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當街較量
  第二日杜顯彰在前院已用完早餐，寧仙兒依舊沒有起身。

  瑣事纏身的他只能交代了蘇無量幾句，匆匆離去。

  寧仙兒打開房門，慵懶在廊前伸展手臂，蕪娘來侍候她洗漱，“姑娘，大人一早就來了，還不許我們驚動姑娘。”

  寧仙兒一聽，“義兄來了？在哪？”

  “走了有半個時辰了。”

  蕪娘見寧仙兒懊惱坐在妝台前，貼心說道：“姑娘也不必太過傷心，大人得空，一定會再來的。”

  寧仙兒攔住她熱絡的幫忙，解下蕪娘梳好的仕女髻，依舊梳了雙髻，去前院找蘇無量。

  “今日杜大人來，可有說什麽？”

  蘇無量說道：“杜大人說，要姑娘稍安勿燥。”

  這是句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話，寧仙兒卻也明白，獨自在這裡煩悶或是抱怨無一絲用處。

  用過早飯，身後跟著蘇無量，頭一次細心欣賞京城的風光。

  最後在茶館林立處駐足，回頭問蘇無量，“以你看來，哪處最合適聽些閑話？”

  蘇無量要她在街角稍候，自己則先去打探。

  很快回轉，“姑娘，尋到一處，正談論得熱鬧著呢。”

  寧仙兒沒要雅間，而是挑了大堂的僻靜處坐下，點了壺茶，幾樣小食。

  果然和蘇無量說得不差，崇王謀逆，合府被擒，如今已押送入京受審，正是今日的論點。

  坊間流言，最不乏的就是添油加醋，寧仙兒和蘇無量就算沒有親歷，也聽得挑眉不止。

  “我倒是最佩服崇王三子，自知事敗，一把火燒了質子府。”

  “佩服什麽？鄰近的都遭了殃，找誰說理去！”

  趙霽的三弟趙霄，寧仙兒從來隻聞其名，未見其人。

  按說趙霽回渚州後，該是二子趙霂入京為質，只是不知為何，改成了三子。

  “要不是沾了血海深仇，我還真要為他這種死法，也說個佩服二字。”蘇無量突兀開口，“姑娘，不論世子如何，崇王府和盧氏，就是五年前兵禍的罪魁禍首！”

  “嗯。”成德堂的三百余人，哪一個不是？
  自己是不幸中的萬幸，爹娘仍在。

  可若沒有五年前的兵禍，自己一家三口日子是何等暢快。

  爹娘哪會如此憔悴，娘又怎會染了風濕不良於行？

  “唉，你們那日去看過沒有？我覺得走在頭前押運的，正是崇王世子趙霽！”

  “是嗎？我還當是坊間流言呢！”

  “不是他是誰！這是一枝獨秀啊！”

  寧仙兒聽得極為刺耳，卻無力反駁。

  隻覺得十分心疼趙霽，可想而知，他當時是怎樣的境況。

  在眾人矚目之下，騎在馬上入城，身後是爹娘、兄弟姊妹、合府老少。

  “膽敢當眾妄議國事，來人，要衙門的人將他們通通抓起來！”一聲脆厲的女聲響起，寧仙兒慶幸自己背朝著門口，不必和顧青鈴面面相覷。

  身後一陣稀裡嘩啦地桌椅聲響起，亂紛紛的腳步聲後，大堂重歸平靜。

  “杜姐姐，別聽他們胡說！”顧青鈴安撫著與她一同來的杜若靈，“眼瞎了嗎？還不前頭領路！”

  店家一陣點頭哈腰陪著兩位貴客上了二樓。

  蘇無量輕聲提醒刻意低頭回避的寧仙兒，“姑娘，我們也走吧？”

  寧仙兒點頭，這位煞星當然能躲就躲。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有人交待門口等候的小廝，“待會塗大人經過，一定讓他去樓上見小姐。”

  寧仙兒和蘇無量不約而同停下腳步，對視一眼，立刻決定在附近等候。

  能在塗銘樾那裡打聽打聽，也行。

  尤其是趙霽的近況，與其問杜顯彰，不如問塗銘樾。

  可惜等到中午，都沒見到塗銘樾，倒是看到怒氣衝衝的顧青鈴，教訓門口的小廝，“必定是你們眼拙，將人看漏了。”

  寧仙兒挑眉，深深為塗銘樾歎息，日日要與這樣一位脾氣暴虐的妻子朝夕相處。

  “算了，我們找個地方吃午飯，然後去看看昔日簡氏的舊居。”寧仙兒四顧而望，想尋個像渚州雲集樓一樣的地方，嘗嘗京城風味。

  “站住！”

  寧仙兒微微歎息，終究是沒躲過這個煞星，“寧姨，寧氏！你給我站住！”

  顧青鈴越發暴躁的聲音之後，三五個小廝也適時攔住了寧仙兒她們的去路。

  她隻得無奈轉身，裝作十分意外，客氣說道：“顧姑娘。”而後看向不遠處站著的杜若靈，“杜姑娘。”

  顧青鈴鄙夷地看著她，“像你這等忘恩負義之輩，還有臉來京城？！”

  寧仙兒決定默默承受，以免重蹈渚州城外與她爭執的覆轍，“顧姑娘，杜姑娘，還望見諒，我有急事要辦，少陪了！”

  “你那急事，無非是想去探監。”顧青鈴嗤笑出聲，“我就不明白了，像你這種匪寇余孽，怎會漏了網？”

  寧仙兒仍在沒忍住，“顧姑娘，何必咄咄逼人！”

  “我不過實話實說。”顧青鈴示意小廝們繼續攔住她，“你既自投羅網，還不老實跟我去官府投案！”

  寧仙兒攔住意欲出手的蘇無量他們，“顧姑娘，就算你視這裡是你的天下，也該講些道理！”

  “你這種人，也配和人講道理！”

  顧青鈴毫不相讓的咄咄逼人，寧仙兒實在不解，要是杜若靈如此，還算有幾分說得通。

  最後隻得歸類於她一貫橫行京城，見了自己這個曾經讓她吃癟的人，自然想要佔著天時地利討回面子。

  “那就勞煩顧姑娘不用和我講道理，大家就此別過吧！”

  寧仙兒的寸步不讓，即便無人敢於圍觀，顧青鈴仍舊鐵青了臉，“我今天定要將你抓去衙門，替天行道！”

  蘇無量手中白臘杆輕輕一甩，被敲中胸膛的小廝，立刻捂著胸口後退兩步。

  其余三人如出一轍，原本看起來圍得鐵死的包圍立即沒了陣形。

  寧仙兒緩緩退開，依舊客氣說道：“顧姑娘，杜姑娘，少陪了！”

  顧青鈴揚起手中的鞭子，在杜若靈的驚呼聲中，朝著寧仙兒甩來。

  斜刺裡衝出一人，舉起手中未出鞘的長劍，嘴裡說得十分和氣，“二小姐，顧大小姐，萬萬使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