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吉日開張

  穆莨宸提著一籃絨毛畢現的新鮮桃子，直接放在趙霽眼前，“這是寧姑娘特意讓我捎給你的。”

  說完還挑了眉看他。

  趙霽眼睛雖然盯著桃子，卻還是開始問他，“你這是打算在京城長待了？”

  穆莨宸鄭重其事地點了頭，“不但打算長待，而且我還，”

  “以目前的情勢來看，聖上仍在下餌，一年半載，恐還是少的。”趙霽正色看他，“你肩上亦有責任，豈可總是蹉跎在此。”

  “所以我在京城開了分號。”

  趙霽花了時間領悟，而後恍然道：“這幾個混小子，還將此事當成天大的秘密瞞著。”

  “是我要求的。”穆莨宸開始被眼前的水嫩鮮桃勾起了饞癮，開始招呼伍月，洗淨幾個，再拿把小刀來，方便削皮。

  趙霽突兀說了句，“這好像是送給我的。”

  穆莨宸嫌棄地看了眼他的護食之舉，“你收到了，這心思就算到了。這麽小氣做什麽？”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分而食之，才更合適。”

  這句話卻讓趙霽將籃子直接拖離桌面，放在了身後，“不行。”

  穆莨宸被他一激，脫口而出，“你知道這蓮辛堂，是我與誰合股的嗎？”

  趙霽盯著他看，很快從他的得意中猜了出來，“寧姑娘還是寧三爺？”

  “寧三爺和你一樣，只是出了詔獄而已。”穆莨宸的解釋讓趙霽輕笑著從身後的籃子裡摸出兩個桃子，送到穆莨宸面前，“全當謝禮。”

  “謝我什麽？”穆莨宸鄙夷地看著他，“針眼大的心胸，當心輕易就被撐破了。”

  “她身上銀子並不算多，你又是個一毛不拔的主。”趙霽回懟道，“多半是算計了她的藥田吧！”

  穆莨宸遲疑半晌，終究說道：“確實如此，所以她和我商量之後，又接了一個股東。”

  趙霽果然沉默下來。

  穆莨宸見他半晌不說話，開始寬慰他，“寧姑娘說得沒錯，強龍不壓地頭蛇。畢竟她現在稱他為義兄。”

  趙霽幽幽說道：“既短缺了銀子，為何不向我開口？”

  穆莨宸驚了跳起，“原來你身上有銀子，我還當，”

  “還當你淨身出戶，一窮二白了呢！”

  懊惱地原地轉著圈，“又被寧姑娘猜對了，你果然會因為沒有讓你入股而介懷！”

  趙霽幾乎氣急，無奈說道：“我是你這樣的小人嗎？”

  穆莨宸望著他，“你不是嗎？”

  “連個桃子都舍不得給別人吃！”

  趙霽輕輕將籃子放回桌上，“吃吧！直接啃！”

  穆莨宸笑著接過已被伍月洗淨的桃子，開始動手削皮，“我有兩個夠矣！其他的，就看你舍不舍得體恤下屬了！”

  趙霽也知這鮮桃不能久放，隻讓伍月供奉了四個在佛前，其余的，大家分而食之。

  穆莨宸悄悄問他，“我要不要去和寧姑娘說說，讓你入上一股？”

  趙霽搖頭，“莫弄得太過複雜，反而不妥。”

  “可惜你連外出放風的機會都沒有，否則後日開張，你也可去湊湊熱鬧！”穆莨宸的話倒是提醒了趙霽，當即吩咐伍月備份厚禮。

  因為不便以真名示人，就以雲浦山人的號送上賀禮。

  穆莨宸輕笑，“寧姑娘果然有經商之道。一籃子鮮桃就換了你這樣一份大禮，著實劃算。”

  趙霽斜了他一眼，“莫忘了，你也是醫道世家出身，別惹了一身的銅臭味，無顏見江東父老。”

  “你嫌寧姑娘滿身銅臭？”穆莨宸瞪著他，“我要不要轉告於她？”

  趙霽直接在桌下踢出一腳，卻被穆莨宸避過，“你不是已經有了佛性嗎？怎麽還會惱羞成怒？”

  “佛家第一戒，嗔戒，你就沒守住。”

  伍月正好進來，接了句，“穆大夫，佛家第一戒，是色戒。”

  穆莨宸呵呵大笑，“聽到沒，初晴，是色戒。”

  趙霽舉起手中的桃核準備扔出去，穆莨宸已經開懷大笑著不見了人影。

  看似生氣的他臉上卻仍有笑意，看著手心中的桃核良久，吩咐伍月，“我既在此清修，就將這些桃核種下，若真能長成桃樹，也能體現我修行的功德。”

  伍月默默接過，當即去向穆莨宸請教，如何才能在夏日炎炎時，讓桃核發芽。

  穆莨宸恰好以前種過，讓他將桃核敲破，然後淺埋於陰涼通風處，每日澆水，不日即可發芽。

  伍月虔誠信之，七日後，果然冒了數個嫩芽。

  讓他喜不自勝，飛奔去向趙霽報喜。

  趙霽跟去看過，嘴角難得上揚，輕拍著他的肩，“再去好好問問，得讓它們好好長大。”

  蓮辛堂分號吉日開張時，杜顯彰終於現身，但臉上的疲憊顯而易見，因為鋪子前頭人多嘈雜，揉著眼眶去了後頭。

  見趙霽的三個親隨，都挽起袖子正在製藥，四個人目目相對，誰也沒有先開口。

  幸好穆莨宸不必在前頭待客，熱情招呼杜顯彰在院中的葡萄架下安坐。

  還親自奉了茶，順便解釋道：“杜大人，我孤身一人來京，就向世子借了他們來，幫把手。”

  杜顯彰一臉隨意，示意正準備行禮的壹月、貳月、叁月盡管忙自己的，“我原以為你們至少還要半個月才會開張，沒想到進度如此之快。”

  穆莨宸觀其臉色，說道：“杜大人這是從外地趕回？”

  杜顯彰回道：“確實沒有睡好。”

  穆莨宸卻直接點破，“我看杜大人不止沒睡好吧？”

  杜顯彰坦然回望，緩緩伸出左手，“還請穆大夫一觀。”

  穆莨宸也沒客氣，更沒推辭，直接置三指於其腕上，眉頭漸漸緊鎖。

  寧仙兒端著放了數碟小食的托盤進來，穆莨宸和杜顯彰皆已不見了蹤影，隻得好奇去問院中的壹月他們。

  壹月指了指關著門的廂房。

  寧仙兒知道那是穆莨宸所住的廂房，自然不便進去。

  卻十分好奇有什麽重要之事，需要大白天的緊關著門，還安靜如廝。

  幸好兩人很快出來，面上絲毫不顯，杜顯彰見了寧仙兒，更是輕笑說道：“你既拉了我入股，為何還不快將契書給我。”

  寧仙兒笑著指了指托盤，上面不但有小食，還有筆墨紙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