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徒有不甘空悲切（三）
  我繼續說道：“兩年後，你來到西秦，名義上是為求娶慕纖郡主，實則你敢說不是因為要找尋我？青龍山上觀日出，你可記得問我的那句話‘他日若是遇到險阻，可不要輕易退卻了’，我沒有退卻，而你呢……”

  “住口！”他牙關緊咬，大聲勒令。

  我根本不理會，繼續道：“你可以連命都不要衝到火裡來救我，還有什麽不能面對的？你要立正妃，那是你的事，只是我都不介意做你的妾，你又為何不戰而退？我自問是個懂得取舍之人，該放手時就放手，絕不會糾纏不清。但是今日，我知道若是我不來，我定會不甘心。之前說的種種，無外乎是想告訴你，你待我的情意我看在眼裡，記在心中，所以，我的情意也該讓你知曉明白。”

  “知曉明白了又如何？”

  “我願意等皇后娘娘開金口，只要你待我的心意不變，我就願意等下去。”

  “隻為做一個妾？”

  我沒有絲毫猶豫，“是的。”

  他未再作聲，只是憑窗而立。我看著他的背影，抑製不住的從身後將他環住，臉龐貼著他後背冰涼的衣袍，一滴淚溢出眼眶，在紅色的喜袍上蘊漾開來。

  原以為他會說些什麽，卻不料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對我勾唇一笑，宛若墨跡在水中化開來，之後變得虛無。

  他清淺地說道：“孤原本不忍將話說的這般直白，心想，你若想得開，此事也就算是過去了，卻不料你竟這般不依不饒。”他一手托起我的下巴，指尖輕觸我下頜的輪廓，所觸之處有如雪水淌過，“賀蘭挽伊，你還是不夠聰明啊！原來，女人都是一樣的，愛情面前，一個個都是傻子。”

  我愣愣的望著龍赫，腦中一片混沌。

  他卻笑的更深了，“當年洛軒為了你，將我整個東陵皇室的顏面盡踏腳下，今日，孤也算是悉數償還於你了。而你，倒還真沒讓孤失望，為了一個妾的身份，竟能這樣低聲下氣的來求孤。若非當日西秦尋你、火海救你，現在豈能將你傷的最深？”

  我一顆心恍若燒了起來一般，直覺一團火逼入胸腔，“你騙人！你定是有什麽苦衷才這麽說的。”

  龍赫笑的愈加璀然，絢爛之下將祠堂內的涼意都漸漸化為一片溫軟，“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不信的？孤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你早該知道的。”

  他反手將我一推，冷眼看著我落魄的樣子。

  “我再問你一次，所說的這些可都是實話？”我渾身哆嗦，言語間唇齒也在打顫。

  龍赫亦是直視著我，眼中是寡薄無情，“絕無半點虛言。”

  我不住的點頭，不知道自己是何表情，想來已經扭曲的面目全非了，“好……好……好！虧得你費了這麽大心機，不惜放棄與西秦的聯姻，隻為一掃當年之恥。我賀蘭挽伊何德何能，勞龍太子這般上心，好在今日也算是有了了結。”

  我一向自詡是個敢愛敢恨的人，懂得爭取，也懂得放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