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雪人案（六）
  陸瑤點了點頭，就站在這窗子前，順著那道縫隙向外看去。

  果然，對面街上能看到的范圍，將左側的三個雪人都包括在內。

  她沒回頭的再問了一句：“當時，你所看到那人，堆的是第幾個雪人？”

  廚師立即回答：“他是從左往右堆的，我看的時候，是左邊的第二個了。”

  “第二個？”陸瑤馬上扭頭看著他。

  “對，就是那個，咦？怎麽破了，當時我看他堆的有些奇怪。”廚師站在她身後道。

  因個頭比她高，所以站直就能看出去。

  她再問：“怎麽個奇怪法？”

  廚師撇了下嘴的搖頭道：“我也堆過雪人，也看過別人堆，都是將雪滾成球，再立在那裡，可他不是。”

  “他是怎麽堆的？”陸瑤再問。

  “用鍬鏟雪，往已經立在那裡的雪堆上拍，但力道不是很大，好象怕拍壞了一樣，還挺小心的，做的很是細致。”廚師一副納悶的樣子。

  “那他在做第三個雪人的時候，也是那樣嗎？”陸瑤再對窗外揚了下頭。

  廚師立即搖頭：“這就是我更奇怪的地方，第三個就和我說的一樣，滾雪球的那種方法，但他很仔細，多一點，少一點都不行，來來回回的改動了幾次呢，直到卯時前，我都起身發面了，他才離開的，走時，還不住的回頭看這些雪人，好像還挺不放心的樣子。”

  陸瑤再問了一句：“直到他離開，你都沒看到他的長相？”

  廚師搖頭：“沒有！”

  陸瑤這時轉身走出了廚房。

  她再走到了鋪子門前，看著外面的那些雪人，眉頭就沒舒展開過。

  廚師再將盛著薑湯的托盤端出來時，她再叫住了他。

  “你當時，看到這人，是往哪邊走的？”

  廚師往門外的左側指了下：“北面。”

  說完，他將一碗薑湯遞了過來：“官爺，您也喝一碗吧，驅驅寒氣。”

  陸瑤接過去，再對他點了下頭，說了聲“謝謝”，這才將面上的口罩拿了下來。

  就在這時，畫師徐先生，也走到了鋪門前。

  “陸大人，已經全都畫好了。”他笑著看她。

  陸瑤將手中的薑湯碗送到他面前：“剛熬好的，驅寒氣。”

  “多謝陸大人。”徐先生對她露出好看的笑容。

  這位徐先生，年不過二十二、三，白嫩的書生樣，畫得一手好畫，尤其擅長工筆畫，為人友善，態度向來有禮、規矩，而且笑起來的時候，很溫暖。

  陸瑤也對他友善的點了下頭後，回頭叫了一聲趙修平。

  他立即端著碗跑了過來：“大人。”

  “你在詢問其他鋪子時，他們可有說過，誰看到了那人的臉。”陸瑤問道。

  趙修平馬上搖頭：“沒有，這也是屬下疑惑的地方，隔壁的鋪子中的看門人說，他透過門板看了有小半個時辰，都沒有看到那人轉過身來，就算是在堆雪人時，都是背對著這邊的，臨走時，雖然也回頭看過，但也是轉身牆那邊，沒有看到。”

  陸瑤再點了下頭，對他道：“告訴喝完薑湯的兄弟，出去換班，讓沒喝薑湯的兄弟進來喝一碗，再組織人，把這幾個的雪人，最好能完整的運回大理寺去，如果不行，就毀了。”

  “是。”趙修平回答完，一口將碗中剩下的薑湯喝完，立即回身招呼人，走出了鋪子。

  陸瑤這時也回身，走到了老板的面前，從懷裡摸出銀子，塞在他手中：“讓玉柱再煮兩鍋薑湯，還有兄弟沒喝上呢。”

  “大人，不用，薑湯而已，小店能付的起。”老板將銀子遞回來，緊張的回答。

  陸瑤再推了回去：“吃飯花錢，天經地義，你們能幫我們煮上一碗薑湯驅寒，已經很好了，這些是你應得的，收著吧，我們大理寺的人辦差，總不能白吃喝吧。”

  老板再道：“就是算，也用不上這麽多呀，大人，你給的太多了。”

  “收著吧，不過老板你也最好幫忙留意一下，如果有什麽情況，就向我們匯報，這個人選擇這個地方，不會是沒道理的，最好你們都沒事。”陸瑤對他點了點頭。

  “這是小的應該做的，那就多謝大人了。”老板見她態度堅決，也隻手收下。

  趙修平已經帶人，開始搬運那幾個雪人，不過卻不是很順利。

  陸瑤走出去，直接下令：“毀了。”

  “是。”趙修平應了一聲。

  帶著人，將雪人給鏟倒了。

  這時李繼鵬也走了出來，站在她身邊道：“什麽也沒問出來，白忙活。”

  “怎麽是白忙活，最少，知道了堆雪人的，只是一個人，而且此人是自帶著鍬來的，想來，屍體也是他帶來的，還知道了他是從左向右堆的雪人，最後是在卯時前離開的，而且是向左側走的，這已經不少了。”

  陸瑤很知足的對他笑了笑。

  李繼鵬剛要說話，趙修平那邊再傳來了驚呼聲。

  兩人同時看去，就看到了地上，有一顆人頭。

  陸瑤不由的叫了一聲：“楊春，拿著工具箱，出來。”

  “來了，大人。”楊春話音一落，人也已經竄出門來。

  當看到地面滾落的那顆人頭時，他也是一愣。

  “這是哪來的？”他驚訝的問道。

  趙修平指著地上的一堆雪：“從左往右，第四個雪人的頭。”

  此顆人頭，不少五官，而且頭髮很是整齊，就連頭上的束發錮都在呢。

  從面部上來看，此人最多也只有二十至二十五歲左右，長相有些斯文，像個讀書人。

  耳朵上卻有耳洞，而且是左耳上兩個，右耳上一個，這麽前衛的設計，還真讓陸瑤沒想到。

  但這顆頭的唇角處，有一絲絲微不可見的紅絲。

  陸瑤看到了，楊春也看到了
  她輕聲道：“撬開。”

  楊春立即拿出工具，這人已經凍住了，嘴也一樣，很難撬開。

  費了半天勁，方將嘴唇撬開，當看清嘴裡的那血糊糊的情況後。

  楊春驚呼了一聲：“舌頭沒了。”

  陸瑤拿著鑷子輕輕的撥弄的看了看。

  “生拔下來的，而且是生前拔的。”她小聲嘟囔了一句。

  聽的在場所有人，都有些不適應，不由自主的都動著嘴裡自己的舌頭。

  (本章完)