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一池春》第195章 番外之回京
  第195章 番外之回京

  第一百九十五章番外之回京
  鄭揚回京,已經是三年後的事情了。

  那時候懷章老邁,再無心力去管宮外的事,雖說早幾年的時候,鄭揚留下來的底子還在,也有東昇跟在他身邊為他鞍前馬後,但人老了,就不能不服老。

  在宮裡頭,他服侍天子尚遊刃有余,可要再去插手宮外事務,實在是提不起那個精神。

  後來幾個月,懷章接二連三的生病,今兒個好了,過不了三五日,就又病倒了。

  他畢竟是從先帝在時就隨時的近侍,盡心效忠主子了一輩子,皇帝都看在眼裡,他這麽接連病倒,皇帝實在於心不忍,後來就點了太醫院判去給他診脈,得到的回話,也無非是上了年紀,操勞太多,傷了神。

  這人嘛,都是靠這一口精氣神吊著的,懷章眼下傷了神,身體自然而然就會垮了。

  於是皇帝明白了,這是不能再為他操持宮外事情了。

  懷章自己也不說,強撐著替他支應,這是個忠心耿耿的奴才。

  皇帝動容之余,便叫東昇暫且從他手中接管了西廠的事。

  可西廠是交付出去了,那司禮監呢?
  他總病著,司禮監底下幾個秉筆太監不是說不能辦事兒,可沒了主心骨啊。

  那一日,還是懷章在天子跟前進了言,叫把遠在大同的鄭揚,召回京城來。

  皇帝猶豫了。

  他知道此時召回鄭揚,意味著什麽。

  鄭揚此番離京遠走,說穿了,那是躲出去的。

  因他上次回京,是徐貴妃枕邊風吹出來的,不是天子自己要召回他的。

  皇帝猶豫了約莫有三五日,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一紙詔書,召回了鄭揚。

  鄭揚從大同回京,前後走了近兩個月,足可見他腳程之慢。

  這倒不是他遷延托大,這天底下,誰敢在聖旨詔書面前托大呢?

  東昇給他傳來的消息,是陛下當日曾經猶豫過,即便懷章年老,再無力操持,陛下都猶豫著是否要找回他。

  此時的鄭揚,一顆心跌回肚子裡,可卻越發明白,今後的每一步路,都要更加的小心。

  東昇暫時接管了西廠,那是他的心腹,懷章這樣一撂開手,朝中就真的再沒有大太監能與他抗衡。

  這就是為什麽,陛下在下旨前,猶豫不決。

  一旦召回他,只要他不犯大錯,就再沒有理由把他送出去。

  司禮監已成了他鄭揚囊中之物,連西廠大權少不得都要交付他的手中,即便東昇如今得了天子青睞有加,西廠今後就歸了東昇提督,那又如何?他明著不插手,暗地裡,東昇還不是一樣聽他的?

  他也曾去信問過,在他將要回京這事兒上,朝堂中,還有昭德宮,是個什麽態度。

  東昇的回信模棱兩可,但他大概還是猜得出來。

  昭德宮並不願看見他回京,只是眼下沒什麽好阻攔的,畢竟這涉及到朝中事,陛下聖心獨裁,也輪不著她來乾預政務,她即便是說了,陛下也未必聽,反而鬧得不高興,何必呢?

  至於朝廷嘛……

  他和懷章差的可遠了去,懷章什麽都好說話,只要不是特別過分的事兒,大多時候,現在的懷章,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也不與人為難,便是堂堂的司禮監,都叫他帶的一團和氣。

  他呢?

  他是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人,真叫他回了京城接管司禮監,底下這夥子人,誰也甭想有好日子過。

  估計朝中的那些文武官員,反對他回京的還是多,但看東昇這個意思,陛下倒是一概不聽,直接就下了旨意的。

  怪不得人家說君心難測,這話一點也不假。

  不過反過來想,他還得謝謝這些人,極力反對他回京。

  要不是他們反對,估計陛下也不會這麽快拿定主意,且主意這樣正,任憑說勸都沒用。

  懷章這幾年管著司禮監和西廠,還不知道這些人,乾出了多少齷齪的勾當,要麽是懷章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不知道,要麽是他覺得無關痛癢,不必讓陛下煩心,就全都由著他們逍遙自在。

  現在好了,一聽說他要回京,這些人打心眼兒裡先怕了。

  陛下大概就是想到了這一層,才這樣堅定的要他回京。

  ……

  鄭揚回京那天其實蠻低調的,他外放了這麽多年,早給東昇來過信,不許任何人到城門接他。

  但在城門處,他還是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彼時衛箴就在城門等他,像是算準了時辰,可又像是等了很久。

  鄭揚眉心一跳,又高高的挑眉,從高頭大馬翻身而下,幾步近了前來,抱拳拱手一禮:“多年未見了。”

  衛箴看他客氣,反倒笑了:“多年不見,鄭公比當年未離京時,可客氣多了。”

  二人對視一眼,放聲笑起來。

  等笑過了,鄭揚收了聲,轉而又問他:“你怎麽會在城門等我?”

  “問了東昇。”衛箴瞥了一眼他身後,“現在得先進宮?”

  鄭揚搖頭:“陛下恩典,說我一路上勞頓,叫我入了城先歇一晚,隔天再進宮謝恩就行。”

  衛箴哦了一嗓子,側了側身:“走吧?阿春早在瓊樓等著了。”

  鄭揚唷了一把:“你倒是挺大度的啊?”

  衛箴幾不可見的眯眼,又嗤了聲:“這麽多年過去,我孩子都有三個了。我聽東昇說,鄭公在大同,不是也有個紅顏知己?”

  他一面說,一面又下意識往他身後去打量。

  鄭揚扯了他一把:“瞎看什麽?我才回京,沒把她帶回來。”

  京城龍潭虎穴,饒是鄭揚這樣的人,離開了這麽多年,一時摸不清楚形勢,也不會輕易把女人帶回來,叫別人拿住他的軟肋。

  衛箴心裡明白,就沒再調侃他。

  反倒是鄭揚頓了一會兒,想起什麽來,咦了一聲就跟著問他:“你什麽時候和東昇走得這麽近?你與宦官親近,國公爺和長公主就不管你?”

  其實這事兒吧,衛箴也頭疼過一場。

  他倒不是說跟東昇走的多近,只是與鄭揚惺惺相惜,有時候打聽鄭揚的消息。

  包括這回,他到城門來迎鄭揚。

  這事兒……

  這事兒衛洵知道,還在他爹面前說漏了嘴,自然,他就被叫回了家中,又挨了一頓罵。

  他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寬慰了好一番,但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他爹也拿他沒辦法,從前管不住,現在都這麽大了,他都當爹的人了,就更管不住了。

  兩個人一面走,衛箴一面同他說,閑聊似的,只是說來又頭疼。

  鄭揚聽過就笑了:“東昇其實跟我說過,早幾年,戶部尚書跟你不大對付,這兩年才好些。”

  衛箴臉色變了變,倒不是說多難看,就是有些複雜:“這種事,他都跟你說?”

  “這不是事關朝堂嗎?”鄭揚反問了一句,也不大在意,“說真的,那會兒我知道的時候,挺意外的。於尚書這人呢,一輩子迂腐,但從前看他,也算是老實吧。他那樣的人,敢跟你別勁兒,順帶著把厲家、褚家都算進來,他夠能耐的。”

  衛箴便順著他的話歎了口氣:“說來我倒不怪於尚書。當初我上門去賠禮,人家就沒給我好臉色看。衛昀出手沒輕沒重,她一身的功夫,又都是我和阿春親自教出來的,平時沒事兒,就跟喬嚴老吳他們過招,他們讓著她,她還偷師,反正你瞧吧,跟她一邊兒大的孩子,連厲鐸算在內,都打不過她。她自恃功夫高,出門在外惹是生非從來也不怕,人家好好的孩子,讓她打的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換了你,你能善罷甘休?”

  鄭揚心說那是不能:“殿下就沒出面管?”

  他像是閑話家常一樣,衛箴也不覺得這些有什麽不能說,便隨口的回了句:“這有什麽好管的,本來是對家有錯在先的,可動了手,還下這麽重的手,衛昀有理也成了沒理。當年這事兒,連太后和陛下都驚動了,把我和阿春叫進了宮,仔仔細細的問了一番,連陛下都懶得管,我母親就更不出面了。”

  鄭揚起先一頓,隨後就笑出身,且笑的十分放肆。

  兩個人說話的工夫,瓊樓就已經到了。

  酒樓的小二有眼色的很,又多少年不見鄭揚,迎上來就陪客氣。

  鄭揚看他眼熟,就是想不起叫什麽名兒,但知道這是在瓊樓幹了好多年的老人兒。

  他剛回京,從前的人和事,就總能勾起他昔年回憶。

  他一時心情大好,掏了銀子打賞出去,便叫人前頭引路,引著他們上了三樓的雅間去。

  謝池春果然是早就在等著的了。

  鄭揚進了門,因她是正對著門口坐的,便一眼就瞧見了她。

  她還是當年那樣的氣質,婉約柔和,渾身上下不帶一點鋒芒,叫人見了便很舒服。

  這些年她嫁給衛箴,越發有了高門養出來的尊貴,整個人又多了些華貴不俗。

  謝池春見了他便也是笑,眉眼彎彎的:“鄭公可算是回京了。”

  “小旗倒像是很盼著我?”他還是沒個正經樣,一面往屋裡走,拉了凳子坐下去,一面調侃她,“這麽多年,其實我也很想念小旗啊。”

  謝池春知道他是開玩笑,便就沒有接這個話。

  衛箴無奈的搖頭,又吩咐了人上菜,才往謝池春身旁坐了過去:“這次回京,今後有什麽打算嗎?”

  “打算倒是沒有,但司禮監的掌印太監,是非我莫屬了。我不說,你們心裡也有數,走一步算一步唄。陛下這回把我召回京城,東昇先前來信說,朝中好些人都反對來著。”

  衛箴哦了一聲:“是挺多人反對的。我還尋思呢,你得罪過多少人啊?”他說著又失笑搖頭,“其實想明白了,也就是那麽回事。未見得是你曾經得罪過他們,不過是京城待久了,染了一身的黑,怕你回了京城鐵血手腕,他們這些人,一個也跑不了。”

  這話正合鄭揚的心意。

  他一挑眉:“你也這麽想的?”

  謝池春聽出他言外之意,就接了一句:“這麽說,鄭公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看樣子,他當初所想一點也不差。

  鄭揚神色一凜:“這幾年,京城出了我不知道的事嗎?不應該啊,東昇時常與我互通書信,未聽他說起過啊……”

  “有些事,西廠也未必全知道。”衛箴翻了眼皮白他一眼,“其實他們背地裡勾結,結黨營私嘛,就少不了貪汙成風。這事兒我跟陛下提過幾回,陛下都交辦給了司禮監,但最後卻都不了了之了。這幾年,內閣自己內鬥的厲害,如今想想,當年王閣老辭朝,陛下走的這一步棋,真是算不上高明。”

  他說的隱晦,鄭揚卻聽懂了。

  劉倫和霍東致鬥了多年,王殿明一朝離朝,劉倫成了內閣的首輔,霍東致那能甘心?所以當年的暗鬥,漸次就變成了明爭。

  可內閣的首輔和次輔這樣鬥法,吃虧的是誰啊?

  朝中那些人,貪汙成風,也沒人管了。

  內閣不管,交到司禮監,懷章也不管,弄到最後,受益的還是他們。

  鄭揚眸色略一暗:“懷章是這個脾氣。貪汙這種事,哪朝哪代都有,殺幾個當官的,也禁不了。京城風氣成了這樣,叫他查,他也不好查,殺誰,不殺誰?加上他本來就不是個鐵腕的人,沒那份果決,若然換做是我——”

  他拖長了音,後話卻沒說下去。

  衛箴那頭卻替他接了上來:“若換做是你在,只怕抓來都殺了,以儆效尤。所以他們怕你回來,也不想讓你回來。”

  鄭揚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又平視過去:“那你呢?這些年,你又為什麽不管呢?”

  謝池春聽他語氣不善,怕兩個人起口角之爭,就忙替衛箴解釋了兩句:“倒不是說不管,可陛下明著把事情交給司禮監了,最後不了了之,我們怎麽管呢?錦衣衛是皇權特許,先斬後奏不假,但衛箴明知陛下的心意了,還要去查,抓了人進詔獄,非要撬開了嘴問出些所以然,這不是打陛下的臉嗎?”

  鄭揚嗤了聲:“是這麽個道理,但不是該這麽辦事的。如今你不說,我也料想得到,朝堂早成了一盤散沙,且又醜又亂的,這不是三五年工夫能調理回來的。你指著我回了京,能殺雞儆猴,怎麽不想想,當年但凡你再拿出二十來歲的勁頭,抓幾個進詔獄,也不會弄到今天這地步了。”

  (本章完)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