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女兒愁

  眼見著暮夫人慈母心爆棚，暮清趕緊借著換衣裳溜了。才出了折柳院，就見著暮靜站在梅樹下賞梅。

  偏頭想了想，她就抬頭往雪地裡去。

  “小姐，不是說回去換衣裳？”蘇木抱著一枝梅花問。

  “等會再換，我現在需要找個人說說話。三妹病著，隻好找二妹這個討厭鬼了。”暮清朝後面揮了揮手。

  “見過大小姐。”紫芙見暮清過來，忙曲膝行禮。

  暮靜聞聲扭過頭，“大姐姐這是又被母親罵了？”這話原也無甚，隻配著她那輕快的語氣，聽起來頗有些興災樂禍。

  “可不是，二妹你要是高興也別憋著，平日裡我也沒少笑你。”暮清無精打采的揮了揮手。

  暮靜到底不敢真的笑她，而是正了身子，“大姐姐這是怎麽呢？莫不是看話本子又入迷呢？”

  “以前看話本子再入迷，那也是故事裡的人和事，如今臨到我了，卻是有些不知該如何。”暮清歎口氣，坐到旁邊的欄杆道。

  暮靜朝蘇葉和紫芙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到邊上玩去，她自個卻是坐在了暮清的對面：“大姐姐何需如此，母親自來疼愛你，定會為你尋個如意郎君。”

  這些日子，暮夫人時常出去參加宴會，回回都帶上了暮清，她也就猜著了。說起來，她也就比暮清小個半歲，婚事卻是還沒提上日程，想來不過是從明年進舉的書生裡擇一個嫁了。念及此處，她也有些悵惘起來，不知將來又在何處。

  “罷罷罷，我還未如何，你倒先傷起心來。你放心，我雖不喜歡你，到底姐妹一場。等下次出去，我讓娘帶著你一塊去。說起來，你的名聲比我和三妹都好，生的也乖巧，說不定就被那家的夫人給瞧上眼了。”暮清嘴上厲害，心卻軟的很。見妹妹蹙著眉，立馬安慰她道。

  “多謝大姐姐。”暮清聞言忙站起來道了謝，她姨娘自來不管她，夫人也想不到她，她爹又忙，只能她自己為自己張羅了。三妹妹說的對，便是沒人想起你，你自己也可以為自己爭取，自怨自艾不過是自傷己身罷了。

  “說起來，還是三妹妹最慘！你我好歹身體康健，三妹妹卻是一個月病個好幾回。自進了冬月。她就窩在房間裡。上次秦夫人舉辦的賞梅宴，她也沒去，外面不知怎麽傳她瞎話呢。”暮清揪了旁邊梅枝上的一朵梅花下來才道。

  “瞧著雪停了，不如我們去瞧瞧三妹妹？”暮清聞言有些擔憂的道。

  “不用去了，早前我去過一回。說是又在咳嗽。怕傳給我，連屋子都沒讓我進。”暮清搖頭道。

  “那等明日天晴了我們再去。”暮靜說著複又坐了下來。

  暮清偏過頭看雪，嘴裡裝做不經意的道：“三妹，你說景程如何？”

  “先前遠遠瞧見過一回，瞧著如玉樹臨風不說，景家在縣裡也算好的。”只有姐妹兩個，暮靜也就直說了。

  “娘喜歡他的緊，隻我瞧著他的眼神有些陰鬱，對我也是淡淡的。”暮清有些苦惱的道。誠如暮清所言，景程生的確好。隻不喜歡她的話，她又何必非得貼上去。偏她娘就覺得景程好，秦夫人瞧著也有那麽個意思，只是到底未過明路。加上蘇葉才偷偷的告訴她，說是景程已有心儀之人，她更是心亂如麻。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卻又不知該如何化解。

  “不如讓大哥替你訪訪？”暮靜想了想道。

  “別，大哥他鬥蟈蟈最厲害，你指望他跟景程能說的上話？”暮清忙搖頭。

  “便是說不上話，總是有些相熟的朋友，比我們這些住在後院的女兒家強多了。”

  “那倒也是，趕明我見著哥哥就跟他說。”

  正說著話，就見著文竹從外面小跑過來。

  “發生了什麽事？慌慌張張的做甚？”暮清有些不悅的看著文竹。

  文竹沒有回答，卻是看了眼暮靜。

  暮靜會意，站起來道：“昨繡的那塊帕子還未繡完，大姐姐若無事，我就先回了。”說完，她朝不遠處的紫芙招了招手，帶著人走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

  文竹擔憂的看了眼自家小姐，這才道：“奴婢才得了消息，景公子定親了，就是今早的事。”

  暮清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定親了關我什麽事，值得你這樣巴巴的跑過來。”

  文竹急道：“小姐，你不是…”

  文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蘇木打斷了，“瞎說什麽，不過是夫人們的玩笑話，關小姐什麽事。”

  “是，文竹逾越了。”文竹忙退後一步。

  暮清沒理兩個丫鬟間的眉眼官司，而是站起來道：“回吧，衣裳還沒換呢。被娘知道了，又要訓我。”

  “是，小姐。”蘇木和文竹齊齊低頭稱是。

  那邊暮夫人也得到了消息，氣的將手裡的帕子捏做了一團。又讓人去找暮大人，問問究竟是怎麽回事。兩家雖沒有交換信物，彼此也通過氣，怎的說變就變。

  臨近年關，暮大人正忙。派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隻說先前約定的事不提也罷。

  暮夫人這才確定事情再無轉寰之地，又閉眼想了半日，想著朝雲縣裡還有那些有為青年。想了半天，盡是一個都不滿意。這方對身邊的嬤嬤商量年後回一趟娘家。暮夫人姓杜，也算是出自大家。隻她一個庶女，姨娘又不在了，自然也就不願意再回杜家討嫌，每年隻送些年禮回去罷了。如今女兒的親事高不成低不就，她就想著帶女兒回家走一趟，她那位嫡母雖不看重她，倒也沒厭她如何。

  這樣想著，她又叫來劉家的，讓她開箱把她壓箱的頭面拿出來炸一炸，趁著年節再給暮清送去。杜家是大家，可不能讓女兒被笑話是鄉下來的。

  那邊暮清回屋換了身衣裳，坐在屋子裡發了一回呆，就又出門晃悠起來。待走到後院的回廊上的時候，就見暮婉站在水榭對面的院牆下。

  “三妹不是病了，這穿的像個熊似的，不像是養病啊？莫非？”暮清眼睛一亮，立馬往對面跑去。

  卻說暮婉正要進屋，就聽到暮清在後面喊她，“好啊，三妹！你竟敢偷跑出去？你快想想你怎麽堵住我的嘴？”

  “小姐，怎麽辦？”蘇葉看著跟見老鼠一般衝過來的暮清問。

  “怕什麽，我自有法子應付她。”暮婉不在意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