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繁星
  一切都沒有答案。

  楚老大和莉莉究竟是出於什麽立場卷入對蘇展的追蹤之中，都不得而知。

  為了躲開警方的視線，蘇展沒有辦法繼續聯系閻秘書或者王辰，也沒有辦法聯系他手下的任何一個保鏢。

  並且由於現在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他也沒有辦法聯系組織裡的任何一個人。

  他們無法得到更多的信息，孤立無援，莫過於此。

  蘇展摸著胸口，那裡有什麽似乎在隱隱發燙。腦海裡像是用什麽筆寫上去了一樣：西北。

  “金珠，開車吧。”

  衛金珠點點頭，踩了油門。

  一條穿過荒漠的公路在三人面前鋪展開來。除了路兩側低矮的小樹，到處是戈壁、砂礫和黃沙。

  大漠的蒼涼和冷肅，自然的偉大和深不可測，使三個人一度保持沉默，沒有人開口說話。

  在曠大的自然面前，那油然而生的渺小感使得他們無法用淺陋的語言打破此時自然對人類的俯視。

  目不暇接的湛藍的天空，蜿蜒的地平線，滾動的黃沙……

  大概駛出去半個小時，凌霄喝了一口水。

  “咕咚……”成為了這半個小時寂靜以後的第一聲響動。

  “衛金珠，你說你以前就是生活在大漠。是這樣的大漠嗎？”

  衛金珠目視前方：“恩，差不多，但是西風城有百姓，有貿易市場。而這裡，什麽人都沒有。”

  凌霄：“荒漠當中還有貿易市場，也是稀罕。”

  衛金珠：“是啊。所以說西風城不僅是大夏國的軍事重鎮，也是邊陲貿易重鎮。”

  凌霄：“西夷人也會跟大夏國人進行貿易？”

  衛金珠：“恩。他們有物產的時候就會貿易。沒有的時候就會搶掠。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們總不會虧的。”

  凌霄：“這跟華國歷史上強悍的遊牧民族很像。這麽不守規矩，你們大夏國還跟他們交易？”

  衛金珠：“沒有辦法的事情，大夏國太弱了，跟他們貿易，總比防著他們來搶要好得多吧？再說，貿易的時候自然不是以西夷人的身份，那裡有好多的民族。

  蘇展，你在荒漠中生活過嗎？”

  蘇展：“我在這片地區執行過任務，幾天而已，並沒有長期生活過。”

  凌霄很好奇：“什麽任務？”

  蘇展：“類似於……警方來把我們三個給抓住的任務。”

  凌霄聳了聳肩：“別，他們是來抓你的。我頂多算個包庇罪，從犯，是個添頭。”

  一隻大貓大小的動物突然從路邊竄出來，橫穿了公路，跑走了。

  “這裡竟然還有小動物！”

  蘇展：“再往前就沒有了。”

  三人又繼續走了一個多小時，發現了不少荒漠裡的動物，還有一個加油站。

  說是一個加油站，其實就是個窩棚。窩棚的周圍用輪胎做了一個圍牆，圍牆外面立著一根粗柱子，掛著招牌：加油站。

  衛金珠是加滿了油來的，此時還有不少，但她還是停下來。

  畢竟，荒漠裡的加油站，肯定不是那麽簡單。

  迎接他們的是加油站的老板，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五十多歲的男人。他佝僂著背，脖子上和頭上都包著毛巾，叼著煙卷從窩棚裡走出來。

  “加油？”

  他混沌的眼睛在看到衛金珠的時候明顯亮了一下，雖然衛金珠包裹的嚴嚴實實只能看到一雙眼睛。

  蘇展：“油箱是滿的 ，買一桶備用。”

  男人吐了口口水，指了指輪胎圍牆下的一個鐵皮桶：“五千一桶。”

  那桶油，不過二十升。

  但是衛金珠三個人都沒有表示異議，凌霄大方地從包裡拿出一整捆錢，遞給了那個男人：“老板，最近都有什麽人從這裡路過？”

  男人翻了翻手裡的錢：“有兩撥人……”

  凌霄看他貪財的模樣，又從包裡拿出一捆：“詳細說說？”

  男人伸手去拿那錢，凌霄把錢往後一縮：“說說？”

  男人搓了搓鼻子：“第一波是對情侶，來旅行的。第二波是兩個去沙漠裡找什麽古跡的，搞研究的。”

  “他們都在你這裡加油了？”

  男人又吐了口唾沫：“沒有。但是誰見了我這加油站，總是好奇要看看，不是嗎？”

  男人猛地一伸手，把凌霄手裡的前給奪走了。

  凌霄接著又從包裡拿出來兩萬：“如果還有人來，問起同樣的問題，你就跟他們說，我們往那個方向走了。”

  凌霄指了指東邊。

  “如果你按照我說的做，我們回來的時候，再給你兩萬。明白？”

  男人呵呵笑了：“那有什麽不明白！”

  三個人帶著汽油回到車上。

  蘇展：“開車吧。”

  凌霄：“那男人在這地方開店，實在是詭異。我猜那幾萬塊是白扔了。”

  蘇展：“我看他的樣子和體格，是個練家子。這是個法外之徒，跟黑道少不了聯系。他之所以在這裡開店，應該是有目的的。

  金珠，右轉，我們繞道。就讓這個耳目，給他的上線匯報我們的行蹤吧。”

  衛金珠點點頭，駛入了右邊的岔路口。

  駛出了一定距離之後，衛金珠又掉轉車頭，按照蘇展說的方向，繼續行駛。

  沙漠的星空像是一幅畫。

  三個人停了車，披上厚厚的棉衣，洗地坐在沙丘上，看著漫天的繁星。

  藍色絨布上邊點綴著寶石一般，衛金珠深吸一口冷氣：“仿佛回去了。跟西風城一模一樣的星空。”

  蘇展也抬頭看著天空：“似曾相識。”

  凌霄歎了口氣：“送我去大夏國吧。雖然落後一點，生活苦一點。但好歹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

  三個人沉默著欣賞著星空，直到凍僵了手腳，才鑽回車裡。

  驅車又走了一天一夜之後，蘇展喊了停。

  “我們得往這個方向走了 。沒有路了。”

  背上各自的行囊，他們扔下車子，徒步向前。

  衛金珠：“我跟張澤峰導演拍戲的時候，就是在這附近。凌霄，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廟和那個比丘尼嗎？”

  “哦，你說她？”

  “說不定我們會路過那個地方，你們幾十年沒有見面了，去拜訪一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