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暖心
  蘇小小跟在柳潔身後，鼻子微微發酸。

  上一世，從來沒有人管過她到底長不長身體。

  眼前這個優雅的女子，是第一個希望她長好的。

  二樓是古樸裝修，柳潔一路拉了她到她的靠窗的餐桌前，打開了精致的包裝盒，從裡面拿出了兩塊蛋糕，和兩瓶已經熱好的熱牛奶。

  她將草莓味的蛋糕和一杯牛奶推給了蘇小小，說：“我想你們小女孩，都是喜歡草莓味的，所以就給你選了草莓味蛋糕。”

  她笑著拿起杓子，挖了一口屬於她的抹茶蛋糕入口中。

  “這家蛋糕店的蛋糕最好吃，入口即化，是我最喜歡的。”

  她咽下第一口蛋糕，隨口說。

  見蘇小小坐著沒有動，她把在她桌前的杓子拿起，“吃一口，真的很好吃。”

  蘇小小接過杓子，“柳姐姐，這個蛋糕一定很貴吧？我還沒有幫你乾活.”

  柳潔聞言，莞爾一笑，看蘇小小的眼裡有了些許心疼。

  “別跟我客氣，有人陪我吃早餐，我很高興。”

  蘇小小感受到柳潔的真誠，決定不再推遲。

  “那我先謝謝柳姐姐，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我，我一定努力乾，絕不偷懶。”

  她吃了一口草莓味蛋糕，蛋糕軟軟的，甜而不膩，入口即化。

  活了十多年，她第一次吃上這樣美味的東西。

  上一世的她，別說蛋糕，能吃飽就是好的了，那些零食，從來都與她無關。

  李美花買了水果，糖果乾果之類，都是隻留給蘇澤吃的，她從來沒有嘗過。

  “好吃嗎？”柳潔柔聲的問她。

  她輕輕的點頭，由衷說：“很好吃，謝謝柳姐姐。”

  “喜歡就好，再喝一點牛奶，牛奶最有營養。”

  柳潔將蘇小小面前的牛奶輕輕一推，笑顏溫柔。

  蘇小小喝了一口，隻覺本冷著的心，也暖了。

  “改天啊，我請你去吃牛排，你們小孩子，要多吃肉的，看你骨瘦如柴的樣子，過去一定是沒吃過肉，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柳潔邊吃著蛋糕，邊說著。

  蘇小小的眼眶，有些濕潤。

  第一次有一個人這樣關心她，而她才和她認識兩天而已。

  當蛋糕和牛奶都被他們一掃而空，二人下了樓。

  柳潔教她做衣服的最基本知識，時不時和她閑聊。

  “柳小姐，我這件衣服的拉鏈壞了，幫我換一個拉鏈。”

  忙了一陣，一位約摸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笑著走來。

  她提了個袋子，進了裁縫店後，從袋子裡拿出了一件旗袍。

  “好啊，李姐，你把衣服放這裡，我空下時間來就給你換。”

  柳潔爽快的應了，接過那被稱為李姐的女人的衣服，細細打量。

  “喲，柳小姐，這是你女兒嗎？長得可真是水靈，和你一樣，是個美人胚子，不過你可真是的，怎麽能讓她穿的這樣寒酸？”

  正在仔細看旗袍的柳潔和一旁在縫別人送來的西裝的蘇小小，詫然聽到這話，都是一愣。

  柳潔看蘇小小的眸光裡，突然閃現出希冀的光芒。

  只是一瞬，那一抹的光芒化為了黯淡。

  蘇小小的心底，卻是萌生起一絲的期待。如果.如果她的親生母親是柳潔，那該多好呢？
  她在心裡，這樣想著，隱隱有一絲念頭在發酵。

  “如果我有一個這麽可愛能乾的女兒在身邊就好了。”

  柳潔的話，猛地將蘇小小心中的期盼打破。

  蘇小小的眸子暗了下來，唇間的笑意，也漸漸散去，隻留下唇間的一抹苦澀。

  “唉唉，不說這個。你說你，總是一個人過著日子，為什麽不找個人嫁了呢？以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一個好的人家？嫁進有錢人家做少奶奶，每天的穿金戴銀，那是別太容易。”

  被稱為李姐的女人，許是也閑著沒事，和柳潔嘮起了嗑。

  “我大舅家的兒子，家裡有兩三家店面，他也是大學畢業的，人長得也標志，要不，我改天給你介紹介紹？”

  “不用了，我沒打算嫁人。”

  柳潔乾脆的拒絕了，不願意和她談這件事，岔開話題說：“李姐，你這件旗袍真是好看呢，你穿著一定是美麗不可方物的。”

  李姐被柳潔這樣的誇獎，頓時是笑的合不攏嘴：“哪有哪有？就算穿的再好看，和你站在一起，那也是要遜色的。”

  雖然嘴上這樣說，可李姐的臉上卻是洋溢著根本掩飾不住的得意。

  “你說你，長得這樣好看，多的是好兒郎願意娶你的，你.”

  “李姐，你這個拉鏈要換，可能是要半個小時，因為工藝比較精細一些。”

  柳潔打斷了李姐的話，面上掛著優雅得體的笑。

  李姐也算是個識趣的，心知她不想談這件事，也就住了嘴，隻說她慢慢做，把旗袍拿來給她修，也是知道她的手藝最好。

  又嘮了幾句李姐就扭著她的細腰離開了。

  蘇小小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她仿佛看見了柳潔在李姐離開後，如花的臉上雖然還掛著笑，可眼中似氤氳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她唇間的笑，也多了些傷。

  “小小，你過來。”柳潔忽而轉身，笑著朝她招手。

  蘇小小看見她已經如剛才那般，恢復了看淡一切的雲淡風輕。

  她走過去，輕輕的問她：“柳姐姐，有什麽吩咐嗎？”

  “你這孩子，什麽吩咐不吩咐的。”

  柳潔溫柔的捋了捋她的發，隨而說：“我教你怎麽換拉鏈。”

  蘇小小一愣，隨即開心一笑：“謝謝柳姐姐。”

  “等你學會了啊，這些縫縫補補的活，我就交給你了。”

  柳潔輕抿著唇淺笑，那笑似帶著絲絲的壞。就好像是在告訴蘇小小，你這傻孩子，我這是在精明算計呢。

  然而，蘇小小卻並不覺得有什麽，反而歡喜的很。

  “沒事，縫縫補補我也是很會的，以後有這樣的活，就交給我就行。”

  她清脆悅耳的嗓音，就像那林間的黃鶯鳥一般。

  柳潔透過她，像是在看著另外一個人：“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麽教你的，把你教的這樣好。”

  蘇小小聽她這話，面上的笑，卻是僵硬了。

  她的父母是怎麽教的？

  蘇大全和李美花從小對她非打即罵，從她三歲開始就讓她乾家務，八歲就要挑水，乾田裡的活，十歲之後，每逢稻谷收割，挑谷子的事，她也已經幹了好多年了。

  只是這些話，她無法對柳潔說起。

  “柳姐姐，等我學會了這些衣服的縫縫補補，你會教我做衣服嗎？我很喜歡做衣服，也喜歡自己設計衣服。”

  “當然是可以的，等以後我把你教會了，店裡的活指不定都讓你幹了。”

  柳潔輕笑，隨即拉了她在工作台前坐下，輕聲細語，又耐心的教蘇小小，怎麽去拆線，又教她怎麽使用縫紉機，怎麽把線車的最是精密。

  蘇小小一直都認真的看著學著，遇到不懂的就問。

  柳潔也格外有耐心，對她的提問，總是很溫柔的回。

  如此安靜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

  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到了正中，是中午十分了。

  蘇小小眼看著時間不早了，便說要回家去。

  “別回家了，就在我這裡吃吧。”

  柳潔淺笑挽留她。

  蘇小小微愣，說：“這怎麽行？我是在你這裡做學徒的”

  “我一個人吃飯也是無趣，有你陪我，我反而高興。”柳潔說。

  蘇小小猶豫了片刻，答應了。

  她一大早就出來了，並沒有跟李美花說去哪，如今在那個本不屬於她的家裡，不知道有怎樣的狂風暴雨等著她。

  偷得浮生半日閑！
  既然風雨已經在那等著，就讓它遲來一些吧。

  “那我幫你做菜吧？”她說。

  “還會做菜呢？真是個能乾的孩子。”

  柳潔起身，親昵的拉起她的手，說：“我們一起做吧，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蘇小小答應了，二人把裁縫店的門微微關上，上了二樓。

  柳潔的廚房很大，也很整潔，是用了瓷磚貼了地板的，牆上也貼了瓷磚，整潔如新，一塵不染。

  廚房裡，還有冰箱。

  柳潔從冰箱裡拿了豆腐和肉，還有一把青菜，看著都是新鮮的很。

  “這是昨天傍晚，在那路口做豆腐的老太太送我的豆腐，她家的豆腐，做的最好了。”

  蘇小小對於柳潔家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她小心翼翼的洗菜，柳潔則是切肉。

  二人分工合作，竟然莫名的默契。

  很快的，一道三鮮湯，和一道牛肉炒荷蘭豆，就在餐桌上了。

  柳潔給蘇小小盛了一碗三鮮湯，還特意的多裝了些瘦肉和豆腐給她。

  “女孩子，要多吃肉，這樣才長得快，長得高。”

  柳潔邊說著，邊就把盛好的湯送到了蘇小小的面前。

  “告訴你啊，女孩子，身高可是最重要的，只要你長得高一些，怎麽看都是會更美一點。”

  她莞爾輕笑，笑容若盛放的牡丹。

  蘇小小的喉間有些哽咽，低頭看著那一碗滿是肉的湯，眼眶濕潤。

  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人關注她到底能不能長得好看。

  這麽多肉，她也還是第一次吃。

  “你啊，真的是太瘦了，要多吃一些。”

  蘇小小抬頭，笑說：“柳姐姐，你對我真好，從來沒有人對我這樣好過。”

  柳潔聞言，面上的笑少了些，換上的是對蘇小小的心疼。

  “那就每天來，沒人對你好啊，柳姐姐對你好，你可以把我當成是你的親姐。”

  蘇小小點頭，拿起柳潔給她準備的湯匙，喝了一口湯。

  湯汁溫熱，暖入心間。

  柳潔也忽而覺得，她的世界，或許再也不那麽的孤單了。

  她微微垂眸，再抬眸去看蘇小小，滿是柔和的慈愛。

  飯到了中旬，蘇小小和柳潔已經熟絡了。

  “柳姐姐，你這麽漂亮，為什麽不結婚？如果你生了孩子，一定會是最幸福的孩子。”蘇小小好奇地問著。

  柳潔的神色，卻是微微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