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憐老板
偶爾,她覺得自己如此在意,不過是想要將過去丟失掉的尊嚴,全部都找回來。
許雲卿自是不會說兩句就走,反倒是默默地跟在了何綿兒馬車之後,待到何綿兒進了公主府,他便也跟在後頭,想要進來。
“攔住他。”何綿兒隻冷聲道,至少,在今日,她並不想看到許雲卿。
門口看守的護衛一聽,自是知曉殿下怕是同這位鬧了矛盾。這許雲卿武功之高,誰人不知?
又怎敢真的攔截?但既是公主殿下下了命令,便不得不遵守。
當下排列成陣,拔出劍來,對著許雲卿道:“將軍大人,莫要讓我們為難。”
下人的話既是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許雲卿饒是如何的不情願,也隻得卻步大門口。
何綿兒當下是前去尋找沈季,同他商議帝後二人何以爭著要拿憐官入宮。
沈季本是看何綿兒載了這等人物入內,誤以為此人是何綿兒的愛寵,當下是黑著臉將此人安排在了後院,也算是好吃好喝伺候著。
聽到何綿兒詳細地講述了一番前因後果,這才是臉色微微和煦。
卻是絕口不提新皇如何,隻道:“殿下是想要保住此人的性命?”
何綿兒點點頭,道:“無論如何,他也是莫名被牽扯進來的。”
沈季微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好辦了。相信過不了幾日,陛下便會派人前去核實那伯恩侯的事情,到那時,殿下便以此人是關鍵人證,自是能將他宮中要出來。”
何綿兒這才是覺得松了口氣,但尤且是有些不放心道:
“既是如此,那我必須提前跟皇后打個預防針,隻道此人後面尚且是有大用,希望借此能讓皇后忌憚一二。”
沈季一臉的讚同,從方才的話中,能看出何綿兒對此人並無他意。待到伯恩侯的事情結束,便可送此人回鄉。
何綿兒哪裡知曉沈季的這番心思,碰巧明珠抱著朔野來了,何綿兒便抱著孩子一起前去見那憐官。
此人被沈季安排在了後院的一處偏僻之地,光是走,便足足走了有五分鍾之久。
加之何綿兒又抱著快三歲朔野,自是累得氣喘籲籲。
沈季見狀,不免是有些尷尬地解釋道:“這位公子身份特殊。”言外之意,便是安排得離何綿兒越遠越好。
何綿兒點點頭,沈季一貫是考慮周全,如此做事,自是有他的目的。
待到進入那憐官所住的院子,便見那人正坐在梧桐樹下,細細地拿筆描摹著臉譜。
遠遠望去,倒好似哪位人家的大家閨秀。
見何綿兒等人進來,那憐官是放下臉譜,起身做了個萬福的動作。這明明是女子慣用的請安動作,被他一個大男子做了出來,卻是不覺有絲毫的突兀。
“憐官兒給殿下請安~”
沈季見此人這般做派,難免是有些厭惡地輕微皺了皺眉頭。
何綿兒卻並未在意他的請安如何,隻心下惦記著將如何同這憐官張嘴。
“請起吧。”何綿兒開口道。
朔野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立馬是上前好奇地盯著那人畫出的面具,伸手去抓。
何綿兒見狀,立馬是阻止了朔野道:“若是想要拿其他人的東西,自是要先拯救他人建議,知道與否?”
朔野乖巧地點點頭道:“娘親,朔野知道了。”
明明是才過一個多月未見,朔野說話卻是流利了許多,比之從前,也乖巧了許多。
何綿兒有心教孩子知禮,當下是對他道:“朔野倘若想要看面具,該如何是好?”
小孩子撅起嘴,大大的眼珠子是轉了轉,這才對著憐官道:“姨娘,可否讓朔野.”
剛剛說到這裡,眾人已是忍俊不禁,明珠更是噗嗤笑了出來。這憐官如此貌美,也難怪小孩子要認錯了。
何綿兒趕緊糾正朔野道:“這是位叔父,並非女子,不得叫姨娘。”
一旁的憐官卻是慌忙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憐官卑賤之人,怎能擔當小少爺的叔父?小少爺想叫什麽,均當由著他。”
何綿兒見狀,知曉憐官自認戲子是下九流的人物,自是看輕了自己的身份。
當下是勸道:“憐官莫要自輕自賤,唱戲也好,做事也罷,不過是份謀生的職業,沒有什麽卑賤不卑賤的。”
此話一出,那憐官便是愣在了原地,接著是又福了福身子道:
“憐官自幼無父無母,被賣身戲班,若不是殿下取消了賣身契,怕是憐官今日還不是個自由身。”
這話說來,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何綿兒見狀,笑道:“若是憐官真心感激,便是將這個面具送予小兒便是了。”
憐官連忙是將那畫好的臉譜面具交予朔野。朔野拿著自是歡天喜地。
何綿兒見狀,這才是打算切入正題道:“宮中的皇后娘娘,想要憐官前去為她唱幾日的戲。”
憐官自是知曉此事並非何綿兒所說的那樣,當下是開口道:“既是皇后喜歡,那憐官自是恭敬不如從命。”
何綿兒知曉,看憐官方才的態度,就是眼前是個火坑。他怕也是毫不猶豫地會跳進去。
更何況,眼前明擺著就是個火坑。
當下是不無歉意道:“是我累得憐官卷入其中。”
憐官連連道:“若是沒有殿下恩典,憐官不過還是一個任由人買賣的奴隸罷了。殿下如此說話,折煞憐官了。”
何綿兒觀他句句為她考慮,心生好感,更是覺得愧疚。
當下是道:“既是如此,憐官入了宮,是萬事小心。”
說著,是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遞與憐官道:“宮中陰謀詭計多端,憐官且拿著這匕首用來防身,只需伯恩侯的事情一解決,綿兒定會送你歸鄉。”
憐官接過匕首,放入衣袖道:“多謝殿下為憐官考慮周全。”
何綿兒這才是微微放心一些,問道:“憐官若是日後不想唱戲了,綿兒倒可給憐官一筆回鄉資金,做個小買賣也好。”
她觀憐官似乎對於戲子身份極為不認可,心下一動,募地提議道。
那憐官卻是搖搖頭道:“憐官自幼便是在戲班子裡長大,別的營生,是一概不會。”
何綿兒見狀,不免是有些失意。隨即是問道:“既是如此,若是憐官能平安歸來,綿兒便做個順水人情,送憐官一個戲班子,日後,你便是憐老板了。”
此話一出,那憐官是喜上眉梢,立馬是福身謝道:“那在下,就提前謝殿下恩典了。”
何綿兒這才是微笑道:“靜待憐老板平安歸來。”
我不害伯仁,伯仁因我而遭難。她怎能問心無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