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選擇
  “這位素不相識的朋友您好，如果您看到了這封信，說明你是夢兒信任的人。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書生，沒有什麽大本事。讀的一些聖賢書，明的一些事理。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如此大志，我自知沒有能力。李維卻也有一顆造福萬民之心，研究火藥本意是為了開山修路。於是集畢生所學研製出了火藥配方，本是喜事，卻不想被邪教覬覦。

  紅蓮教狼子野心，李維有心無力。李維知曉是非，天下萬民於李維相比，舉足輕重，李維心中早已分辨。李維只能囑托夢兒保護好配方，待到來日交給值得托付之人。

  希望朋友能善加利用，造福萬民。李維此生於願足矣。”

  秦璟裕放下信，裡面字字情真意切。

  無論身處什麽樣的境地，依舊能堅守本心，這是多麽讓人欽佩。他的名字應該被世人所銘記，也值得被世人所銘記。而秦璟裕這那麽做了，當然那是後話。

  回京的隊伍繼續行進。一路上舟車勞頓，算算時間，隊伍再走兩天就能到達都城了。

  “我們沒時間了，明天一戰必須要取秦璟裕的狗頭，以慰先帝之靈。”江荀一拍桌子，氣勢洶洶。

  “舅舅，我們一定要這麽做嗎？他其實並無過錯。舅舅，我們收手吧。”凌念卿不忍心，他真的不想再做無端的殺戮。

  “住口，你說這話，你對得起先帝嗎？婦人之仁，他們是你的仇人，你怎麽能對仇人產生仁慈之心。他們要是知道了你的身份，還會放過你嗎？流兒，舅舅是為你好。”

  可是我一點也不好。凌念卿十分糾結，想救人的他，永遠也救不了，想要保護的人一個也保護不了，明明他才是罪魁禍首，既然一切因他而起，那就由他結束吧。

  “殿下，我們到了臨縣，明日再走一天就能到京城了。”黎昕在馬車外說道。

  “那就今晚在這裡好好休整一下，明日一早在啟程。”

  隊伍行進城門，城內百姓都位列兩旁，大家更多的想湊個熱鬧，看看這位從未露過面的太子是何許模樣。

  突然城中百姓一陣哄亂。有數名百姓打扮的男子，抄起攤上的武器就開始攻擊行進隊伍。

  “有刺客，保護殿下。”

  場面一下子亂了起來。

  阿妍聽著馬車外的動靜，便撩開車簾想要查看一下，只見一把刀就要朝她砍來，阿妍嚇著閉上眼睛。“啊！”

  趙良駿用劍挑開大刀，和刺客對打起來，頭也不回的對著阿妍喊道：“趕緊回去，乖乖呆在馬車裡不要動。”

  “哦，好。”阿妍連忙縮回馬車，“臨風表哥，外面太可怕了。”

  穆臨風握著自己手中的銀針，警惕的看著四周。“那你就乖乖呆著不要動。”

  “外面都打成這樣了，我們就這樣呆著會不會不好。”阿妍說道。

  “小心。”穆臨風按著阿妍的後背，迫使她低頭，一隻利箭從她剛剛頭部的位置劃過釘在馬車內壁。一支箭接著一支箭飛進馬車內，穆臨風帶著阿妍閃躲著，阿妍哪裡見過這種場面，整個人都嚇傻了。

  “你們沒事吧？”趙良玉掀開車簾。

  “沒事，晏寧那邊呢？”

  “我哥已經過去了。”

  穆臨風將阿妍交給趙良玉，“良玉，幫我照顧好阿妍，他們是衝著我來的，阿妍跟我太危險了。”

  “可是你……”趙良玉擔憂的問道。

  “我的傷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擔心。”穆臨風抽出腰間的軟劍。

  “你小心些。”

  “好。”

  此時在各種混戰之中，有一個人影進了秦璟裕的馬車。

  “你為什麽不躲？”凌念卿的劍架在秦璟裕的脖子上。

  秦璟裕面色如常，“你若是想動手早就動手了，根本就不會與我廢話。更重要的是我在你的劍中沒有感受到殺氣。”

  “太子殿下莫非太過於自信了，高手往往能掩藏氣息。”

  “我相信自己的判斷。”

  “只要我的劍再近一寸，你就再無開口說話的機會了。”

  “你不會。”秦璟裕說著閉上了眼睛。

  秦璟裕也並未是在無端的賭博，他只是相信自己的判斷，相信自己相處那些時日的凌念卿的為人。

  “你贏了。”凌念卿收回自己的劍。

  秦璟裕睜開眼睛，微微一笑，“我從未想過我們再相見是竟是這種情形。”說是刀劍相向也並不為過。

  “我隻想一切就這麽結束算了，已經死了太多人了。”凌念卿看向秦璟裕，“我想與你做個交易，我想用我的命換他們的命。我是主謀，只要我死了，他們便沒了由頭，放過他們，放過我舅舅吧。”

  “那你呢？”秦璟裕問道。

  “我？”凌念卿微愣。他還能有什麽選擇的余地？
  “放過他們，那你該怎麽辦？”秦璟裕追問。

  “我從出生起就不能為自己做選擇，或許死亡與我而言，是一種解脫。在世上仿佛人人都能有選擇，唯獨我沒有。”凌念卿面目的悲傷。

  秦璟裕看著凌念卿不由得沉默，心中生出了一種同病相憐之感。他又何償有過選擇，沒人問過他喜歡什麽，他們只會告訴他應該做什麽，他的一生都不能有半步的行差踏錯。

  “如果我們不是這樣情形相見，或許我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秦璟裕說道。

  凌念卿自嘲一笑，“和我做朋友都很慘的，或許我會害死你。”

  “這個我倒是不怕。”秦璟裕笑道。

  “可是我怕。”凌念卿將手中的劍放到秦璟裕的手中，“殺了我，放過我舅舅，算我求你。”

  秦璟裕拒絕，“我手中的劍從來不對朋友。”

  “謝謝你願意拿我當朋友。”

  凌念卿笑著握著劍刺向自己，饒是秦璟裕反應快抽回劍，還是被劍刺進了凌念卿的身體。凌念卿掉出來馬車，摔在了地上。

  秦璟裕連忙下車，扶起凌念卿，喊道：“臨風，快來救人。”

  江荀看見凌念卿被血染紅的傷口，紅了眼睛。“流兒！”

  “我要殺了你。”江荀舉著劍一路殺向秦璟裕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