留，由他自己決定。

  “李老伯，其實雲祁努力了這麽久，依然不見您有絲毫的動搖，雲祁不得不承認，雲祁認輸了。如果您執意要留在軒轅國，雲祁已經為您找好了一個住處，一定可以讓您安享晚年。如果您願意隨雲祁回子夜，雲祁也不會強迫老伯您為子夜做任何事的。就當，雲祁在軒轅國，認識了一位，忘年之交。”看著躺在床上日漸消瘦的太師爺，夜雲祁仍然是內疚的，如果不是他當時一意孤行，也不會弄得太師府烏煙瘴氣，甚至連太師夫人，都要與太師爺天人相隔。

  “年輕人，謝謝你為老夫做的，老夫莫齒難忘。”躺在床上的太師爺，很是虛弱，勉強的笑了笑，衝著夜雲祁道了謝。

  他人老了，心也死了。如果不是因為軒轅明玉，他想，他早就隨夫人去了，哪會還在這裡要死不活呢？
  老年人，就怕的就是沒有心靈寄托，一旦心靈寄托沒了，那心就空了，一旦心空了，那離死也不遠了。他想，他就是這樣。

  “老伯您……”夜雲祁很是無奈，對於太師爺的執意，他也不是第一天了解了，對於這個答案，應該是意料之中的，只是，他還是感覺有點惋惜了。“唉！罷了！罷了！雲祁會為您安排好一切的。”

  就在夜雲祁剛想要回房去時，窗戶“怦”的一聲，被人撞開了，而闖進屋裡的人，一身夜行衣，看不清楚長什麽模樣。

  “你是誰？”見那人立在自己面前，夜雲祁雖然沒有從來者身上感覺到絲毫的惡意，卻也暗暗防備起來。

  “是我，東方。”來者，正是軒轅明玉。

  她轉過身，扯下臉上的黑布巾，與夜雲祁面對著面，看不出她有什麽樣表情，也看不出她有什麽樣的情緒。

  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夜雲祁。

  “你怎麽找到這兒的。”夜雲祁心中一驚，他們所住的地方應該相當隱秘才對啊，為什麽軒轅明玉能夠找得到？

  那是不是也意味著，官兵很快就會找來？
  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軒轅明玉笑道：“放心，不要忘了，我父親也在這裡，我不會傻得出賣我父親的。”

  “那好就。”夜雲祁認為她說的沒錯，提著心終於放下了，然後看著軒轅明玉那認真盯著自己看的眼神，似乎帶著點憤怒，更帶著點絕望，還有一絲受傷。突然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他是何時惹到她了嗎？
  要是有，他怎麽不知道？
  “是玉兒了嗎？”躺在床上的太師爺呻呤著，想要起身，卻無能為力，只能輕喚著。

  “是，爹，玉兒來看您了。”雖然是在對太師爺說話，可一雙眼睛始終盯著夜雲祁瞧，想要穿透著他，想要看透他，更想要看到一絲不一樣的情緒。

  可是，沒有，通通都沒有。

  他就像一個陌生人，一個不認識她了的陌生人。

  “咳咳！”雖然男子臉皮是厚一點啦，可是，一個大美人這樣子盯著一個男人瞧，他還是會有點不好意思的，“老伯，你們先聊，雲祁先出去了。”

  說著，還偷瞄了一眼軒轅明玉，見她露出吃驚的表情，夜雲祁只是偷偷皺了皺眉，然後轉身離去，將空間留給這一對父女。

  “雲祁？”軒轅明玉輕歎，腦子裡亂轟轟的，“他叫雲祁？所以，他騙我？”

  當她知道，救走爹的人，是東方的時候，你不會知道，她有多高興。當她知道，救走爹，還照顧爹的人是東方的時候，你不會知道，她有多高興。

  她白天在鸞鳳殿應付軒轅君磊，晚上還要偷出皇宮尋找爹的蹤跡，她幾天幾夜沒有合過眼了。當她追到這裡，見到東方的時候，她看不到他的欣喜，也看不到他的高興，更看不到他的一絲想念。

  有的，只有空白，只有陌生，只有莫名其妙。

  是她自作多情了嗎？還是她在一箱情願？或者是，她誤會了他的意思？還是因為，她早已嫁作人婦？

  “爹，您好些了嗎？”爹會生病，是意料之中的事，沒有料到的是，會病的這麽嚴重。

  看來，娘的死，對他的打擊，真的很重。

  “玉兒，你怎麽來了呢？皇上不知道嗎？”想也沒有想的就問出了口，卻又突然覺得好笑，玉兒出宮，皇上又怎麽會知道呢？

  “爹，玉兒自有辦法，您不要擔心，玉兒不會有事的。”軒轅明玉拉起爹的手，很輕柔的說著，像是催眠曲，可以安撫人心，“爹，他們為什麽救您？又是怎麽知道您出事了呢？”

  什麽事她都可以查，卻怎麽也查不到夜雲祁的身份，更加查不出，他們是什麽目地。

  “玉兒，他是子夜國的皇上。”太師爺在軒轅明玉的攙扶下，站起了身，靠在床頭，眼眨也不眨的盯著軒轅明玉，打算將所有的事，一次說完。

  “皇上？”軒轅明玉臉更沉了，眼神更暗淡了。所以，他才會裝作不認識自己嗎？
  “是啊！”太師爺點了點頭，“他此翻前來的目地，就是為了勸爹歸順子夜國，為子夜效犬馬之勞。而皇上派在暗處人知道了這件事，所以，爹才會被軟禁在太師府。而他還不肯死心，每天晚上都會去太師府找我，皇上本是有意放我一馬，可是，又怕我會背叛朝廷，投靠子夜，才會下定決心，殺我一家。也許他也料到了，只是晚了一步。”

  太師說的很慢，更是很緩，語氣很輕，好像隨時都會斷氣，去與太師夫人相見一般。聽得軒轅明玉驚訝不已，卻又擔心他的身體。

  “爹，不說了，不說，您快躺下休息。”軒轅明玉作勢想要扶父親躺下，可是，太師爺卻拒絕了。

  “不，玉兒，聽爹說。”太師認真的看了看軒轅明玉，然後滿意的笑了笑，“玉兒，雖然爹不知道你這一身武功是跟誰學的，但爹很慶幸，你有自保的能力。既然你可以偷出皇宮，而太師爺府也早就不存在了，你就不要再回皇宮了，跟爹一起歸隱，我們父女兩好好過日子，如果你有看上什麽合適的意中人，就再嫁了，你看，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