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傳說與真相

  N年以後，關於障海，在修真界流傳開來這樣一段傳說：障海裡，妖獸為所欲為，把好好的一塊靈氣充盈之地搞得妖氣衝氣，終於有朝一日招來天罰。

  那一天中午，障海第三層深處的上空升起妖豔到恐怖的紅色蘑菇雲。那雲徑圍數裡，如高山一樣厚重，一天一夜不曾散去。

  有人說，這是因為當時有不少人類修士正在障海裡歷煉。上天有好生之德，於是用這樣的方法向他們示警。

  可惜，機緣險中求，是修士們一向的信念。貪婪、好奇讓人們忘乎所以，他們不少人甚至想飛去紅雲覆蓋的區域，一探究竟。

  但是，妖獸比人類修士機警多了。第三層，甚至不少第二層的高階妖修們意識到末日的到來，奪路狂逃，匯成了障海歷史上從未有過的獸潮。

  上天當然不會放過他們。結果，天罰終於下來了。那一圈緊接一圈的五色祥光呀，照亮了整個障海的天空，比閃電還要炫目。它們象巨浪一樣洶湧澎湃，以排山倒海的氣勢，吞噬一切……上天一共降下十波五色祥光，一波蓋過一波。最後的第十波五色祥光徑圍達十萬余裡，覆蓋住四分之一的障海！
  此次天罰，對於障海來說，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災難之慘重，甚至驚動了閉關的妖王。

  自從進入七階大圓滿之後，妖王便開始閉關修行。五百年來，有無數所謂的大能闖進他的領地，也就是障海的第一層、傳說中的“真人塚”。閉關之前，妖王在領地裡曾布下九重禁製。他修行三萬年，收集法寶無數。飛升的時候，哪帶得了這麽多的東東？除去一些頂級重要的法寶，更多的其實已成雞勒。妖王很大方的將它們藏在了各重禁製之中。好吧，他承認自己惡趣味來著……然而，這些人類修士弱斃了。絕大多數只能通過一重，少數人能通過第二重，極少數人跌跌撞撞的過了第三重。五百年來，從來沒有人破除第四重禁製。當然，也有人知難而返，過了第一重禁製後，拿著隨機附送的一兩樣法寶離開。可這樣的人太少了，十不及其一。他們成了幸運的生還者。也是他們帶出了有關妖王寶藏的傳說。於是，吸引了更多的造訪者。因為造訪者們其實很無害，所以，妖王也沒有放在心上。相反，修行的空檔，他從中找到了不少樂子。

  可是，有一天，妖王心中猛的一悸，緊接著，湧起令人窒息的恐怖。詭異的危險感險些令他跑岔真氣。

  妖王屏息凝神，釋放出神識，搜尋它的領地——他的神識全部釋放出去後，徑圍十萬裡，完全罩得住整個障海之心。

  很快，妖王意識到危險的氣息來源於領地之外。

  將神識撚成一線，他將搜索范圍放大到整個障海。神識象探照燈一樣放出去。很快，他就碰到了那朵絢爛到極致的紅雲。

  危險的味道就是從這個區域傳出滴。

  可是，明明感覺到了危險，妖王用神識翻遍方圓數十裡的地域，每一條溝溝坎坎都不曾放過，卻什麽也沒有找到。

  怎麽可能？妖王的本體是九尾銀狐。銀狐們最引以為豪的就是他們那精準的直覺。妖王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直覺。然而，這次，他還真有點拿不準了。

  再找一次！妖王集中全部的神識，出擊。

  就在這時，第一道五色祥光迸出！
  妖王發誓，有生之年，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絢爛、耀眼的祥光……好吧，幸虧他閃得快，神識隻被光暈掃到。

  眼前一黑，識海被重創，妖王“撲”的吐出一口黑血，立時不醒人事。

  醒來之時，已經是十天之後。詭異的危險感沒了。

  可是，妖王睜開眼，看什麽都是五色且帶三重影滴。這種情形一直持續了半個來月。

  而此次被莫明其妙的重創，令妖王的元氣大傷。補元丹吃了不下十顆，他窩在洞府裡足足養了一年，方複原。

  不甘心呀。傷好後，妖王再也靜不下心來。在自己的地盤內，被人踹成這樣，卻連對頭的面都沒見到！此仇不報，他還修什麽真，飛什麽升！

  於是，罡風驟起。五百年來，妖王首次走出障海之心。

  當他趕到第二層的上空時，嚇得險些從半空墜落。盤古大神呀，他木有看錯吧？他看到了一塊巨大的不毛之地。東部障海，從第二層的中部開始，沒有障氣，沒有熟悉的森林，沒有飛禽走獸，沒有人煙……什麽也沒有。只有漫漫黃沙，透著沉沉的死氣！雖然N年沒有來過這裡，但是，他的印象中，這一片地方總是籠著白紗般的障氣，森林鬱鬱蔥蔥，一片生機勃勃的呀。

  放出神識，妖王發現這塊不毛之地竟然縱深十萬裡！佔據整個障海面積的四分之一！

  五色祥光，對，就是五色祥光把這裡變成了死海！妖王加快腳程，風馳電掣的趕到記憶中的迸射出五色祥光的中心地帶。

  歷時三年，妖王鏟地百米，翻遍了那裡的每一寸地方，卻最終一無所獲。

  應該會有幸存者的。迷茫的妖王將目光投到障海之外。他踏上了尋求真相之路。

  這一走，就是N年……

  山中無老虎，猴子充霸王。障海裡，各階妖修分層居住，是由第一代妖王劃定，歷任妖王用武力維護的。妖王離開後，第二層深處，幸存的那些六階妖修們便開始不安份起來。

  首先，妖王的寶藏，他們其實也是無時不惦記著滴。妖王在時，他們不敢越雷池一步，但是，確定妖王已經離開了，誰不想去瓜分一二呀？

  其次，是什麽原因令妖王放棄障海，遠走他鄉？莫非是在那一片沙海裡得了機緣？不然，自從妖王離開後，不毛之地怎麽會陸陸續續的長出了野草之類滴？哦，有人甚至又從那裡的空氣裡聞到了靈氣特有的芳香。

  反正妖王的出動，等於是向眾妖修發出了危險解除的信號。妖修們陸陸續續的走出洞府。目標不同，他們大體分成了兩撥人馬。一撥前往障海之心淘寶，一撥去事發地探尋真相。

  其實，在不毛之地，沙化現象只有一米多深。在沙子的底下，有的是充足的水分。妖王的掘地行動，就相當於是翻地。沙子下去了，水份出來了。下了幾次雨後，靈氣的循環漸漸恢復，不毛之地便慢慢的又開始出現生機。而接踵而來的妖修們在這裡尋寶、找機緣。他們的活動加速了靈氣的聚集和流通……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兩百年過去了，這裡又恢復了曾經的勃勃生機。當然這是後話。

  而那些去障海之心淘寶的妖修們，他們的運氣比人類修士也好不到哪裡去。有極少部分的妖修拿著得到的法寶退回第二層，重新潛心修行。絕大部分的妖修要麽殞於禁製之下，要麽被禁製困住，總之是，有去無回。

  鐵打的障海，流水的妖，流水的修士。當年的事就這樣淪為了修真界裡的又一樁無頭公案。那十圈美侖美奐的五彩祥光則成了人人聞之變色的天罰之光。

  那始作俑者風可兒童鞋到底藏在哪裡呢？
  其實，這個可憐的娃，日子也不好過。

  凡事有利則有弊。在五色祥光的屠戳下，風可兒的修為象是坐上了神八，嗖嗖的上竄，不到兩個小時裡就從凝丹一層漲到大圓滿期。在海量靈氣的澆灌下，三十六顆金丹先是比著賽兒茁壯成長，嚓嚓嚓，到凝丹四層的時候，它們一個個變大了三倍！每一顆金丹都象被吹大到極致的汽球，幾近透明，那情形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老天可以做證，她真的想叫停來著。可是，五色祥光是升級配送滴，全自動，真不受她控制來著。而且，這項福利的能量是呈幾何速度倍增的，一波強過一波——風可兒曾經仔細查找過盤古的修真日記，盤古大神進階成功後，是沒有這種變態的祥光滴。也許是每個人的修真情況都有點小個性滴吧。當時，她甚至於有點沾沾自喜。嘿，白撿的經驗值，多省事兒呀，不要白不要——隨著更多的靈氣注入，丹田區，哦，已經不是丹田區了，進入凝丹期後，丹田就瘋狂擴張，成為丹海。丹海裡象炒豆子一樣，劈哩叭啦的炸開了鍋。

  凝丹五層，金丹們一分為二；
  凝丹六層，金丹們再一分為二……

  每進一次級，金丹們都分裂一次。但在不斷湧入的靈氣的衝撞下又迅速凝結成新的金丹。最終，風可兒掃視丹海，發現那裡象仲夏夜的星空一樣，群星閃亮。略一清點，它們竟然有一千一百八十二顆之多！
  可是，風可兒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這些沒有經過淬煉的金丹們很不穩定。貌似它們隨時都有再次分裂的可能。可是，最後一次，五色祥光沒能帶來的新的靈氣。沒有新靈氣的維護，處於丹海最中心的那顆金丹最先發難，砰的一聲，炸成碎末。噴湧而出的靈氣淪為不受控制的遊兵散勇，衝擊鄰近的金丹……

  不好，照這樣下去，又有兩顆金丹要炸開！

  幸虧風可兒在第四層的時候，機緣巧合的從一個歷煉的大能那裡兌換到了一張煉製淬元丹的丹方。淬元丹是凝丹期的修士服用的丹藥，有淬煉金丹、提升修為的效果。之後的幾十年裡，她照著丹方煉製了上百顆淬元丹。

  風可兒象吃糖豆一樣的服用淬元丹。當吃完二十顆的時候，丹海裡的情形方險險穩住。

  因為先前弄出來的動靜太大，天知道會招來些什麽！風可兒不敢耽擱，情形稍微好點，便立刻向障海第二層方向逃跑。她現在這種情形，跑出障海，無異於自尋死路。而且有斂息符罩著，她才不擔心會被高階的妖修們發現行蹤呢。

  境界不穩，風可兒不敢持續動用真氣。所以，且走且停，一個月後，她才走出自己一手造成的那片沙漠。隨後，她又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找到新的閉關之地。那地方在障海第二層深處。開出洞府，等她真正可以靜下心來閉關時，丹海裡內的金丹剛好還剩一千顆。

  通天教主依然失蹤ing。沒有外援！所幸的是，久病成良醫。一路上，風可兒自個兒痛苦的摸索出了淬煉金丹的法門。她將僅剩的二十粒淬元丹一氣服下，化掉，用神識控制這些靈氣開始了艱難的淬化、鞏固之路。

  一晃就是兩百年過去了。

  暴戾的靈氣被煉化。一千顆金丹淬化完畢。丹海裡星光熠熠，一片祥和。風可兒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