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人生如戲
“季風,她是誰?”溫宇眼神幽幽的盯著他,步伐沉重向他走去。
這女人誰,怎麽季風突然變得這麽不正常,還親昵的扶她的手。
他都沒這待遇呢!
景沫,“我們沒關系。”
季風聽到她的話,整個人都怔住,眼神低沉的呆滯在原地。
“季風,季風!”溫宇在旁邊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卻是故意躲避著溫宇關心的眼神。
看了景沫一眼,而後竟直接打掉了胳膊上的那隻手,語氣沉重的道,“我沒事,你不需要挨的這麽近。”
溫宇此刻滿臉懵圈,以前他都是這樣子的啊,也沒見季風發脾氣。
怎麽現在碰他一下都不行了。
“你這是幹嘛,我就是想挨的近些又能怎麽樣,你是衝我發脾氣嗎?”溫宇故意對著他的耳朵大聲吼叫,兩隻眼睛直勾勾盯著他期望季風給個解釋。
季風心臟一陣抽痛,抬頭想去安慰他,但看到一旁景沫難受的神情,他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江北,“那個既然那些畜牲已經死了,我想我們也沒必要再呆在這裡了,沫兒你說是吧。”
她朝景沫使了個眼色,讓她能夠從這個尷尬的局面中解救,景沫也立刻接收到,接著她的話往下說,“江北說的沒錯,我也恢復力氣了,我們還是不打擾各位了。”
女生們扶住景沫就要離開,卻被季風攔路擋住,他滿臉擔憂,“你們這副樣子,要是再遇到這樣一夥人又該怎麽辦。”
“等身體恢復後,再離開也不遲。”
景沫煩躁的抬眸,緊握的拳頭咯滋作響,一雙眼睛夾雜著各種混亂的情緒,憤恨、悲切、痛苦之色。
可最終卻還是歸於平靜,壓下心底多年積攢的恨意,淡薄的開口,“我讓你從我的世界消失,怎麽如今竟是全都忘記了?”
“還是你想站在這,讓我一直面對著你這張臉,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去想起曾經那些讓人窒息的回憶。”
她語氣凌厲,就像一根根利劍般扎的季風體無完膚,羞愧的杵在原地,望著遠去的背影卻不敢上前。
是啊,他根本沒有立場去乞求她的原諒,也永遠都得背負著罪名活下去。
他兀自站在冷風裡,像泥木雕塑一樣,一動也不動,仿佛景沫的到來在他心上安了一條鎖鏈,將自卑而又卑劣的自己重新放了出來。
溫宇看向他,低聲道,“季風。”
一聲溫柔的叫聲讓他淚目,兩人的眼中似乎只剩下了彼此,誰也沒有開口,就那麽靜靜的站著。
“你和她之間的故事想必就像玫瑰,雖美卻扎人——”
那是一場血腥的玫瑰季節,花瓣終將飄落成泥,而養料卻是鮮豔奪目。
夏季的樹蔭下,稚嫩的七歲孩子正獨自玩著一枚彈珠,他羨慕的看向遠處嬉戲打鬧的人,眼眸中藏滿心酸。
他懂事的張著口小奶音辯解,“風兒很喜歡自己玩,才不羨慕他們呢。”
“粑粑麻麻很快就會來接我回去的,到時候他就可以騎馬馬跳高高了。”
小季風扯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又開始玩他的彈珠。
突然一道身影躥了出來,一個小女孩正朝他擠眉弄眼的“噓”了一聲,下一秒卻立即被女孩的爸爸媽媽抓住,“小淘氣,抓住你了喲。”
慈眉善目的女人替小女孩拍了拍土,寵溺的囑咐她,“沫沫,媽咪捉迷藏贏了喲,你乖乖的和小朋友玩一會,媽咪去給你做飯飯。”
小景沫乖乖點頭,女人這才放心的離開了。
女孩好奇的蹦噠到小季風的跟前,天真無邪的詢問他,“咦,你的彈珠那麽好玩嗎?”
“不然怎麽都不去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呢,我也想玩,你可以教我嗎?”
小季風那顆寂寞的心被這個女孩溫暖,他們兩人就這麽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美好而寧靜的夏季。
初升高那一年,已經長開的少女變得亭亭玉立,卻還是喜歡圍著季風,“季風,你的父母還沒有回來嗎?”
季風搖了搖頭,失望的耷拉下眼角,“以後不要提他們了,我沒有父母,只有奶奶一個親人。”
景沫拍了拍胸脯,抬起季風的頭向他保證,“你不要傷心,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的,永遠永遠……”
“那你不許違背諾言。”
季風感動的紅了眼眶,兩個年少的人許下了人生的第一個承諾。
那時的他們還是兩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期待著他們的高中生活。
可偏偏生活對他們都做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一場噩耗接踵而至。
警車鳴笛聲絡繹不絕,所有的鄰居都恨不得讓車上的人立即死去,季風亦然。
那一天,季風的奶奶被傳來的消息急火攻心,當場去世。
而景沫父母盡亡,受不了打擊暈了過去。
————
季風跪地乞求少女,“景沫,你還會遵守諾言嗎?”
景沫將淚水擦乾,一把推開面前之人,語氣凝重憤恨,“你怎麽不去死,你為什麽不去死呢。”
“你的父母殺了我的父母,你讓我怎麽辦,我又應該面對你。”
季風撲倒在地,滿腔悔恨交雜錯付,他終於崩潰痛苦,“啊——”
為什麽!為什麽!
他質問命運的不公,哭訴內心的苦處。
一夜之間,兩個家庭支離破碎,季風失去了唯一的親人,背上殺人犯兒子的罵名,就連景沫也離他而去。
而他卻連一絲乞求的立場都沒有,只能往著她遠去。
在警方發布的公告欄上,景沫父母因公殉職,被封為烈士葬身陵園。
而當天正是季風父母槍斃之日,他也終於了解了事情原委。
季風父母以販毒為生,所以常年在外不敢回家,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在一次警方聯合行動中,他們最終被逮捕歸案。
但景沫父母也在那一次行動中被他們擊殺。
季風聽到這個噩耗,整個人頹廢不安,就在他快要擁抱美好生活的時候,生活卻給予最沉重的打擊。
家庭破碎,親人離世,他無處申冤,就連景沫的一切不幸,他也難辭其咎。
因為害她成為孤兒的人是他季風的父母。
高一開學那一天,他終於又見到了景沫,但她卻將自己藏了起來,滿臉黑斑,觸碰男人就會嘔吐,甚至嚴重時會危害生命。
他顫顫巍巍的張了張口,“你……”
你這是怎麽了?
可他的話並未問出口,等來的是一句,“麻煩你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