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度

  “怎麽了？”月九看到歷念雲的臉色不好，再加上剛才聽到的那個電話，聽的不是很清楚，但，和歷志澤有關。

  “沒事，爺爺喝醉了，在家裡發牢騷，我回去看看。”

  “我送你吧？”歷念雲說話清楚有理，可月九覺得事情似乎和自己有關，尤其是歷念雲剛才看到自己的那個眼神，讓月九覺得事態不好。

  “不了，你也知道，我那個爺爺，可是把你得罪光了，萬一，他趁著醉酒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你一氣之下真的把他弄死了，我可就沒有爺爺了。”

  明明是為了緩解氣氛，可月九還是聽出來了，真的和自己有關。

  不久，陶忠的到來，送歷念雲去找歷志澤，而月九本來想要一起離開的，但在程老夫人的挽留下，月九還是留下來。

  只是，月九聰明的不問程老夫人，關於程老的事情，說著外面的一些趣事，似乎程老夫人在那次的買衣服之後，再也不會露出對外面一無所知的形象，而是給月九一些中肯的建議。

  久而久之，月九直接把程老夫人當成了她的朋友，而不是長輩，雖然還是口口聲聲的叫‘夫人’，但語氣中沒有對夫人的尊敬，時而像是一個孩子衝著程老夫人撒嬌，有的時候還會很俏皮的頂嘴，不管怎樣，她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心情那麽好。

  所以，月九格外珍惜。

  她希望這樣的關系可以永遠繼續下去，可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想到程老說的一年之約，在不久的將來就會來到，而月九的心裡覺得，只要程老回來後，不管她和程老夫人的關系再好，終將會化為零。

  在終止前的一刻，月九格外的珍惜。

  只有在程老夫人面前，她才能徹底的放松。

  希望這樣的時光會永遠，可，月九的心裡清楚，她終究還是要面對現實。

  “九兒啊，聽說你最近很忙，有的時候都沒有時間吃飯？”程老夫人看著月九，打從心底的開心，尤其是一個這麽好的孫女，再就是她懂事、乖巧，從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喜歡上了這個孩子，隨著後來的接觸中，雖然開始的時候，有些放不開，好在，現在的她們真的可以談心，對她來說，這就是最幸福的。

  “哪有，你聽誰說的。”月九的心裡知道一個大概，不過，她本能的不想程老夫人擔心。

  在現在大都市中，這樣的情景是常態，而自己因為權利在，也沒有幾次這樣，可這話，讓月九覺得，是時候該給陶忠縫上嘴，免的在外亂說。

  “還說呢，就你那小臉蛋，才幾天不見，都蠟黃蠟黃的了，看著奶奶我心疼。”程老夫人說著還用手象征性的擦了一下眼睛。

  月九歪頭看著程老夫人的樣子，學的還真快，不過，如果不是故意看自己幾眼，她還真的相信了。

  程老夫人看到月九也不上當，她也不繼續演下去了，看向月九時，眼中帶有一些不滿，“九兒，你太不可愛了，沒有看到奶奶我都哭了，可你到好，也不知道安慰我？”

  “瞧夫人說的，真的哭了，我還能這麽安靜，怎麽也要陪著夫人一起掉眼淚才是。”

  程老夫人看著衝著她俏皮的眨眼睛的孫女，他們之間的關系真好了，可是在稱呼上，月九一直堅持叫自己‘夫人’，哪怕她每次的有意提醒‘奶奶’，可惜，不管在什麽情況下，月九從來沒有中計。

  看到這樣的孫女，她怎麽能不高興，可，她又有些擔心，想到在月九身上曾經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真的很心痛。

  對月九的身份，知道一些事情也都是正常的，這時的程老夫人不僅再次埋怨月雲起，都是他的錯，既然帶走了自己的孩子，就應該好好對待，可是，不但沒有做到，反而處處虐待，更讓她不能接受的是，竟然殘忍的用計殺了自己的孩子，就連自己的孫女也從小就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能活到現在，還能有今天的成就，她心裡是欣慰的。

  可惜了。

  她那無緣的兒子。

  不過，上天待自己不薄，至少把孫女送到了她的身邊，能在死之前還能有看到自己的孫女，還能有這樣的相處，她的心中應該是欣慰的，但，她還想要更多，至少聽到這個孩子叫自己一聲‘奶奶’，哪怕不是血緣關系中的‘奶奶’，單純的只是因為自己的年紀大了，叫一聲‘奶奶’也好。

  希望，她能有聽到的一天，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

  希望，程老快點回來，有些話可以當面說清楚，更讓那個固執的老頭子允許，自己小小的心願實現。

  就在這時，陶忠打來電話，歷念雲已經安全的回到歷家在京都的別墅，他在外面等候了幾分鍾，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聽到這話，月九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只要歷念雲沒事就好。

  剛才歷念雲的臉色不是很好，而又是關於歷志澤的，有些事情，月九不想參與太多，但對歷念雲，月九是真的放在心底。

  “她沒事吧？”因為月九關心，程老夫人也跟著關心。

  月九搖搖頭，“暫時沒事。”至於不久以後，就不好說了。

  “九兒啊，其實你想的太多了，歷念雲並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這次她懷孕的事情對她來說打擊很大，但不能否認，歷念雲並不是你看到的那麽懦弱，至少她還有自己的堅持，還知道自己做什麽，可能現在的她還不能適應新的身份，但，你應該從歷念雲堅持要這個孩子能看的出來，她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事情，她有她的堅持，她有她的底線，只要有這兩樣，歷念雲絕對不會虧待了自己和她腹中的孩子。”

  “可是她……”

  “歷念雲未來的路，需要她自己一個人去走，就算是你再努力，做的再多，都不能代替歷念雲，她能遇到你這樣真心為她著想的朋友是她的幸福，希望這樣的幸福一直繼續。”

  月九看向程老夫人，她這話，頓時讓她發燒的頭腦立刻變的清醒。

  是呀，每個人都有自己未來的路要走，自己擔心的再多，可終究不能代替對方，縱然自己對歷念雲是真的關心，是出於好心，可當這關心，這好心多了，反而變成了一種累贅。

  時間長了，終究都會變質的。

  與其費力不討好，還不如安靜的做自己，依照歷念雲的性子，如果有些話，有些事，真的到了那一步，她自己會說出來，如果真的有她自己邁不過去的坎，她會向自己開口。

  程老夫人看到月九的樣子，她放心了。

  知道經歷的事情多的女人，經歷過大起大落的女人，終究要比一般人頭腦敏銳一些，有些事情只是沒有想開，等明白之後，一切都不是個事。

  起身，為兩人泡了兩杯花茶。

  其實，剛才她就想要這麽做，只是剛才沒有心情，可現在的她們有這個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月九看到放在自己面前的花茶，看到裡面竟然有玫瑰花，衝著程老夫人笑了笑，她知道程老夫人的意思，只是，月九揣著明白裝糊塗。

  喝了一口之後，看向程老夫人，“夫人，謝謝你，你真的是我人生的道路上的指明燈，如果早些年遇到你，可能我的生活不是這樣。”

  程老夫人心中感歎，她也期望，只是有些事情已經發生，說的再多也沒有什麽意思，慢慢的品了一口茶之後，看向月九，由衷的感歎，“路都在自己的腳下，走過就不要後悔。”

  “是呀，人生就像是一場無法回放的電影，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絕版，沒有相同，沒有類似，也不是抄襲，至於外人，不相乾的人，沒有必要想太多，只要過好自己的每一天，不辜負大好時光，這才是最為珍貴的。”

  “你呀，小小年紀，怎麽像是一個老太婆似得，好像你這年紀比我還大似得。”程老夫人說著推了一下月九，笑的花枝招展的。

  月九同樣笑了。

  她知道，程老夫人把這話當成了笑話，可對月就來說，她還真的比程老夫人老了千年的時間。

  只是，這一刻的月九沒有要說明的意思，反而是陪著笑臉，當作一個笑話。

  兩人後來說了很多，有很多話，月九都不記得了，只是月九清楚的記得程老夫人說過的一句話。

  欣賞是境界，善待是胸懷，關心是品質，理解是涵養，幫助是快樂，學習……

  現在的月九知道凡事都有一個度，少了顯得敷衍，多了顯得虛偽，只有這個度掌握的好了，才能不枉為好人。

  現在京都的局勢緊張，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變的複雜，人與人之間交往要有度，只要這個度掌握的好了，交真心朋友不難。

  現在的人呢，窮了沒人看得起你，好了趨炎附勢的人多了，太聰明別人說刁奸耍滑，心直口快說話直，別人接受不了，容易得罪人，人活著幹嘛那麽累，只要先管好自己就好。

  人，簡簡單單就好，簡單做人，快樂自己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