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雪人案（十二）

  董凱來送晚餐時，正好與李繼鵬走到了一起。

  “又給你家公子送吃的呀，就好像我們大理寺的飯不能吃一樣。”李繼鵬沒好氣的，還白了他一眼。

  “李少卿想吃，就直說，過後，在下給您送來不就行了，又何必如此刻薄呢，明知我家公子單薄，還與他搶吃的。”董凱也不惱，還調侃著他。

  “就你家公子單薄嗎，不過這一天，是真把他累到了，又挨凍，又受寒的。”李繼鵬說了句公道話。

  “聽說了，手段殘忍，還是盡快的抓到凶手為好，不然，這個年，都過不好。”董凱點了下頭。

  “我當然知道了，可也得有線索才行呀，現在所有指向，也都只是死者的，而且還有一個現在沒確認身份的，給的信息是錯的，怎麽抓。”李繼鵬語氣又不好了。

  白忙活了一天，也就確認了金秀棟這一個受害人，那個沒眼睛的屍體是誰，還不知道呢。

  董凱輕拍了下他的肩：“別急，一定會有的。”

  來到陸瑤的房間門前，董凱敲門後，安靜的等著門從裡面打開。

  陸瑤驗屍時，很討厭別人打擾。

  很快，門就開了，而且開門的還是張濤。

  他沒有穿驗屍的圍裙，口罩、手套也沒戴。

  “大人，董侍衛送吃的來了。”張濤笑著把他迎了進來。

  將手中的食盒交給張濤後，他來到陸瑤面前：“公子，這是驗完了嗎，那不如，回府吧。”

  “還沒有，我們只是休息一下，屍體還在解凍，解剖還沒完成呢。”陸瑤對他撇了下小嘴。

  董凱輕點了下頭，小聲道：“您讓屬下查的事，已經查過了，石平現在還在濟生米鋪之中任掌櫃，而石寶勝也依舊在他的老家平頭鎮上的私塾任教，沒有回過京城，估計，也回不來了。”

  “什麽意思？”陸瑤將一杯熱茶遞過來。

  他接過後，捧在手中沒喝：“石寶勝的腿，是真廢了，早在一年多前，已經被砍掉了，不然，他的命都沒了。”

  “病變了。”陸瑤再輕皺眉的道。

  董凱沒明白，但也沒問，接著道：“對於在銅玲街後巷那裡，也查了一下，沒有發現，誰家有存冰的地窖，更沒有腳跛的人。”

  “沒有腳疾的，那要是臨時傷了腳的呢？”陸瑤再問。

  “但按公子您所提到的，百米之內的區域，沒有。”董凱再搖頭。

  陸瑤咧了下嘴，舔了下嘴角，有些煩躁的樣子。

  “那裡還有人繼續查找，而且對於內城門，也加強了監視，如果有可疑的，也會攔下來盤查。”董凱想讓他放心。

  陸瑤點頭：“這樣做是對的，一天之內發生兩起慘案，如果官府真的無動於衷，一點舉措都沒有的話，反讓凶手認為可疑，他要是蟄伏了，再犯案時，就會讓我們更手忙腳亂，就不是一天隻給兩具屍體了。”

  楊春叫著兩人過去吃飯，楊志與張濤已經將飯菜擺放在了桌子之上了。

  陸瑤坐在桌前，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嘴裡，卻食不知味。

  楊春道：“大人，也別太擔憂，雖然那具屍體暫無人認領，沒有確認身份，但也不會是個無名之輩，寺卿不是已經讓徐先生把所畫的頭像，分發給了兄弟們了，他們會找到的。”

  陸瑤輕搖了下頭：“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那已經被割下五官的人的屍體，會以什麽樣的方式呈現在咱們面前。”

  楊志也點頭：“別說，今日這兩具，已經夠不一樣的了。”

  張濤再為陸瑤盛了碗熱湯，放到了她的面前：“大人，屬下認為，無論是什麽樣的，也都逃不過那幾種，他是想讓我們找到的，揭開真相的，如果太碎了，他可能還怕咱們弄不了了呢。”

  “也對，他是有多不放心咱們大理寺呀，花那麽大的心思，把人放在了雪人之中，生怕咱們不能理解他的用意，還給了份說明書，真是費心呀。”陸瑤也不得不承認的，輕笑出聲。

  張濤再給董凱盛了碗湯後，又道：“可是，他為什麽給錯了一個身份呢，這是何意？”

  楊春輕搖了下頭：“如果說是他真的弄錯了身份，也不能呀。”

  楊志嘴裡含著菜，含糊的道：“當然不可能錯了，其實，那個何校理一府人給你的感覺怎麽那麽怪呢，你們沒感覺到嗎，他們的悲痛感，遠不如金秀棟的家眷，就連那個何夫人的淚，都流的很勉強，生生的在擠淚的感覺。”

  “我也感覺到了，好像是在裝著很悲痛。”張濤也道。

  陸瑤也有同感：“就連發現屍體不是何公子時，那種歡悅感，也有些假。”

  “對！”他們一齊點頭。

  董凱輕笑了一聲，又為她添了一筷子菜，才道：“公子，你可有想過，就這兩具屍體，能不能說明一些聯系性。”

  陸瑤沒太明白的看著他：“啥意思？你能說的明白點嗎？”

  董凱微微一笑：“公子，一個挖眼，一個拔舌，而且把他們的錯處，寫的很明白，這就是在告訴你們，這兩人生前所犯下的錯處，與其一直在追著沒有線索的行凶之人，不如在這兩個有‘錯’之人的身上下功夫，他們生前，犯的錯是不是真這麽罪無可恕。”

  陸瑤恍然的長嘴抽了口氣：“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的舉動，造成過很惡劣的後果，甚至是死過人，而他們，卻沒有得到教訓，依舊我行我素的，認為與他們無關，所以，才會被報復的。”

  董凱輕點了下頭：“口水也能淹死人，舌頭也能成為一把刀，而所謂的‘親眼所見’，也可能是鐵證如山。”

  陸瑤驚喜的跳了起來，用力的拍了下董凱的肩：“謝謝你！”

  飯後，她又拉著董凱去看了眼，在金秀棟背上的那個血圖案，並把張濤所畫下來的圖紙給他，讓他拿回去與蕭墨離說一聲。

  董凱在看到那個圖案後，眼中不由緊眯了下。

  陸瑤看到他這個反映，不由用手肘輕撞了他一下：“你認識？”

  “這應該是……米克族的圖騰，怎麽會出現在他的背上？”董凱疑惑的道。

  “圖騰！”陸瑤也跟著皺眉。

  “對，就是米克族！”張濤也跟著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