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興師問罪
  “世子，若是為了城外粥棚的事，那民女自認沒有做錯。”

  趙霽輕哼一聲，“你頂著世子妾的身份，與顧青鈴爭風吃醋，惹事生非，還覺得沒有做錯？”

  “是她自己口不擇言，與民女何乾？”

  “所以你就自恃有幾分小聰明，解了塗銘樾的圍，惹得杜顯彰對你動手動腳？”

  這下寧仙兒不幹了，“世子，我視塗大人為恩人，就算他沒有開口相求，我也會盡力而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矣！”

  趙霽隻哼了一聲，表達了自己的情緒。

  “世子，杜大人扶我，我當時就甩開了。”

  “說正事。”趙霽臉色依舊不好看，手裡卻逐個捧著她新做的幾個苔蘚，細細觀看。

  “世子，我要是知道粥棚就設在那邊，我就換了城門出去了。”

  “說正事！”趙霽又開始生氣，在別人面前，一派大氣端莊，有理有節的模樣，到了自己這裡，又開始胡攪蠻纏，撒潑耍賴。

  “世子，我沒想到顧青鈴會為了與我意氣之爭，竟將粥棚設在一處，顯得氣勢浩大。殊不知，如此擁擠在一處，不但環境不好，若是惹了病災，後果難以想像。”

  趙霽終於開始正色看她，“塗銘樾都說不動她，你有把握說動她？”

  寧仙兒搖頭，“對她，我從來避之不及，只是有感而發罷了。今日晴天尚有風，氣味就這般難聞，若是陰雨天可想而知。”

  “不過，崇王府應該可以說動她。”

  趙霽拿起書，起身，“何時輪到你指天說地？”

  寧仙兒在他即將越過自己時，“世子，可否與我引見蓮辛堂的穆大夫？”

  趙霽不得已收回跨出的腳，轉身看她，眼神犀利，“你還想通過我攀上多少男人？”

  寧仙兒一時氣結，對他怒目而視，“你侮辱人！若我爹在，定將你一刀砍成數段，好讓你來世做個有口德的人！”

  “許你做，不許我說？你拋頭露面，與顧青鈴隔空對罵，丟的是誰的臉？本世子的！”

  “你與塗銘樾、杜顯彰人前攀談，全不懂退避，丟的是誰的臉？本世子的！”

  “若你爹敢到我面前說道，先讓他將臉抹黑了再來，免得為你顏面盡失！”

  “你，”寧仙兒一雙大眼睛瞪著，早已噙滿淚水，為了控制自己悲憤的情緒，嘴唇咬得發白，“不許你說我爹！”

  或許意識到寧仙兒父母已經亡故，又或許發覺自己氣憤之余離她太近，趙霽後退了兩步。

  “既知會給父母蒙羞，日後就當謹言慎行，凡事知道退避，既給人留了顏面，也給自己留了顏面。”

  “我都說了，塗禦史對成德堂鼎力相助，我不能翻臉無情！”

  “杜大人因為他妹妹的好親事，一味地糾纏我，無非是想讓我出醜！”

  “穆大夫是因為莊子上的草藥，我想找個內行的人問問！”

  “我爹娘若是都在，如今我只需要歡歡喜喜，等著及笄禮，哪裡會在這裡由著你折貶欺辱！”

  趙霽接話挺快，“所以你就一味在我面前撒潑耍渾，全無規矩？”

  寧仙兒肉眼可見地神色緋然，論規矩，他是渚州崇王世子，自己不過一芥草民；論身份，他是夫，自己是妾。

  不論何時，都容不得她在他面前高聲言語，拒理力爭。

  “世子，民女知錯。”

  趙霽微哂一笑，“總是知錯，又明知故犯。怪不得塗銘樾聽不得顧青鈴對你的貶損；杜顯彰一而再因你欲言又止。”

  寧仙兒明顯火氣上頭，卻終究敗給了理智，“世子，莊子上不到秋收民女不會再去，就算出門也只是去首飾鋪，成德堂本來就不必我去，自然不會再遇上。”

  “除了穆大夫，我確實想讓他幫忙看看後山上的草藥，為何五年寧府都不采摘？”

  “除此之外，分戶籍之前，絕不上街也不出城。”

  趙霽感覺著她強行壓下的怒火，一時間竟有些氣餒，明明可以對她嗤之以鼻，以前他不就這樣做的嗎？
  為何現在，自己竟全沒了氣度，斤斤計較起來？

  “就算分了戶籍，在我未成親之前，你也得收斂言行，不能損了我的清譽。”

  “是，世子，民女記住了。”

  寧仙兒已經重歸冷靜，畢竟現在與趙霽牽扯頗深，自己手底下這幾個能乾的人，都是陳九舉薦，而陳九，以前是他的人。

  何況現在這個穆大夫，還得有求於他。

  趙霽卻直接看穿了她的惺惺作態，“蓮辛堂的穆大夫出了名的挑剔。你從哪裡得知，我與他有私交？”

  寧仙兒直接恍神，因為她熟悉的‘趙霽’就是被穆莨宸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可這話怎麽說，說了眼前的趙霽會信嗎？

  “寧倩茹每每將他掛在嘴邊，也就聽順耳了。”趙霽明顯不記得寧倩茹是哪個，所以她又解釋了，“大伯的二女兒，長女已經和林府的姻親吳家議親。”

  趙霽確實與林益辰私下交好，這樣的提醒讓他有了印象。

  但看寧仙兒的眼神依舊帶著狐疑，她鬼主意一個接著一個，自己每每上套，不得不謹慎對待。

  “眼看三月之期將至，莊子上並沒有得力的掌櫃，若是穆大夫不計較無人陪同，我不去也可。”

  趙霽卻覺得她一再提及三月之期就是為了刺激自己，“他們剛拿了你厚厚的紅包，不多為你做些事，於心不安。”

  “穆莨，穆大夫若沒有出城，又不介意幫忙，就由他們陪同即可，別一天到晚，管不住腳，出去給我惹事生非。”

  “是，世子，民女多謝世子。”

  寧仙兒明明行禮恭敬，說話也恭敬，可趙霽總覺得她在裝腔作態，心裡不知怎麽笑話自己，又上了她的套。

  “你不要得意，本世子為人坦蕩，卻不是你算計的借口。下不為例！”說完拿著書轉身就走，生怕走晚了，她又生出什麽妖娥子讓自己接招，然後中招。

  憑著對趙霽的了解，只要他沒有一口回絕，基本算是答應。

  寧仙兒隻盼著穆莨宸現在不會像她記憶裡那樣，常年在深山老林裡穿梭，采藥為趙霽治腿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