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有收獲
田媽媽實在不客氣,開門見山地表達了王妃的意思。
寧府的人整個都是懵的,肚子裡再多的推托之詞,都不敢說出口。
大伯仍心有不甘,“田媽媽,此事重大,莫如等我和族裡並兄弟幾個商量之後,選個吉日將帳本等送去王府?”
田媽媽臉色驟變,“寧員外,清明將至,王府事多,哪有那許多空?若您今日不肯交接,我便原話回復王妃。”
掃了眼巴巴陪坐的長嬸劉氏,“前日吳府夫人還在王妃跟前攀親,說什麽簡六娘剛嫁寧三爺那會,和她私交頗好。又說寧四姑娘不似旁的寄人籬下的,光是簡六娘的嫁妝,也夠她匹敵渚州閨秀,更何況寧三爺善經營,身家也不薄。”
有意喝了口茶,輕咳一聲,“弄得王妃十分不喜,旁人見財起意倒也罷了,難道崇王府還會為了這些許錢財上心不成?”
劉氏趕緊接了話,“這是自然。”
田媽媽仿似未聽到,“為免這事牽扯上世子爺,故而讓老婆子抽空來一趟,省得讓外人再嚼舌根。”
劉氏和寧府大伯交流了下眼神,恰巧下人前來回話,族裡長老說一切按規矩辦。
還沒來得及暗自咬牙,又有人前來覆命,說是寧府二伯和四叔皆說一切以兄長馬首是瞻。
夫婦倆人差點要開口咒罵,卻因此泄了氣,族裡怕事的,早幾天就說了要交帳了事,免得三查四查,查出難看的來。
可他們夫妻這些年明裡暗裡撈得最多,乍一吐出去總不甘心,又怕扯出以前的來,更不甘心。
沒想到,不過幾日,王府就來人了。
寧府大伯萬不得已,拱手道:“田媽媽,我這就讓人叫鋪子裡的掌櫃來。”
田媽媽起身說道:“倒不必如此麻煩,我好不容易扯了兩位事多的來,寧員外只需將契書印章帳本之類交予他們,其他的,自與他們按規矩辦。老婆子事多,還需回去複命呢。”
過了幾日,王妃翻看著王府裡管事交上來的帳目,不由搖頭,“這吃相也太難看了,一句兵亂,就將所有浮財昧了個乾淨。”
“可不是,同去的帳房說,鋪子也掏了個乾淨。”田媽媽鄙夷說道,“若不是王妃提前示下,老婆子真忍不住想多說兩句難聽的。”
“罷了,將這些送給世子。”王妃明顯不上心,“清明祭祖之事才是重中之重。”
趙霽在書房中翻看帳目,聯想起寧仙兒當初,借了塗銘樾的勢,大張旗鼓去鋪子裡盤帳,收獲竟比自己強上許多,心裡十分不爽。
“當初隻當你不知世事,所以豪捐半副家財,現在才明白你其中深意。”世子爺揉著眉眼,這種被比下去的感覺真是憋屈,尤其涉及當初與她一唱一和,配合默契的塗銘樾。
午飯時,提及了此事。
寧仙兒眼神發亮,歎服說道:“這才幾日,就辦妥了?!”
趙霽回避了她閃亮眼神,覺得自己可擔不起她的萬分感激,“我草草翻過,恐怕只剩些空殼。”
“世子爺,多謝。”寧仙兒覺得他根本不必如此有愧,“也是正常。”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趙霽想起,以前寧仙兒雖拿回了店鋪,卻並未插手,也未換人。轉而一想,她直接扯了府衙進來,哪裡還需自己勞神費心?
他很好奇,現在的寧仙兒,又打算如何做?
“既然拿回來了,自然推倒一切,重新來過。”寧仙兒說完,趙霽越發有了興致,“哦?說來聽聽。”
“若世子爺肯幫忙,就將人通通換了。”寧仙兒忐忑地看著他,趙霽卻接了句,“否則呢?”
寧仙兒抿了唇,“就關張歇業,將鋪子賃出去。”
趙霽挑了眉,這性子,倒是絲毫未變。
“莊子呢?也如此嗎?”
寧仙兒索性攤開了說,“莊子是母親的嫁妝,都是牽了死契的,倒不必通通換掉。只是,不知兵亂之後,還剩了多少?”越說越頭疼,“可惜我以前太不懂事,從不肯去莊子上看看。”
“清明之後吧,若得空,讓伍月陪你去。”趙霽想著她剛才的請求,他何不答應她,雖說現在還了她個空殼,比不上前次;但若以後還她個興旺的,倒也不算太難堪。
“鋪子先讓伍月去清清底,你看過名冊,再定。”
寧仙兒見他說了這許多,莊子離得遠,清明後去也正常,可鋪子就在眼皮底下,為何不能她親自去看看?
“以後鋪子總要你自己操心,你先看看帳本。”趙霽本來已經被伍月推著出了花廳,又調轉了頭,“就用書房吧,以後管事的回話也方便些。”
怕自己實在有些熱絡,索性避出了院子。
寧仙兒坐在書桌前,心情久久難以平複,不過半月,一切竟天翻地覆,截然不同。
浮財會旁落,見慣了寧府的無恥和貪婪,她毫不意外,幸好鋪子和田莊仍在,還有自家的宅院。
世子爺既然答應物色新的人手,她當然不會客氣,那五間鋪子在渚州城最熱鬧處,從來不愁生意。
莊子也是,幼時娘親常笑,說只要陪嫁她一個莊子,就不怕她日後在婆家挨餓或看臉色。
晚飯時,世子爺提及清明祭祀,“你往年是哪日去的?”
寧仙兒不想再與寧府的人碰上,想著前三後四,“就頭一日吧,不必正日子的。”
趙霽卻聽成她為了不與王府祭祖撞日子,心中愧疚,躊躇說道:“因為我們,”有些話說不出口,“母親說,你不宜見客。”
寧仙兒呆了半晌才明白他話中之意,連連搖頭,“沒關系的。”她才不要以這種身份去見客。
趙霽心情複雜,既為不能光明正大與她並肩懊惱,又為她爽利乾脆地回絕難過。
寧仙兒於山路下了馬車,才發現陪同的不止伍月和蓮香,還有兩個王府的護院,都腰佩彎刀,盔甲著身,生人勿近的模樣,全都背向著她,環顧四周。
望著周圍枯黃的茅草叢,今年春寒未盡,往年早有的杜鵑花連個花骨朵都不見。
倒是因為總有風吹過,茅草叢時不時亂晃一陣,仿似裡面藏了人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